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泱番外(终)无间长情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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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兖州时,正是腊月三十的晚上。

  这是第几百个年头的腊月三十,我却是记不太清了。

  兖州的冬天很冷,我撑着一柄伞面素净的二十四骨油纸伞走在街道上,手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伞面上积雪压下来的点点重量。风卷着雪瓣斜斜飞入伞下,钻入我的袍子缝隙,袍子被风灌得膨胀起来,碎雪几乎要迷了我的眼睛。

  太冷了,我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不论我是否愿意面对,身体里的脏腑与骨骼都开始渐渐衰老,只徒留这一副皮相还未曾改变。在到兖州之前,我已经在城郊走了整整两天,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又不曾进食,必须得尽快找到一个客栈。

  我是头一回来到兖州,现下又是午夜,一些店铺虽还开着门,但都已打烊,只是店主人坐在门口守岁。我握着伞柄的手僵硬地颤抖,禁不住停下脚步,捂住嘴闷声咳起来。

  风有些大。

  先开始只是低低的几声轻咳,咳了几声,便又演变成愈来愈剧烈的闷咳。冬日彻骨的寒意像是埋进了我的骨头,让我不住地颤抖,连手里的伞都握不住。

  她以前总归是将我照顾得太体贴,叫我自从多年前离了她,便一直活得如此狼狈不堪。

  我的眼角被身体的不适灼得滚烫,手里的伞随着我咳嗽的动作不断打颤,我咳得越发厉害,它便抖得越是厉害,终于还是在一个不留意时从我虚弱的手中跌落。

  却又没有真的掉下去。

  身后有人忽然扶了我的胳膊一把,将我的后肘稳稳握在那人温热的掌中。那人动作轻和,力道妥贴,扶稳我之后,便轻巧地撤了回去。随即一个女子温润的嗓音响起:

  “姑娘,没事罢?”

  我微微侧头去看身后扶我的女子,她站在离我一步的合适距离,个头高挑,一身玄黑色的精致衣袍,袍角绣着细密典雅的云纹。看身段应是个美人,只是她戴着宽大的兜帽,容貌隐在兜帽里,隐约瞧不清楚。

  她正压着眉眼看我,双臂好整以暇地交叉抱在胸前,黑夜里看不太清的眼睛里像铺满了碎琼乱玉,清亮又深邃。雪花落在她玄黑色的外袍上,将她衬得愈发沉稳大气。

  我又看向她身后,她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男子,像是她的随从,神情肃穆而规整,姿态恭敬守礼。

  “我没事。”我撇开目光,沉声答道。

  “姑娘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怎么大半夜的,还在外面呢?”她偏了偏头,上下打量着我,又补上一句:“看姑娘衣着,应不是兖州本地人。”

  “过路人罢了,才入城。”我淡淡答道。

  女子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道:“我家就在兖州附近,故此对兖州还算熟悉。姑娘人生地不熟,难免有许多麻烦,我可以带姑娘去寻一家客栈,以供落脚。”

  我不说话,只看着她。

  “我无甚恶意。只是看你身子弱,好心引个路。”她的唇角似乎弯了弯,抬了抬左手去拉被风吹斜的兜帽。我的目光落在她的左臂上,她左手戴了一只黑色的软合手套。

  看她打扮与姿态神情,在江湖上也应是个有身份的人。

  我紧了紧握着伞柄的手,目光掠向别处,只浅浅点头:“也好,劳烦姑娘了。”

  女子像是笑了一下,偏过头和她身后其中一个男子道:“阿碎,引我们的马车过来,带这位姑娘去东边的悦来客栈。”

  被称为阿碎的男子恭敬抱拳应一声,便转身去寻马车了。女子旁边的另一个男子隐隐皱了皱眉,沉声道:“宫主,何必……”

  “无碍,行个方便罢了。你先回云宫,我和阿碎稍刻便回。”女子小声和那男子吩咐,那男子领了命离去后,女子向我礼貌地点点头,引我上了马车。

  .

  马车上,那女子一直悠悠地看着我,但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你何必多管闲事。”我看着马车窗外的雪景轻声道。

  “我素来喜欢交朋友,姑娘气度不凡,不知出身何门何派?”

  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答道:“……南泱。”

  女子惊诧片刻,随后笑了笑:“原来是北罚的掌门人,如此说来辈分远远在我之上,先前实在失礼了。”

  “不曾。你认得我?”

  “前辈说笑了,毕竟北罚时至今日都还是天下第一大派,您虽不常于世人面前露脸,但作为掌门人,岂有不识得您名字的道理。况且世间少有真正长寿之人,有些人虽有长寿之命,却无长寿之实,有时还不如常人活得久。前辈寿命已逾数百年,实在难得。”

  有长寿之命,无长寿之实……

  想到喻修师兄和容怀师兄,我心中五味陈杂,说不上来的一阵复杂滋味。

  “惭愧。”我摇摇头,不愿去多提及寿命这件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s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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