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第七十九章第1/4段
傅长陵应下秦衍,便开始翻找了过去越思南的东西。
他之前以防万一,就专门留了越思南等人的物件,以傅长陵的能力,哪怕只是一块衣角,他都能根据这东西找到人。
他收集了越思南几根头发,绘了一个阵法,将头发放在阵法之中,阵法便亮起来。
而后便有画面出现在半空中,便见一片密林之中,越思南正奋力奔跑在路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
傅长陵有些震惊,秦衍透过傅长陵的眼睛看着画面,只道:“蔺崖……怕是炼脉那边的人。”
傅长陵沉吟下来,只看果不其然,画面上出现了蔺家的剑修,那些剑修带着面具追逐着她,越思南一面艰难躲避着剑光,一面用她的木偶在天空和那些剑修交战,撕咬着剑修的血肉,她的符咒一个个在空中炸开,阻碍着那些剑修的步伐。
没过多久,一个青年骤然出现,一剑劈开天空中的木偶,木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越思南一口血喷出来,当场摔了下去。
木偶承受的伤害传递到她身上,她全身都是伤口,鲜血从衣衫里流出来。一颗珠子从她袖中滑落,她握着传讯珠,艰难在地上,撑着上半身,像虫子一样蠕动往前。
“为什么不捏下去呢?”
青年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越思南顿住动作,她慢慢回头。
白袍剑棺,面带面具的青年修士从天上缓缓落到她面前,他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怜悯:“事已如此,挣扎无益,这一事,你心里很清楚,不是么?”
越思南喘息着,她盯着蔺崖,看他走上前来,半跪下身子,一手放在膝盖前方,静静看着她:“你可以捏爆这颗传讯珠,捏爆它,以我家少主的性子,她一定会来救你,然后呢?”
“你该知道,建立聚灵阵,是鸿蒙天宫宫主与四族三宗一起的决定。”
听到这话,越思南沉默不言,她喘息着,盯着对方,修士走上前来,半蹲下身,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提剑,平静道:“将你献出来做阵眼,也是云泽仙宗的选择,你捏爆了这个传讯珠,你让我家少主过来,她会救你,可她能吗?”
“她不能。”
蔺崖说着,他伸出手,握住越思南手中的传讯珠:“她一个人,对抗不了整个云泽。”
越思南不说话,蔺崖握着她手中的传讯珠,只道:“把它给我。”
越思南不说话,蔺崖忍不住用了力,两人静静对垒,蔺崖终于忍不住:“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我想活。”越思南咬牙开口,“我连活下去,都没有权利坚持吗?”
蔺崖动作顿了顿,片刻后,他缓声道:“你要活下去的可能,不该找少主要。”
“该找你要吗?”越思南盯着他,嘲讽开口,“我这位亲口说娶我、又在我出事之后第一时间前来退婚的未婚夫?”
蔺崖没说话,越思南笑起来:“从你出现,我就知道,你不是来救我的。”
“抱歉。”蔺崖低哑出声,“你的命,可以换云泽数百年灵气……”
“灵气……”
越思南听着这话,她笑起来:“那等数百年之后,灵气耗尽,你们怎么办?再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日生的水灵根,再炼十万百姓吗?!”
蔺崖没有说话,越思南一巴掌狠狠抽打在蔺崖脸上,白玉面具被打歪去,露出青年俊秀的半张脸,青年没有动,只听少女怒骂:“你们算什么仙,你们修什么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比妖魔都要恶毒,都要恶心!你们都是披着人皮的鬼,你们伤天害理,日后必为天道所诛,不得好死!蔺崖我告诉你,”她喘息着,盯着他,“我不得好死,你也不会有所善终。”
“把传讯珠给我。”
蔺崖缓缓回头,神色平静,越思南没说话,她红着眼,盯着他。
蔺崖用力,越思南抓紧了传讯珠,也就是那一瞬间,传讯珠里突然传来蔺尘的声音:“思南。”
听到这话,蔺崖猛地抬眼,死死盯着越思南。
越思南的眼泪落下来,可她还是笑了,她看着对面的蔺崖,听蔺尘再问了声:“思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蔺崖开了剑,冰冷的剑刃抵在越思南脖颈之上,越思南嘲讽一笑,正欲开口,就听蔺尘道:“若听不到也没关系,你此刻应当是睡了,等明日起来,就能听到我的话了。”
“明日我就要成亲,你应当也差不多到蔺家。到了蔺家之后,你要好好修行,你天赋绝佳,为了必有大好前程,切勿因为过往之事,耽误修行。”
听着这话,越思南整个人愣了。
蔺尘坐在房间里,她已经换好了嫁衣,画好了妆容,她握着传讯珠,平缓道:“我那日见了蔺崖才想起来,原来你们是有婚约的,蔺崖是好孩子,他很喜欢你。当初家里本来不同意娶你,想提亲的是你姐姐,蔺崖在家里闹了很久,父亲才同意他娶你。只是他生性害羞,若有什么让你误会的,你别放在心上,他应当是很喜欢你的。”
越思南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蔺崖,蔺崖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蔺尘听着外面的雨声,她轻叹了一声:“思南,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我不会不管你的,你别害怕。”
“这世间总有公道,若天不给,我来给。”
说着,蔺尘见越思南久不回应,她放下手中的传讯珠,站起身来,走向身后嫁衣,也就是在这一刻,传讯珠里传来越思南的声音:“姐姐。”
蔺尘顿住步子,蔺崖猛地抬头,盯着对面的越思南,越思南含泪笑着,声音却是极为欢喜:“方才我睡下了,现在才听到。”
“我已经到蔺家了,我打算闭关修炼,你若有事,可以找蔺崖。我和他相处得很好。”
听着这些话,蔺崖放缓了手中的剑,越思南温和道:“姐姐,明日大婚,你得当最好看的新娘子。”
蔺尘没说话,她听着传讯珠里的声音,好久后,她更咽出声:“好。”
“那我睡了。”
越思南温和开口。而后她放开了传讯珠,传讯珠暗淡下来,蔺崖静静看着她。
“走吧。”
她撑着自己,艰难起身。
越思南踉跄着走在前面,蔺崖跟着她走在后面。
走了许久之后,越思南一个踉跄,蔺崖上前去,一把扶住她。
越思南终于失去所有力气,她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蔺崖什么话都没说,他弯下腰来,将姑娘打横抱起。
大雨倾盆而下,越思南靠在他胸口,眼泪混杂着血,全都浸润在他胸口。
抱起那个人,是蔺崖年少时,最大的勇气。只是可惜,懦弱如他,人生最大的勇气,也仅限于此。
傅长陵看着越思南被蔺崖抱回蔺家飞舟,随后就听秦衍道:“去救人吗?”
傅长陵沉默不言,片刻后,他轻笑起来:“有什么好救呢?师兄莫不是忘了,这是记忆。”
记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谁都改不了。
“纵使只是记忆,”秦衍平和道,“可是,你也想做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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