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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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琅一觉睡得踏实,醒来时,周身气血自觉又比睡前通畅了几分。

  “我睡后有人来过?”

  云琅没叫人扶着,自己撑坐起来:“谁点的折梅香?”

  刀疤听不懂:“什么梅香?”

  “就知道不是你……”云琅揉着脖子,哑然,“没事。”

  京城里香铺虽多,要论熏香,向来还要以点香阁为最。尤其卧苔折梅两种,香气极雅,余韵清幽,最为难得。

  可惜步骤繁琐,材料难求,制出来的又极少,辗转托人都不见得能买到。

  云小侯爷少时不喜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料,只青睐这两种,常拿折梅去熏衣摆。

  丁点香料就要花上几两银子,点个热闹就什么都不剩了。小皇孙读诗书经义、受圣人教诲,很看不惯,总训他铺张挥霍。

  “少将军不是说,琰王手下才没有谱么?”

  刀疤不解:“少将军被抢回琰王府,连拉车用得都是上好的大宛马。”

  征战沙场,战马向来极重要。

  大宛马勇猛强悍,不畏生死,与主人极为配合。疾驰起来如风如雷,最适长途奔袭。

  朔方军这些年如同被朝中彻底忘了干净,已多年不曾接到问询,粮草都只勉强续得上,兵马早断了补给。

  刀疤替他倒了杯茶,低声抱怨:“这般奢靡跋扈,咱们朔方军都没有几匹了……”

  “我回头讹他。”云琅笑道,“他倒不是奢靡,不识货罢了。”

  小皇孙虽然懂得一箪食一瓢饮,但自小养在王府里,既不逛街市酒楼,也不去坊间夜市,向来不知东西价格贵贱。

  当初那次京郊遇险,两人都才不过十来岁。云琅的伤足足拖了大半年才好全,看着萧朔往他那儿捣腾的家底,一度甚至有些触目惊心。

  那时候云琅甚至还有些庆幸,好在自己只养了大半年。

  要是再拖个把月,好好个端王府,说不定掏空到连给年终走动的人情礼物都凑不出来了。

  “也不知后来挨没挨端王叔的揍……”

  云琅自己想得有意思,笑着念了一句,摇摇头:“罢了,不说这个。”

  他睡前审了那几个刺客,撑到将供词整理好,自觉心力不济,当即就决定倒头先睡一觉。

  越睡越稳当,一觉睡透了醒过来,竟就已到了这个时辰。

  “我睡前,叫你们出去找的那几个人。”

  云琅打了个哈欠,慢慢活动着筋骨:“可都有回话了,说了什么?”

  “有,都回信了,等少将军拆看。”

  刀疤应声,看了看云琅神色,迟疑了下:“少将军……不问问琰王那边吗?”

  “我问他做什么。”云琅失笑,“供词不都叫玄铁卫送过去了?”

  刀疤点点头:“是。”

  “那就行。”云琅道,“他知道怎么做。”

  刺客是太师府所出,半点都不值得意外。

  老太师庞甘,执掌了三朝的政事堂,两任太傅,先帝御赐横匾“中正纯臣”。

  “纯臣……”云琅不以为然,喝了口茶,“太师府那点事,他应当比我更清楚。”

  端王一案,盘根错节、关联颇多。

  这些年,萧朔在京中多有不便,只能暗中探查,未必能把所有幕后之人揪出来。

  但要连太师府都揪不出,就太不像话了。

  别家姑且不论,太师府做的事,背后永远都还有另一只手。

  只是始终隐匿在最深处,从不显露,不为人知。

  萧朔虽然面上漠然冷厉,这些年两人又被家仇血痕深深亘着,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再怎么也还是在的。

  “他始终知我。”云琅笑笑,“我……亦从来知他。”

  云琅:“至知至交,无非世事弄人。”

  刀疤听不懂,只莫名觉得难过:“少将军……”

  “打住。”云琅唏嘘够了,不准他多话,扯了件衣服披上,“问问也无妨,琰王那边都有什么动作?”

  刀疤:“琰王派人,烧了那几家京城暗桩铺子。”

  “他这些年多有不易,你们若闲着,也多,未必能把所有幕后之人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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