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春荫第2/3段
“你问过郎主吗”
她在帷帐后略一回想,想起他当时的神情,静水之下藏着她无法理解的暗涌,好像毫不在意,又似乎执念深重。
“公子说,那是家法。所以……是大司马?”
说完她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在他的奴仆面前妄议他的私事,慌地分辨道:“我在城里听人说过,大司马对公子严苛,凡人都有个惧怕,公子是不是也……”
话声越来越细,老奴静静等着她的下文,却半晌没有等来。
他到也实不介意,望了庭中匍匐大睡的雪龙沙,闲道:“凡人都有个惧怕,这话到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丫头说出来的话。郎主从前很怕犬类,如今到也不惧怕了。要说他当下怕什么,还真没人知道。”
席银垂下眼睑,“我觉得不是。”
“怎么说。”
她回想起他夜里噩梦缠身的场景,不由地吸了吸鼻子。
“我……不敢说。”
那老奴也没有再往下问,直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我去给姑娘找衣裳吧。”
“欸,老伯您站站,不……不用找衣裳,我怕公子看了,心里不痛快,我找您,是想求您帮帮我。”
“帮你什么。”
“您不告诉公子,我……我才敢跟您说。”
“那要看姑娘托我什么事。”
她犹豫了一阵,细声道:“我兄长眼盲,我来这里之前,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回家了没有。也不知道宦者有没有把银钱给他……”
她说着,从窗后伸出一只细若无骨的手来。手中托着一只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绢帕。
“这是我偷来的香,我不大认识,好像是……蜜木,你能不能交给兄长,让他看看,是否名贵。”
“你偷的?”
“是……”
她怯了下来,若……若是家中无钱粮了,就让他把这些卖了,多少去西市换些米菜。”
老奴低头看向那只无辜的手。“你偷郎主的东西,不怕再受责吗?”
她手指一颤,身子似向后缩了缩。
“他那天看到了,但没有打我……”
“姑娘如今身处此地,还有余力顾着外面的人?”
“我是兄长养大的,他为我……受了很多苦,我一直都记着,没有他,就没有我。您帮帮我吧……”
老奴抬起头。“你刚才说,你的兄长眼盲?”
“是。”
“听江凌说,今日有一青年造访府上,其人身着白袍,以青带蒙眼。”
“他可说了,那青带上绣着什么!”
“绣的是松涛纹。”
她闻言,容色陡然霁开。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郎主不在,府中不得引留外人,这是规矩。他若是来寻你的,也许尚在门外吧。”
***
临见金乌坠北邙山,张铎的车架才从宫城行出。
赵谦骑马送他。
铜驼的影子被牵得很长,道旁的楸树正发新叶,风力浮动着不知名的草絮。
“你说,晋王究竟想不想战?”
车内的人没有出声,赵谦不耐烦,反手用剑柄挑起车帐。
“闷在里面干什么,出来骑马。”
张铎在翻一道文书,头也没抬:“你伤好了。”
赵谦一窘,随即道;“养了五天了,早该出来颠颠。再说行刑的是谁啊,那都是咱们从前过命的兄弟,就做做样子,哪儿就奔着我的命去的。你以为都是司马大人啊……”
张铎手上的书页一顿。
&ems受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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