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六十八章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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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琅接过来,笑着道了声谢。

  这一领披风也是萧小王爷特意找人做的,在府里精细搁了几年,这几天才叫人拿出来。

  外层是上好的缎锦,掺了天蚕丝,白狐裘为里,银线缂着层叠流云纹,格外轻便厚实。

  云琅系了披风,没接老主簿递过来的暖炉:“您帮我拿着,冷了我便朝您要。”

  老主簿愣了愣,细看云琅气色,终归忍不住跟着高兴,点了点头:“好,好。”

  这几天云琅内力空耗,虽然看起来同平时差不多,同王爷相处时也觉不出什么异样,可一人静坐着时,身上就总带着挥之不去的淡淡疏离。

  老主簿心里清楚,每每在一旁看着云小侯爷,都在心里暗急,偏偏无从下手。

  如今看云琅眼中神采,那份潇洒写意分明又回来了,才真叫人喜不自胜。

  老主簿压着喜悦,跟着云琅,心中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了地:“您要去找王爷吗?此时殿前司沿城巡逻,要想碰上,怕是要找一找……”

  “不用。”云琅摇摇头,“只是透透气,不扰他办正事。”

  殿前司如今正是立威的时候,老主簿细想一阵,也觉妥当,忙点了头:“也好,总归等与侍卫司交接,王爷便能回府了。”

  云琅点了点头,深吸口气,压着肺间叫寒意蛰得隐约刺痛,慢慢呼出来。

  屠苏酒香飘十里,混着新雪的明净气息,掺上点心甜香、爆竹隐约发呛的余烟,酿成辞旧迎新的汴梁。

  汴梁。

  朝野势力勾心斗角,暗潮涌动,百姓无知无觉,安居乐业的汴梁。

  将士们爬冰卧雪镇守北疆,誓死要守住的汴梁。

  云琅慢慢念着这两个字,走了一段,忽然想起件事,好奇道:“您方才叫我少爷,府上如今给我的是什么身份?”

  老主簿没料到他忽然问这个,一时语塞:“这个”

  云琅也只是随口一问,他借此一转,已想起件始终萦在心头的蹊跷:“府上倒不紧要,至少在朝堂上,我明面该是琰王派去玉英阁窃书的护卫……不对。”

  老主簿怔了下:“什么不对?”

  “反应不对。”

  云琅道:“那日在玉英阁的人,萧朔被当朝诘问,侍卫司被处罚至今,为何没人来找我?”

  老主簿这几日随着萧朔整理朝中情形,大致知道情形,闻言细想一圈:“找您与找王爷,有什么不同么?”

  “自然不同。”云琅道,“对萧朔处处有顾忌,对我则可以用刑,可以逼供,可以强审。”

  老主簿皱紧眉:“少爷……”

  “我只是一说。”云琅笑笑,“不是真要去叫他们审。”

  此前两人在狱中,萧朔提起安排,云琅其实也想到过这一层,只是当时情形,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萧小王爷密不透风地护着他,云琅其实已做好了到不可为之时,干脆下点药放倒萧朔,去走一遭提审刑讯的准备。

  “侍卫司手段,本就不拘昏了还是醒着,只要人尚有一口气,都能逼出要问的话。”

  云琅道:“纵然萧朔坚称我伤重昏迷,若是皇上执意,也能将我提出来,用药物促醒,再拷出始末。”

  老主簿听得背后发寒,眉头皱得更紧:“您……受过这个?”

  “此事倒不紧要。”

  云琅不是想聊这个,此前困在榻上,他念头也不尽通达,叫冷风一吹,却忽然连起前后的反常来:“只是皇上对萧朔,宽容得似乎过了头。”

  按理说,一份足以叫皇位变得名不正、言不顺的血誓,如今就这般消失在了玉英阁里,无论哪一方都该无所不用其极,尽力追查。

  可他与萧朔不过只昏睡了三日,这三天里,凶神恶煞要逼出真相的各方势力,竟然就达成共识般消停了下来。

  “襄王一派明知那天并未派人窃书,却不一味紧逼,反倒仍设法招揽萧朔,是已决心将此事揭过。”

  云琅踩着雪,一步一沉吟:“皇上不为难萧朔,由他说什么是什么,也是已决心将此事揭过。”

  云琅蹙了眉,低声问:“有什么缘故,能叫他们宁愿揭过这件事?”

  老主簿知他是在思索,只是要人搭个话,想了想道:“总归不会是忙着过年……”

  云琅失笑,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脚步一停,一道闪电忽然自脑中划过。

  老主簿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云琅心头轻震,平了平气息,站稳道:“只怕就是忙着过年。”

  老主簿:“……”

  老主簿忧心忡忡看着云琅,欲言又止,悄悄摸出了梁太医塞过来的玉露丹。

  云琅阖了阖眼,静心思索。

  他此前身在局中,始终将心思放在誓书之上,总觉得要么誓书有假,要么是玉英阁是个幌子,是有心人设的什么套子。

  种种缘由,尽数想尽,偏偏寻不着半点线索。直到此时才忽然惊觉,忘了最简单的一种可能。

  各方都宁愿将此事揭过,是因为有件更紧要、更迫在眉睫,绝不容分心的大事。

  “开封尹说,那时候问了杨显佑。”

  云琅道:“杨显佑的原话是事已至此,纵然名不正言不顺,总归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是啊。”老主簿费解道,“这话不就是说,皇上都已经登基了,纵然有办法揭穿他当初行径,毕竟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

  云琅抬眸:“谁说杨显佑这话,说得一定是当今皇上?”

  老主簿一阵愕然,怔立在原地。

  “这封血誓搁在我们手中,有无限用处。只要将它收好,就能在必要时刻要挟皇上,甚至是一条保命的退路。”

  云琅问:“可襄王府拿着它干什么?只凭一个杨显佑,就能要挟皇上做不愿做的事,把萧朔从文德殿捞出来,何必一定要一张血誓?”

  老主簿心头骇然:“是因为”

  “是因为他们要把这封血誓,拿给世人、拿给不知道它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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