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六章情愫(二)第2/4段
将头狠狠抵在树上,手紧紧扣入树皮,双目深垂,霍去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你娘、我固然欢喜。由己推人,死在漠南的那七千余人,他们身后又有多少亲人……若你不能反省此战中自己失误所在,不光我会失望,连那七千多士卒都是枉死,你可明白!”卫青自后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吗――将帅要扛得,并不仅仅是输赢?”
“……我记得。”
低垂的双目下深藏着伤痛,霍去病闷声答道。
卫青再未多言,望着因痛苦而深抵在树干上的霍去病……
良久之后,霍去病才转过身来,低低道:“那些从船上抬下来的伤卒,像骈宇骞那样的不在少数,这些日子下来,也许还有人死去。我在长安呆着,日日赏赐不断,可我所希望的,只是他们能少死一些,哪怕就一个也好。圣上还要赐我府邸,我怎能接受。”
同样身为将军,大大小小打过那么多仗的卫青岂会不明白,看着眼前的甥儿――曾经几时,他还只是个策马街头的少年,锦衣华服,恩宠一身,飞扬跋扈;而眼下,这个少年终于长大,用最残酷的方式成长,真正明白了责任二字的意义所在,让自己可以为之欣慰为之赞赏。
“来日你还得领兵打仗,身为将帅,肩上的所有你须得一直扛下去。”卫青沉声道。
记忆深处有个人的话复浮现出来,霍去病涩然苦笑,道:“是啊,有人告诉过我,撑着、撑着、一直撑下去,就是顶天立地。”
突然间,他想见那个少年了。
黄昏将至,阿曼半蹲在帐外边煎药。
过了半晌,易烨柱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自帐中出来,眉头皱着,压低了声音道:“她这样大概多久了?”
阿曼直起身来,瞥了眼帐内,低叹道:“一过午就发烧,直烧到晨间才退,反反复复地好一阵了。”
“老邢怎么说?”
“老头只说急不来,伤得重,得慢慢调养。可营里缺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药不对症,拿什么调养。”阿曼显然对邢医长不太满意,“夜夜都烧得睡不好,身上还有伤,再这样拖下去,人会熬不住的。”
易烨眉头紧缩。
忽得不远处似有一阵喧哗,两人望去,只看见几辆运药材的马车驶过,马车后头似乎还有人……
“看样子,老邢总算把药材办回来了。”
易烨喜道,拐杖用的不甚习惯,往那边蹒跚行去。
阿曼眼力甚好,看清行在马车后头的人,便知喧哗声因他而起,自是不会上前凑此热闹,返身掀帘入账内……
“是邢医长回来了?”半靠在榻上的子青也听见了外间的喧哗,放下手中医简,抬头问道,“他买到药材了?”
“有几车子的药材运进来。”阿曼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热度,伤病缠身多时,子青下巴愈发显得尖。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劝道,“看书伤神,你还发着烧,多歇歇才好。”
“我睡不着。”子青歉然望着他,“闭上眼睛老瞎想,还是看书的时候心里静一些。”
方才晾的水已转温,阿曼端给她,子青放下书简,用右手接过,咕咚咕咚一气全喝了。
“我哥……他说他以后想在陇西开家医馆。”她放下碗,朝他笑道。易烨经过一阵子的郁郁寡欢,现下终于复振作起来,对将来有了新的打算,她心中着实欢喜。
“开医馆?得要不少钱两吧?”
“我正想此事呢,”子青叹口气道,“……也不知朝廷给伤员的抚恤金是多少?何时才能发下来?”
“指着抚恤金开医馆?”阿曼自然而然耸肩道,“汉廷断断未能如此慷慨。”
&emspsp;阿曼直起身来,瞥了眼帐内,低叹道:“一过午就发烧,直烧到晨间才退,反反复复地好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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