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追查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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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笑泠的声音传来:“小路啊,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在家里,你讲吧。”路迎酒说。

  在他对面,敬闲站起身开始收拾桌面。

  陈笑泠就开口:“我查不出你是为什么和灭门案扯上关系,我毕竟不是干技术类的,‘鸽子’可打听不到那堆加密程序背后的数据。至于你的其他问题,倒是有答案。”

  她继续说:“第一,为什么那5个人会在一个gay吧?那是因为,6年前东城音乐酒吧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吧,因为经营不善,老板把2楼往上的地方租给了开KTV的。那天,陈敏兰的孙子陈方舟过10岁生日,闹着要唱K,一家人才去了包间,包括一贯喜静的陈老太太。”

  “第二,索命的恶鬼是怎么跟来的?陈家那边的说法是,他们不小心招惹了很厉害的鬼怪。细节不清楚。”

  “第三,其他的嫌疑人是谁?这个我可以给你发一个名单,但是不全。”

  几秒钟后,手机微微一震,一个文档被发了过来,里头列了三四个人名,包括他们过去与现在的住址、联系方式。

  路迎酒的名字不在其中。

  路迎酒微微皱眉,正看着,眼前突然多了一杯新鲜豆浆。

  “谢谢,我不用。”他抬头和敬闲说。

  陈笑泠:?

  陈笑泠说:“你在和谁讲话?这大清早的你家还有人?”

  “这不是重点,你讲正事。”路迎酒说。

  陈笑泠有点狐疑,但还是继续讲:“至于青灯会昨晚为什么会突击酒吧,是因为,他们接到了一个匿名举报电话,说你接近了那里。具体的举报人我还得查,但你别抱太大希望。”

  “而给你发短信的电话号码,应该是书报亭出售的、不记名的电话卡,也没办法通过实名制度摸过去。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的,我虽然姓陈,但我不是本家人,位置太边缘了,很多事情根本接触不到。”

  路迎酒沉吟了片刻:“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确定,他们5个人都死了?”

  陈笑泠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酒吧看见了一家三口,加上之前的陈敏兰,只有陈言言没有出现过。一般来说,同样的地点、死法,又是一家人,他们一起变鬼的概率是非常高的。”路迎酒微微仰头,半眯起棕色的眸子,“这些年,我亲自接手,或者间接协查过的灭门案一共有13起,其中,受害者化作厉鬼的有8起,无一例外,都是一家子全部变鬼的。”

  “行。”陈笑泠回答,“那我马上去查。”

  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她那些被称作“鸽子”的线人遍布各行各业,也包括各大驱鬼组织。

  但这毕竟是很多年前的案子了,加上性质恶劣,涉及四大世家,打听起来肯定很费劲。

  路迎酒说:“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小路你这是在关心姐姐吗~”陈笑泠立马支棱起来了,“什么时候再请姐姐吃饭啊!”

  路迎酒刚要回答,眼前又多了一杯热咖啡。

  因为睡眠不够,又要保持清醒,路迎酒经常喝咖啡和茶,一闻味道就知道这咖啡不错,肯定香醇无比。敬闲在里头加了淡奶,几缕白色在漆黑中旋转。

  他这回接受了敬闲的投食,拿过来杯子:“谢谢。”

  陈笑泠再次警觉:“到底是谁在你家啊!快说,你是不是背着姐姐养了什么小妖精!”

  “什么小妖精。”路迎酒哭笑不得,“昨天你见过的啊,敬闲。”

  “卧槽,”陈笑泠说,“那不是大妖精吗!”

  路迎酒:“……?”

  “等等,大妖精为什么会在你家?现在才早上七点啊,”陈笑泠越想越不对劲,“他不会是睡在你家的吧?”

  “对啊。”

  陈笑泠倒吸一口冷气,一时心中跑过万千诸如包/养、囚/禁、强取豪夺的狗血情节——那天,敬闲看路迎酒的眼神就很不对劲,没想到路迎酒这直接是引狼入室了。

  她咬牙切齿道:“小路啊,有件事情姐姐不知道该不该讲,那个姓敬的,绝对有点什么问题,他看你简直像是在看……”

  老婆一样。

  “嘶——”厨房传来一声。

  路迎酒抬头看去,看见敬闲在热水器前皱眉。他和陈笑泠说:“等等,没什么事情我先挂了,他好像被烫着了。”

  “被烫着了?那么巧?”陈笑泠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是不是听得见我说话啊,我怎么听着像是借……”

  路迎酒把电话挂了。

  陈笑泠:“……口。妈的。”

  路迎酒去了厨房,看到敬闲的食指都泛红了:“拿冷水冲一下,我给你贴张符纸。”

  “嗯。”敬闲很听话地把手放在凉水下冲。

  路迎酒拿出了一张裁成符纸大小的空白纸张,拿了钢笔,刷刷几下就画出了几道纹路,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冰川和河流。

  他拿着符纸回去找敬闲:“手拿过来。”

  敬闲伸手,然后,他把符纸像创口贴一样缠在敬闲的食指上。

  他缠得很仔细,动作轻快,边缘没留下半点褶皱。

  敬闲垂眸看,路迎酒低着头,那柔软的黑发简直就像是在他怀中。

  异样而柔软的感觉,又涌上了心间。

  就好像昨晚在公交车上,路迎酒靠在他肩头,外头形形色色的车灯掠过,铺在那好看的面庞上。他一边心疼路迎酒晕车,一边想宰了黑无常,一边心中又是这种柔软。

  符纸很快贴完了,凉凉的,冰块一般。敬闲有点遗憾过程太短,刚要抽回手,突然手被路迎酒抓住了。

  路迎酒抬头看他。

  棕色眸子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仿佛看见了猎物的猫科动物,还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愉悦。

  他说:“敬闲,你之前被玻璃割伤的伤口,怎么不见了?”

  ……

  车流缓慢移动着,这条南北走向的主干道每天必定堵上两次,一堵就是两小时。现在好不容易刚过高峰,至少,每一辆车都能开得起来了。

  交通灯转为绿色,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如剪刀般截断车流,超跑流线型的车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快准狠地占据了每一寸缝隙,一时后头的人只能看见那LED尾灯张扬的光。

  光看这架势,就能猜到车主是个狠角色。

  “开这么贵的车上路。”有司机在车里嘟囔,“这刮了谁赔得起?”

  同行人的目光一直追随那车:“说不定,人家压根不稀罕我们赔呢……”

  车内,确实不稀罕别人赔的敬闲边开车边说:“你说,我们敬家的体质是不是很奇怪?那种浅浅的伤口,没过半天就好了。”

  路迎酒坐在副驾驶,一边补觉一边敷衍地“嗯嗯嗯”。

  “我爸妈都是,什么小刀的割伤什么摔倒的擦伤,很快就好了。第一次见到的人当然觉得奇怪,我就是习惯了,之前忘给你说了。”

  路迎酒半梦半醒,继续敷衍地“嗯嗯嗯”。

  摆明了没信。

  这几个小时里,敬闲硬着头皮编了一大堆连自己都不信的话:金晓阳跳楼时,车子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手,后来经过酒吧那一茬,他是真的忘记这事情了,一不留神就让伤口愈合了。

  他还想再补充几句,一扭头,看见路迎酒已经睡着了。

  ……算了,不信就不信吧。敬闲想。

  他最庆幸的就是,自己是以肉/身来的人间,怎么看都是真真切切的活人。要不然,路迎酒就不止是怀疑了。

  但是被发现,肯定也是迟早的事情。

  在这之前,他要……

  敬闲握住方向盘的手缩紧了一瞬。

  顺着导航,他们上了高速。

  超跑在高速上将性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引擎畅快地咆哮,轮下碾过风与尘,景物化作长线条掠过窗外。很快,右侧就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路牌:

  【源台市,220KM】

  路迎酒小睡了一会,又醒了。

  他吃了块敬闲带的巧克力,放低座椅,继续闭着眼睛韬光养晦,回想起陈笑泠两小时前的话语:“哎我说,你的运气是真的好,我一查陈言言就有眉目了。就在我们鹭江的隔壁,源台市第二人民医院,前天刚巧入院了一个的病人,那和小时候的陈言言长得是一模一样,血型、过敏史也匹配得上,只是身份证上的姓名、地址、出生年月完全不同。”

  “我把她的资料发给你,她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就得你们去弄明白了。”

  路迎酒在脑海中整理着思绪。

  今天,巷东酒吧被彻底关停了,金晓阳的尸体也被转移到了两面佛的停尸间,他发的帖子,甚至也被删除了。他没办法再接触这两条线索。

  他们掌握的信息太少,如果没有这次机会,他可能再也没机会知道真相了。

  6年前,他20岁,根本不认识陈氏那一家人。

  到底是为什么,他被当做了嫌疑人?又是什么促使陈正开始翻这个旧案?

  而且……

  路迎酒摩挲着长命锁。

  那接连两次拉他进去的假婚礼,他也毫无头绪。

  有什么庞大如洪流的东西,正在接近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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