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3/4段
“能让我在旁边辅助监测患者身体状况吗?我对你们的审讯没兴趣,你们给我单独开个房间,连接几个仪器就行。”
琴酒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听到了。”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这句疑心拉满的问题早在古川久弥沙的算计范围内,但她只是有些疑惑地问:“听到什么?”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啊,是你刚刚和皮斯克的对话吗?扒你衣服的时候是听到了两句,但没听清。”
明明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是“听到了两句”,但琴酒还是被那句“扒你衣服”吸引去了注意力。
她说得坦坦荡荡、毫无压力,连琴酒都沉默了一下。
古川久弥沙“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向后靠了靠,“都说了我对这些卧底什么的没兴趣,除非他对我的实验有帮助。”
说道这里,她突然直起身,但又想到了什么,再次靠了回去,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算了,本来想问你们审讯完能不能留口气给我做实验,但从组织行刑室出来的人早就没用了,身体体征不适用于普通人。”
她这一系列自言自语下来多少打消了一些琴酒的疑心,他哼笑一声,“想要实验体你去向雪莉申请。”
古川久弥沙嘟哝了一句:“但那是我自己开发的药物的实验嘛……她老是说我不务正业。”
说完这句后她就不再开口,依着琴酒说的话,从实验室取了相关药品后,琴酒还是让她上了车,看来是默认了她的跟随。
她松了口气,摸了摸薯条的羽毛。
接下来就看这只傻鸟能不能在关键时刻读懂她的意思,随机应变了。
组织的审讯室和行刑室建在离训练场不远的地方,古川久弥沙看着眼前这幢熟悉的西郊训练场,一时有些感慨。
上回在这里坑了一把琴酒,又被琴酒反坑了回来,不知道这次结果如何。
她跟着琴酒走进了审讯室,组织的审讯室和警局的审讯室布局十分相像,都是隔着一面单向玻璃,可以在另一间房间观察的那种。
她和琴酒走进了观察室,她还没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烟味,进去一看,果不其然是皮斯克那个老烟枪。
皮斯克看到了琴酒身后的古川久弥沙,当即皱了眉:“她来干什么?”
古川久弥沙“哼”了一声,没打招呼,也没理他,直接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要说古川久弥沙和皮斯克的积怨那可是由来已久。
宫野志保虽然名为实验室的负责人,但她一向懒得交际,所以一些杂七杂八的交接任务便落到了身为副手的古川久弥沙头上。
而皮斯克虽然名义上还是行动组的人,却因为已经不年轻了,如今鲜少再出外勤,开始负责起了财政部分的工作。
研究院一向被大部分脑子里只有肌肉的行动组成员看不起,财政分配上常年处在组织最底层,而研究院的财务负责人又是个软妹的性子,直到一年前古川久弥沙加入才彻底扬眉吐气。
皮斯克倒不是那些看不起研究院的蠢货,但他更看重自己能捞到的油水,古川久弥沙改变了经费这块大蛋糕的分法,自然动到了他的命脉。
再之后便是窃听器事件——皮斯克是个财欲和权欲都极强的人,对于组织中新晋的一些行动组成员,他一向喜欢多些掌控的把柄在手里。
但他放在安室透他们安全屋中的窃听器被古川久弥沙全拆了,拆之前还魔音灌耳了一通,据说在那之后这位老人家耳朵痛了两天。
但好在这人更喜欢经营自己的明面身份枡山宪三,古川久弥沙和他的交集不太多。
……当然,虽然交集不多,但次次都积怨更深。
如果不是这次涉及到公安的俘虏,她才懒得来凑皮斯克的热闹。
皮斯克还在抽烟,透过朦胧的烟雾,他的眼神在古川久弥沙和琴酒身上来回转了两圈。
“呵,琴酒,我记得你最看不起那些会被女人操控的人。”
琴酒不耐烦地皱眉,“不要让我觉得你已经老得连脑子都没用了,皮斯克。”
皮斯克意味不明地笑笑,“棉花糖好吃吗?”
古川久弥沙嘲讽出声:“没有那名公安俘虏给你的瘪好吃吧?皮斯克……叔叔?”
她那句“叔叔”带了十二分的嘲意,让皮斯克顿时脸色一变。
古川久弥沙没有等他再开口,便走上前去,将口袋中的几支针剂排在了他面前。
“要不要用,随你。”说着她勾了勾唇,“毕竟这可都是用你们省下来的经费研制出的特效药……还要谢谢皮斯克叔叔的慷慨。”
皮斯克目光凝在眼前这个年纪已经差不多能做自己孙女的小姑娘身上。
他着实不喜欢古川久弥沙。
除了那些显而易见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从没与任何人提起的因素。
她太年轻了。
到了皮斯克这个年纪,忌惮年轻的天才,那些组织中的冉冉新星,是一件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
他在琴酒那个年纪的时候,对这样的年轻天才还能用欣赏与培养的眼光去看待。
但到了现在的年龄,他只觉得惶恐——嫉贤妒能,是身居高位的老者无法摆脱的宿命。
区别在于有些人控制得很好,但皮斯克不行。
忌惮,是很容易化为仇恨的一种情绪。
皮斯克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划了一根烟,然后拿着她的针剂走进了审讯室。
——不得不说,哪怕是心里已经扭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的皮斯克,仍然是头脑清醒的。
古川久弥沙见没能激怒他,有些无趣,她坐上了他的位置,看着眼前的电脑与仪器。
上面记录着刑讯室中的数据。
古川久弥沙其实在见到那个公安俘虏的那一刻,就基本确定了,他很可能就是导致苏格兰卧底身份暴露的原因。
因为她没有在后世的公安名单中见过这个人。
辞职了?还是牺牲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后者。
她不想苛责他什么,他已经尽力了,如果不是他严守机密到这样的程度,根本撑不到她得知消息的今天。
而之前几世,大概也是到了最后他实在撑不住了,才吐露了内情。
她隔着玻璃看着行刑室中的身影,心中叹了口气——至少她能让他快点解脱。
但这人的坚守程度还是让她刮目相看,直到用到了最后一支强力的针剂,能彻底对神经中枢造成不可逆伤害那种分量的程度,才将将吐露实情。
“……那个人,是组织中的谁?”
“绿……”
观察室中,一直蹲在古川久弥沙肩头的海鸥突然瞳色一闪,在昏暗的室内没有任何人发现。
古川久弥沙暗自捏了一把汗。
“绿……色衣服的人……”
古川久弥沙松了口气,却没有表现出来。
皮斯克叼着烟从审讯室走了出来,瞥了古川久弥沙一眼,突然笑了一声。
古川久弥沙挑眉:“看我干什么?”
皮斯克看了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古川久弥沙,难得地没有产生被冒犯的情绪,只是又笑了一声。
“你知道他刚刚说出的那句话代表着什么吗?”
古川久弥沙不接他的话茬,只是不耐烦地扣扣桌子:“关我什么事?我对这种事没兴趣。”
说着她看向了琴酒:“你答应我的,实验者注射药剂前后的身体数据变化可以让我拷贝回去。”
琴酒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也投到了她的身上。
她眯了眯眼,突然感觉出了一丝异样——而那丝异样,让她久违的产生了危险感。
她只能装作烦躁地皱眉:“我不喜欢打哑谜,你不肯说就算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琴酒,我能走了吗?”
琴酒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站起身,古川久弥沙立马跟了上去。
琴酒送她回家的这段路很沉默——琴酒一直是个沉默的人,但今天的气氛却非比寻常,那并不是沉默,而是压抑。
压抑着杀气的压抑。
古川久弥沙脑中飞转,试图思考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而归功于她逆天的记忆力,在琴酒的车辆停下前的最后一秒,她终于将所有信息整合在了一起。
她有了一个确定的猜测,以及一个疯研究院的财务负责人又是个软妹的性子,直到一年前古川久弥沙加入才彻底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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