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羊与牛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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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就是一扇窗子,玻璃内侧应该是贴了纸,什么也看不清。路迎酒试着拉了一下,窗子发出了叫人头皮发麻的“吱呀——”一声,生锈的零件每一寸都在抱怨,才打开了。

  他看了眼陈言言,说:“等我过去给你们开门。”然后他单手撑着窗台,轻巧地翻了过去。

  屋内很黑,只有一束光从他背后的窗子照过来,能清晰看见灰尘在空气中乱舞。他迅速打量周围:十几个立式铁柜子放着,中间则是一条木质长椅,墙上挂着几件蓝色的工作服,地上有鞋套,全都落满了几厘米厚的灰尘。

  这是个更衣室,难怪要用纸遮住玻璃。

  路迎酒正想拉开门去走廊,突然光线一暗。

  在他身后,敬闲也翻窗进来了。

  他说:“你怎么也来了?”

  “外面待着多无聊。”敬闲一笑,“走走走。”他拉开更衣室的门,那外边更是半点光都没有,他回过头向路迎酒伸出手。

  路迎酒:“?”

  敬闲说:“我从夜视能力好,在黑暗里也看得清,牵着我你就不怕撞到什么了。”

  路迎酒:“……”

  他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那明亮的光辉瞬间照亮了黑漆漆的走廊,然后他以微妙的眼神看了眼敬闲:“谢谢不用了,我有手机。”他还把手电筒的符号给敬闲看,教他,“你点这个,就能用了。”

  敬闲:“……”

  他是完全忘了这码事,咳嗽一声,也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

  去到走廊,路迎酒在前头走,敬闲在后头跟着。

  这走廊比他们想象得要绕,也不知道怎么设计的,要绕一大圈才能回到正门口。路迎酒左右打量,用光照着沿路的标牌,他们依次路过了消毒池、厕所、检疫室和屠宰车间。所有门都紧锁着,透露出冰冷的拒绝。

  敬闲边走边说:“你之前说的陈家的‘织云术’,是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哦。”路迎酒说,“传闻说,陈家有位名叫‘陈织云’的先祖。她善于纺织与刺绣,但是家境清贫,住在乱葬岗旁边的一个小草屋。乱葬岗时常有暴露在外的尸体,无人掩埋,有一天陈织云路过,看到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被抛尸于野。她见女子生得漂亮,突发奇想:‘要是我也有这般容貌,那该有多好?’”

  他继续说:“于是,陈织云把尸体搬回家,拿小刀割下她的脸。她有一双巧手,缝缝补补了一圈,就把那张人皮盖在了自己脸上,对着镜子一照,竟然光彩照人。”

  “之后陈织云受到了欢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新来的,对她是前所未有的好态度。但是,人皮的保存时间很短,很快她的这幅面孔就腐烂了,陈织云又变成了普普通通的陈织云,走过街上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们拐过一个转角,迎面而来的是刀具消毒间。

  敬闲问:“所以,陈织云就想再弄一副好皮囊回来?”

  “对。”路迎酒点头道,“她之后天天去乱葬岗,不但捡外头的尸体,还去刨别人刚埋下的。她几乎把能找到的女尸,脸全部割下来了,拿回家细细描画。死者大多脸色青白,她就用自己的血当颜料,为她们上胭脂、点绛唇。”

  说完这句话,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还是空荡荡的走廊。

  “怎么了?”敬闲问。

  “有东西跟着我们,不是人。”路迎酒说。他讲出这句话时语气是十分放松的,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看了眼敬闲,揶揄道,“别告诉我你没发现。”

  敬闲理直气壮:“没有,我没发现。”

  路迎酒笑了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手机的光打过走廊,他们走过刀具消毒间了。

  路迎酒继续讲故事:“最困扰陈织云的一点是,她没办法让一副面容,保持较长的时间。她永远都是在换面具、换身份的,但是她渴望的是稳定而富贵的生活。于是,她试着割下尸体其他部位的皮肤,自己在上头描画——就像是《聊斋志异》里的‘画皮’一样,慢慢勾出精致的眉眼。”

  “她最后成功了,靠着一张好脸嫁了当朝的大官,从此顺风顺水。和传统的灵异故事不同,没有哪里冒出来的道士揭穿她的谎言,她做人皮/面具的手艺流传下去,也被称为‘织云术’。”

  “听起来很有意思。”敬闲说,“要是有机会,我想亲眼看看。”

 &ems人掩埋,有一天陈织云路过,看到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被抛尸于野。她见女子生得漂亮,突发奇想:‘要是我也有这般容貌,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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