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第2/4段
萧朔夺过他手中茶盏,尽数泼了:“不能喝便不喝,在这儿跟我装什么样子!我若再不拦,你是不是便咬牙喝了,回去又胸口疼得睡不着!”
云琅张了下嘴,看着他,不自觉咳了两声。
萧朔冷声:“说话!”
“不是。”云琅讷讷,“我刚准备趁你不注意,假装喝一口,全倒你坐垫上的。”
萧朔:“……”
萧朔深吸口气,在屋里转了几圈,忍着没抄顺手的东西拆了云琅。
一旁老主簿听得心惊,忙撤了茶具,叫人端走:“王爷,下人们不知道,以后定然不上这个了……”
“这屋的香也是提神的。”云琅悄声跟他补充,“快撤了,一会儿王爷气得把香炉吃了……”
老主簿愁得横生白发,看了一眼云琅,心说一会儿不气得王爷把您吃了就是好的,终归不敢多说:“是是,这就撤。”
“上些参茶来。”云琅看了看萧朔,替他吩咐,“不要老参,太补了,我眼下还受不住。”
老主簿忙记下:“是。”
“还有点冷。”云琅拢了拢袖子,“再上两个火盆,窗户关着不通风,用兽金炭。”
云琅探头瞄瞄萧朔,想了一圈:“府上有唱曲儿的吗?我想听醉仙楼……”
“没有!”萧朔忍无可忍,厉声,“你少得寸进尺!”
云琅松了口气:“够了?”
萧朔冷了神色,并不理他,拎了个座靠,扔在了云琅坐的位置。
云琅没忍住,漏了一点笑意,飞快朝老主簿打手势。
老主簿不迭点头,眼疾腿快溜出门,一并吩咐去了。
云琅自己动手,拿软枕垫着座靠,抱了暖炉倚上去,扯着薄裘裹好。
想了想,又伸手扯了扯萧朔。
萧朔被他扯着,坐回榻上。
攒着的怒气泄去泰半,萧朔转回来,摆正桌案,眸色重归平静淡漠:“还要什么?”
“下不下棋?”云琅问,“我听他们说,你近来钻研棋道,颇有小成。”
萧朔蹙了下眉,看着他。
“不耗心力,随手落子而已。”
云琅保证:“连下三盘,把我放出去,一样能跑能跳。”
萧朔不知他又搞什么名堂,抬了眸,看着云琅舒舒服服暖暖和和靠在榻前,没有立时出声。
云琅靠得舒服,打了个哈欠,也不等他回话,自伸手去拿棋盘。
“我先落子。”萧朔静了片刻,沉声道,“不会让你。”
萧小王爷的棋盘还在老地方,云琅熟练摸出来,大方点头:“你执白。”
萧朔看了他一阵,垂了视线,将棋盘摆正。
府中清净,月上中天。
廊下灯火昏黄摇曳,书房窗户合着,窗下爆开烛花,落子有声。
老主簿悄悄进来送了几趟东西,欣慰地看着云公子气色尚佳,倚座凭窗随手落子,悄悄送过去了一盏参茶。
“如今京中的情形,你当比我清楚。”
云琅自觉已把人哄得差不多,打量着萧朔神色,似是随意道:“侍卫司,枢密院,大理寺,太师府……”
“沆瀣一气。”萧朔看他一眼,“枢密院谋兵,大理寺谋权,侍卫司谋一家做大,掌控禁军。”
云琅微讶,抬头看他。
“……”萧朔垂眸落子,尽力不去因为云琅身上不知哪来的和蔼欣慰发怒:“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我在外头跑久了,朝堂之事,捕风捉影知道些。”
云琅松了口气,道:“今日谋权,昨日党争,一脉相承罢了。”
大理寺与御史台共管刑狱,长此以往,连主审裁夺的职分也一点点从开封尹挪过去,彻底凑齐了生杀予夺之权。
兵部与枢密院,原本一个内掌禁军、一个外执募兵。
近些年禁军疲软、不堪一战,倒是当年已被打残的朔方军,经端王与他两代整肃,渐成中坚。
侍卫司同殿前司的恩怨也由来已久,高继勋贪生怕死、急功近利,倒是最好对付的一个。
权也势也,起初还是倾轧夺权,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成了党争。
争朝争野,争战争和。
争那一个九五之尊。
云琅胸口又有些发闷,不再多想,呼了口气:“这些先不论……我想同你说的,是太师府。”
萧朔抬眸。
“老庞甘努力了大半辈子,熬了三朝,熬走了两位皇上。”
云琅索性不拽词了,直白同他说:“总算把闺女嫁成了皇后,直上青云,位封一品太师。”
云琅沉吟了下,总结:“很……不容易。”
“……”萧朔:“我该给他捏捏肩吗?”
“倒是不用。”云琅摆手,“当年,他是朝臣中最早投诚贤王的一个,也是唯一将全副身家都压上、孤注一掷押宝的一个。”
“如今来看。”萧朔冷笑,“倒是赌赢了。”
云琅扯了下嘴角,没接话:“所以,凡是他说的话,做的事”
“都是皇帝的意思。”
萧朔彻底不耐烦:“所以呢?”
云琅还没排比完:“开的铺子……”
萧朔:“……”
“对。”云琅点头,“都是皇上的意思。”
平白就砸了,不论怎么说,总归有些不合适。
皇上远在深宫,未必会立时做出什么明面上的反应,但终归是记下了一笔。
若是等到将来清算,这一笔,又不知道要怎么划账,才能满足他们那位九五之尊的胃口。
云琅拿不准萧朔如今脾气,稍一沉吟,继续道:“你平日行事眸落子,尽力不去因为云琅身上不知哪来的和蔼欣慰发怒:“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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