第 20 章 第二十章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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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莽撞了。

  闯扶夏馆是朝天掉以轻心,可她以少夫人的身份擅自去玄鹰司衙署,引起江辞舟疑心,实在是平生经历得还太少,思虑得也太少了。

  有桩事说来十分奇怪,她虽是温阡之女,这几年并未如薛长兴那般遭到朝廷追杀。

  当年海捕文书下来,指明要缉捕温阡所有亲眷,可她的名字上,早已被画了红圈。

  青唯后来问过旁人,画上红圈的意思是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是朝中有人说,她早已死在了洗襟台下。

  青唯不知这个传言是出自谁人之口,然而正因为这个人的这句话,她这几年才得以安稳保命。

  她从前一人独行,虽然走遍大江南北,遇到最大的危机,不过是去城南暗牢劫狱,薛长兴乍然将她带上了这条路,洗襟台之难,于她却是两眼一抹黑,她循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线索往前摸索,甚至不知危机在何方。

  今夜涉足浅探,才隐约察觉前方龙潭虎穴,远比她想象得凶险太多。

  凶险便凶险吧。

  她在断崖前立了誓,踏上此行,就不会再回头。

  青唯想到这里,用铜签拨量烛火,取了酒杯,提壶满上酒,等着江辞舟回来。

  等了没一会儿,前院响起马车停驻的声音,“吱嘎”一声府门开启,德荣的声音传来:“少爷,哎,少爷,您怎么又吃这么多酒?”

  江辞舟醉得糊涂:“小何大人庄子上的——秋露白,酿得好!听说……出自扶冬姑娘之手,带着股异香,改日我——带你们尝尝去!”

  “快拿醒酒汤来!”

  夜已很深了,前院一阵骚动,将江逐年也闹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听见江逐年在外头责骂:“才成亲第三天,就吃酒吃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你娘子还在屋中等着,你自去与她赔不是!”

  江逐年骂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孺子不可教,扔下一句“懒得管了”,回了房中。

  须臾,外间脚步声渐进,青唯拢了拢衣衫,算准时机,迎出院中:“官人回来了?”

  江辞舟正在吃德荣端来的醒酒汤,一碗饮尽,醉醺醺地看向青唯,忽地笑了:“娘子又添新妆了?”

  青唯只当他在说浑话,问朝天:“官人这是去哪儿了?”

  成亲第三日,就在外头狎妓吃酒,喝得烂醉如泥,虽然事出有因,这事儿怎么说怎么没理,朝天立刻打掩护:“今日少爷公务繁忙,一直忙到晚间,夜里几个同僚来找,被灌了几杯,少爷今日就在衙里,哪儿也没去,因为赶着回府,连夜饭都没吃。”

  青唯笑了笑,“嗯”一声。

  朝天直觉她笑得十分诡异,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食盒,连忙解释:“这是少爷回来路上买的夜食,属下这就去为少爷热了吃。”

  正要走,被江辞舟一把握住手腕,江辞舟盯着朝天,嘴角噙着一枚笑:“热什么?鱼来鲜鱼来鲜,要紧的就是一个‘鲜’,回过灶头,鲜味尽失,这会儿就吃。”

  “这会儿吃?”朝天一愣。

  鱼来鲜的确以鲜味著称,只是公子怕是最糊涂了,眼下这食盒里的鱼来鲜哪还称得上鲜美,早被他扔在阁楼小院的墙根下受了一夜秋风,兼之一路骑马颠簸回来,恐怕已败坏得不成样子,色香味尽失还是其次,这大半夜的吃了,必定要闹肚子。

  江辞舟颔首:“这会儿吃。”

  朝天无奈,正预备将食盒送去江辞舟屋里,只听江辞舟又道:“回来。”

  “我说是我吃了吗?”

  “少爷?”

  江辞舟慢条斯理地道:“今夜吃酒吃饱了,这碗鱼来鲜,赏你了。”

  “少爷,可是——”

  江辞舟抬手,拍了拍朝天的肩:“鱼来鲜来之不易,你可千万吃好了,一根鱼骨头都不许剩。”

  驻云与留芳打好了热水,让江辞舟沐浴。江辞舟沐浴从不让人伺候,等他洗好,醉意已散了许多。他换好衣衫出来,闻到一屋子酒气,目光落在桌上,“娘子还备了酒。”

  “是。”青唯道,“想着官人喜欢吃酒,今日便出门打了一壶,不成想官人已吃过了。”

  她说着,站起身就要收酒盏。

  “不忙。”江辞舟按住她的手腕,从她手里拿过酒盏,举起来闻了闻,笑了,“烧刀子?”

  他坐下来,盯着青唯:“看不出,娘子喜欢烈酒?”

  他这话语气明显有异,青唯立刻警惕。

  她不动声色:“妾身不懂什么酒,只是见官人喜欢,今日去衙门,还给官人带了一壶罗浮春。可官人适才回来,又说喜欢什么秋露白,说那酒带着股异香,不知是哪家巧手酿的,官人不妨告诉妾身,妾身回头把烧刀子换了。”

  江辞舟道:“今日娘子送午膳来,我正在议事,没见着娘子,错过了,甚是可惜。后来追出来,却瞧见了府上厮役,以为娘子在宫禁里迷了路,叫我一通好找。往后娘子要去哪儿,想去哪儿,哪怕只为买个酒,与我说一声,你我夫妻同心,何必你藏我追?”

  “我在宫里迷了路,所幸最后找回来了。回来时碰到德荣,说朝天似乎是去哪家酒馆给官人取佳肴了,可适才朝天又说,那佳肴是回来路上顺带买的,官人醉酒,莫不是朝天也跟官人一样醉糊涂了,去了哪儿,买了什么,在找什么,都被酒冲散了,通通不记得。还是公公说得好,这酒该戒。”

  江辞舟道:“娘子迷了路,今夜平安回家乃是大幸,眼下虽是太平盛世,并非没有贼人,看起来越人畜无害的越危险,万若撞上哪家女贼,娘子这般不设防,只怕要当做好人。以后可当心。”

  他说着,仰头将杯中烧刀子一饮而尽。

  “酒虽烈,但很可口。”

  他言语里各中试探,她听明白了。

  但他借着醉意跟她打哑谜,她也懒得戳破这层窗户纸。

  她接过他手里的酒盏,emsp; “快拿醒酒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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