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捉虫)第2/4段
田蓝笑道:“叔,你误会了,这是草粉。我们把干草打碎了然后发酵,得出这个来喂猪。虽然草料的碳水化合物含量少,但它们富含蛋白质,可以充当精饲料。其实在营养吸收方面,人和动物也差不多。比方说我们天天高粱饼子窝窝头,一点鱼一点肉一个鸡蛋都吃不上,那人肯定长不好。为啥?因为缺乏蛋白质呗。发酵了干草,这草里的微量元素维生素还有蛋白质,猪吃的都能吸收。营养均衡,自然就能长肉。”
大队书记被绕晕了,啥微量元素?他听都没听说过。
不行,不能被这帮知青牵着鼻子走。他过来可是说不能卖酒的事的。
陈立恒一直跟着呢,闻声立刻算账:“那可不行,叔,你要是早点说,我们停也就停了。现在,几百块钱放下去了,光一个鏊,百十斤重呢,我们花了上百块钱才买到。还有着七七八八的家伙什,哪个不是真金白银买的?我们就指望着大干一个月,好歹先把本钱赚回来。”
大队书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钱,我看也没啥呀。”
田蓝一本正经,噼里啪啦爆出的一大串数据。什么锅呀什么桶还有什么做酒的菌种,那都稀罕着呢。不然为啥他们能用高粱壳子酿出酒,人家就只能用高粱呢。
“卖两头大肥猪都不止。”她煞有介事,“本来就没个挣钱的营生,现在还倒欠这么多钱。叔,你是成心不想让我们活下去。”
他的老天爷哎。
大队书记被吓到了,生怕这姑娘一想不开再去跳河。前两天会计去公社开会,可是传达了上面的精神。现在知青工作是重中之重,一定要维持稳定,注意留守知青的情绪,不要闹出乱子来。
他狠狠心:“500块是吧?大队出,这钱大队出了,全当是花钱保平安。”
田蓝和陈立恒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大队书记能这么豪气。
可惜他当家不管账,手里抓钱的人直接两只眼睛往上一翻,手一摊,就两个字:“没有!”
大队书记急了:“咋就没呢?这才刚说过秋粮。”
会计有话等着他呢:“买种子,买化肥,买农药,哪个不要钱?马上就要年底了,社员累了一年,难道不分钱?就算有钱,咱能随便乱花吗?这可是集体的钱。你是一句话说了,500块钱就补贴知青。你问问广大社员同志同不同意?500块哎,够干好多事了。”
大队书记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田蓝趁热打铁:“我们已经跟村里的知青都说好了,大家一块劳动一块学习一块准备高考。我们还要成立一个知青突击组,学习工作两不误。现在撂挑子,大家怎么办?”
基层领导班子彼此间没多少权威差距,大队会计就敢威胁书记:“孩子们都忙得好好的,你这做叔的不给帮忙你还捣乱,你不是诚心招孩子们恨吗?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想不想你家二柱和应子放个卫星?咱们赵家沟多少年没抽过读书种子了。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你别浇冷水!”
大队书记还想说什么,田蓝已经嫌他肉,直截了当道:“好啦,叔,谁来咱们赵家沟找事儿,你就让他们上咱知青点。我倒是要看看,当官不为民做主,一点也不管我们之间死活的,到底谁批.斗谁!”
大队书记悚然一惊,干脆不吱声了。
前些年革命积极性最高的是谁呀?就是这帮知青。别说公社干部了,县里的干部都被他们揪出来戴着高帽子,沿街游.行。
伟大的主席还说让贫下中农教育他们,天地良心,他们不给贫下中农找事儿,贫下中农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谁让那会儿下放知青人多,个个都是壮劳力,嘴巴还一套一套的呢。
现在知青拿出了横劲儿,大队书记就蔫巴了,只能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管不了你们。能回城早点回城,在这闹腾个啥?”
有本事,回城里闹去。
好不容易打发走赵家沟一把手,陈立恒如释重负,笑着看妻子:“可以啊,软硬兼施。”
田蓝白了他一眼,极为傲气:“这算啥呀?人民内部之间的一点小矛盾而已。”
想当初他们要搞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那面临的局势可复杂多了。别说大地主大资本家了,连汉.奸他们都得去策反,不发展那些白皮红心的,抗日怎么取得胜利啊?
陈立恒笑弯了眉眼:“哎呦,杀鸡焉用牛刀?”
田蓝推他:“呸呸呸,快点去,赶紧弄水泥来,别耽误了做事。”
陈立恒动作挺麻利,跑了一圈没找到水泥,但他弄来的石灰。这玩意儿在本地倒不稀罕,因为附近就有石灰厂,专门烧石灰。
田蓝原先以为要在池子里刷石灰,就像粉刷墙壁一样。
结果没想到陈立恒带着人将干石灰撒在发酵池的壁和底部,然后拿铁锹不停地拍打,一直拍到石灰和泥完全融合,不渗水为止。
田蓝在边上瞅了半天,十分担忧这种代替模式不靠谱。
不过鉴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事实证明,劳动人民的生活智慧还是相当强大的。起码一池子蒸熟了的高粱壳子放下去,一直到发酵成功捞起来,池子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家如释重负,赶紧开足马力上工。
蒸出来的酒多了,剩下的酒糟更多。100斤高粱壳子出15斤酒,能发酵出差不多150斤的酒糟。这一天下来,差不多40斤酒,400斤酒糟,知青点的猪就是放开肚皮吃,也吃不完啊。
田蓝拿出当年做买卖的天赋,直接对外卖酒糟。也不贵,两分钱一斤。往前数十几年,啤酒厂的酒糟就是这个价。人家已经是半卖半送了。
现在,大家不用翻山越岭,就在自家门口便能买到新鲜出锅的酒糟,赵家沟的社员不乐意才怪哩。
酒不是人人都要喝,可猪是家家户户都养着的呀。农民一年忙到头,不就指望自家养的猪和鸡能出点钱吗。
所以出乎知青们的意料,这个酒坊排队买酒糟的人比买酒的人还多。
当然,大集体时代,农民没闲下来的时候。即便现在是冬闲,所谓的猫冬时节,生产队也会组织大家挖水池,挖塘泥,甚至修整道路,为开过春来的农业大生产做准备。
所以大家都是拿瓶子和桶排队。一家一户都贴上自己的名,等忙罢了过来再拿打好的酒和酒糟。
这样两相便宜,也挺好的。
大队会计一直偷偷观察着酒坊哩。他家儿女就在酒坊里上班,只要问几句,不用拨算盘,他都能算出来账。
高粱壳子不值钱,粮站往外面卖,100斤也不过一块钱,等它变成15斤酒,可是22块5毛钱。剩下150斤酒糟,卖出去就是3块钱。刨除成本,毛利润高达24块5毛钱啊。简直堪称没本的买卖。一天下来,能坐着挣50多块钱。
这是什么概念啊?现在赵家沟最好的生产队,一个拿10个工分的壮劳力,干足一整天,也拿不到一块钱。
整个知青点满打满算,现在也就15号人而已。好家伙,光是酒坊,他们一个人挣的钱都抵得上人家三个了。况且还有养猪场,就靠着这些酒糟,养上10头肥猪都不成问题。到了年底,那可是2000块。
大队会计越算越心里热乎,赶紧将两个孩子叫到跟前,认真地强调:“你们好好学,把技术都学到家。到时候,必须得能撑起酒坊。”
他小儿子长平不以为意:“哪里轮到我们?人家老九和兰花花搞出来的,要不是他们城里的知青走光了,少了人干活,人家看都不会看我们一眼。”
会计狠狠地瞪了眼儿子,恨不得戳他脑门子:“你个憨货,你不会动脑子想想?城里知青都回去了,老九和兰花花就不回去?人家都放话了,明年考上大学就走。到时候,他们还能把酒坊扛在肩膀上带走不成?”
长平嘟囔着:“考大学又不是张嘴说的事。我们高中,还有周围十里八乡的高中,我就没听说有一个人考上。到时候考不上,他们还不是跟咱们一样当一辈子的农民。”
要不怎么说叫鲤鱼跃龙门呢?就是大学难考啊。能通过预考,坐在高考考场上,那都是能耐。
比他小一岁的秀秀不以为意:“那可说不定,我看老九哥和花花姐成绩都很好。咱们抓耳挠腮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的题目,人家看一眼就刷刷刷给答案了。而且他们外语多好啊,英语叽里呱啦,还会唱俄语歌呢。”
&e那些白皮红心的,抗日怎么取得胜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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