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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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艺差得太过悬殊,云琅当时其实便不很信,只是无论如何套萧朔的话,都没能套出来。

  “我还想,会不会是他太缺人夸奖,需要些自信。”

  云琅摩挲着手里的温润木质:“还追着他夸了三天,这猫当真做得很好。”

  老主簿讷讷:“可这是只兔子啊。”

  云琅:“……”

  老主簿:“……”

  老主簿看了看神色错愕的云小侯爷,又看了看云琅手中的木雕,终于大致弄清了王爷死不肯承认的原因。

  老主簿从一开始就知道始末,先入为主,觉得王爷雕得其实也有几分相似:“当真……看不出来是兔子?”

  “您这么一说。”云琅托着木雕,心情有些复杂,“倒也有些神韵。”

  “可不是。”老主簿松了口气,“只是耳朵短了些,尾巴长了些。”

  云琅点了点头:“是。”

  “后腿雕得稍许消瘦了,不如寻常兔子那般肥硕有力。”

  老主簿:“又因为太急着给您,没来得及漆成白色。”

  云琅:“……是。”

  老主簿说不下去了,双手捧着王爷雕的小木头猫,恭恭敬敬放回了锦盒里。

  云琅看着老主簿仔仔细细盖上锦盒,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头。

  那时的事,云琅其实印象已不深,只隐约记得萧朔急匆匆将自己拉进书房,却又无论问什么都不肯说。

  他那时心比现在还大,没能问出来,又忽然见了一屋子的木头沙盘,兴奋得什么都忘了,当即沉迷进去了整整三天。

  期间又有些什么事,就都印象不深了,只记得王妃似乎来过,同他说了几句话。

  王妃走后,萧朔便通红着眼睛,摇摇欲坠一步三晃地走过来,将这木头做的小猫递到了他面前。

  “我接过来,他一头就倒了。”

  云琅对这件事倒格外印象深刻,说起时仍觉余悸:“我被吓了个半死,还以为他得了什么不能治的绝症,最后的愿望是弄个沙盘看我玩三天。”

  老主簿不知该怎么明示,斟酌着劝:“您……还是多看些正常的话本,不要总是看这种……”

  云琅干咳一声,摸摸鼻子:“总之,医官来看了,说不过是几日不曾阖眼、心神消耗过甚。我不放心,就又陪了他一天一宿。”

  老主簿心说才不是,那是因为小王爷纵然昏睡过去,也死死拽住了您的手腕,您不舍得剁手,又狠不下心把我们小王爷的手指头掰断。

  这等话自然是不能讲的,老主簿听着,点头附和:“是。”

  “再醒过来,我夸了一句这木猫雕得灵动,他就死不承认了。”

  云琅轻叹:“后来我才知道,那几日正好替我选媳妇,偏偏到处都找不到我……”

  老主簿尚在走神,听见这一句,心头倏地一紧,霍然抬头。

  云琅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可是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不是……”老主簿干咽了下,讷讷,“您,您知道给您议亲的事?”

  云琅失笑:“给我议亲,我为什么会不知道?”

  老主簿心下发虚,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心事重重低了头。

  “前人不是都说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云琅道:“我觉得说得很好,故而先皇后同我提时,便尽数给辞了。”

  他还记得当时的情形,笑了笑:“听说好几家在抢我,打了好些日子。虔国公的孙女……”

  云琅蹙了下眉,话头忽而顿了下,没再继续说。

  老主簿有些不安:“您”

  “虔国公是不是来京城了?”

  云琅收了眼底轻松神色,静坐了片刻,抬了头:“来几日了,为何没人告诉我?”

  老主簿奉命瞒着云小侯爷,半点没想明白怎么竟凭空联系到了此处的,一时不知该不该说:“此事……”

  云琅神色微沉了沉,敛了衣摆起身,走到窗前。

  虔国公是王妃的生父,论亲缘,是萧朔的嫡亲外祖。

  若没有他梗在当中,两家如今是最该彼此支持、走动亲近的。虔国公是三朝老臣,开府仪同三司,若有国公府为后盾,萧朔这些年也不必独自苦撑王府。

  自然会有长辈看顾、有本家扶持。

  “他要见虔国公,是为了朝会。”

  云琅这一会儿已理清了思绪,缓声道:“虔国公也曾执掌禁军,又是先帝倚重的老臣,虽然如今致仕了,在朝中说话也仍有些分量。”

  “若是能得了虔国公出面支持,哪怕只有小半朝臣附议,议和的事也要先压下来。”

  云琅低声道:“只要能拖到戎狄那几个部落打起来,不攻自乱,便没工夫再来折腾我们了。”

  老主簿理在他身后,翻来覆去将自己说过的话回想了一遍,仍没能想明白是哪句露了馅。

  云琅却已不用他多说,掸了掸衣摆灰尘:“备车。”

  “您不能去!”老主簿最怕这个,匆忙上前拦住,“虔国公如今仍不能释怀往事,听不进劝,只认定了您也是当年血案的凶手。若是”

  “虔国公还认定了琰王包庇我,想一剑捅了萧朔呢。”云琅向外走,“怎么不拦着他?”

  老主簿何曾没抱过王爷的腿,只是终归拦不住,堵着门满心沧桑:“当真不可……”

  云琅平了平气,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连日阴沉,已两天没能看见月亮。

  昨夜云间遮蔽,忽然有了月晕,月晕则有大风。风自北面来,今日大抵要有场暴雪。

  “备车,车里多放些厚裘皮,放几个暖炉。”

  云琅收回视线:“虔国公住在哪儿,还是京郊那处庄子吗?”

  老主簿已知终归拦不住,挣扎片刻,不再说话,点了下头。

  “车走得慢,我先骑马过去。”

  云琅去摸碧水丹,攥到玉瓶,在掌心停了停,却又放了回去:“梁太医留的方子,照着给我熬一碗药,我喝了再走。”

  老主簿低声应了是,正要跑去忙活,又被云琅叫住。

  “府里还有多少萧朔攒给我的酒?挑最好的,一块儿装在车里带过去。”

  云琅道:“再给我来条绳子。”

  云琅被麻绳绑多了,想了想滋味,终归没狠下心:“有天蚕丝没有?若是不够,软和些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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