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一笔封喉第3/4段
宗连没忍住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评判位上坐的两位学宫夫子顿时骇然,豁然起身!
周围观试者更是心底生寒,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这一场大多数人只是随便来看看,谁能想到会目睹这样血腥的一幕?自本届春试以来,无有过于此刻者!而划出这一笔的,竟还是蜀中向来为人敬重的杜草堂门下!
李谱张大的嘴巴没能合拢。
周满也有片刻的错愕,这一时浮现在脑海的,是他当日杀司空云,以及许久前因为陈寺他们在义庄前那激烈的一战。只有泥盘街与杜草堂是他软肋,对旁人,尤其是世家之人,却是从不手软的。
可饶是如此,也依然感到了几分陌生。
因为他面上的神情,比当初杀司空云时、比与她对战的那一晚,还要冷。
断臂飞落,鲜血溅上眉峰。
金不换低眉,也垂下手,笔尖上的墨气于是混着刚沾的血气,一并滴落,如倒流香般缓缓委地。
宗连痛得几乎昏厥,不甘极了:“怎么会,你怎么会……”
金不换毫无波澜地看他一眼:“你先前六场比试,从未偏重左手,我怎么会知道,是吗?”
他淡淡道:“你忘了,开剑门那一日,你先动的是左手。”
所有人不由一愣。
连周满都有片刻的茫然,随即才想起,开剑门那一日,宗连确实曾奉王诰之命向她讨教,然而交手时根本没有半招,她当时着重要对付王诰,宗连又使双刀,自然没有留意他哪只手在先。
可金不换竟然记得。
宗连也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的破绽早在春试开始前就已显露,终于面如死灰:“原来那时就输了……”
胜负已分,金不换收了那管墨竹老笔,从台上下来。
周遭有种异样的安静,人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看他。
但他视若未见,似乎根本不在意。
周满望着他走近,眼底忽然有些发涩,只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明月峡一役,她重伤昏迷醒来,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一笑,想说点什么。
可就在这时,远处东面擂台方向,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人潮太挤,他们没有站高,看不清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得嘈杂声中有人在说什么“受伤了”“常济到底在想什么”之类的话。
周满心中一凛,几乎立刻以为陆仰尘重伤了常济。
金不换立在她身边,神情却忽然黯淡了几分。
不一会儿,东面擂台下拥挤的人潮便往两边散去,三别先生带着杜草堂众弟子出来,常济跟在他身旁,果然浑身染血,伤势极重。
周满眉头刚皱,可谁料才一转眸,竟见另一边走出的陆仰尘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伤得也完全不轻!
周满顿时愣住。
这时才听不远处有人嘀咕:“这常济往常也是个稳重的人,对上陆仰尘明知是输,还要硬拼,搞得两败俱伤,脑子没毛病吧?”
常济脑子当然没毛病,陆仰尘在台上时没有明白,可当下了台后,忽然瞥见剑壁高处那依着抽签次序排好的十六柄大剑,一切困惑便迎刃而解。
此时他停步,恰好看见这边的周满与金不换,也看见那边竟被削了一臂抬下去的宗连。
于是一声冷笑:“弃卒保车,人人称道的杜草堂竟然也有这般算计!倒怪陆某眼拙,今日才分辨出,谁才是杜草堂最看重的弟子。”
——若按抽签次序来算,他这一场打过后,下一场就会对阵金不换。可同为杜草堂的弟子,常济面对必输之局,却拼着两败俱伤,也要重创于他,其用意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陆仰尘这一番话说得讽刺辛辣,然而三别先生跟没听见似的,只弯腰抱起那只跑来蹭他鞋面的雪团小猫,笑吟吟道:“常济这小子吧,脾气是臭,这回确实莽撞了一点。唉,可惜,我们杜草堂一向清苦,想要赔出点伤药略表歉意都捉襟见肘。不过堂堂陆氏,不至于为这点跟我们斤斤计较吧?一点小伤罢了,养养就好……”
一点小伤罢了,养养就好?
但凡看得见陆仰尘身上那些血的人,都不敢说出这话来。
周满看向三别先生,也微微呆滞。
陆仰尘闻言,更是胸膛起伏,少见地失了风度,只咬牙连道三声“好”,气得不想多留片刻,拂袖便走!
三别先生这时才看向与周满站在一块儿的金不换,看见他眉峰所沾鲜血,竟也没觉不妥,反而满意道:“能赢,不错。”
金不换没说话。
三别先生仿佛也不介意,抱着猫让人扶了常济便走。常济经过时脸色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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