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第四十八章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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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昏昏斜沉的落日之中,残云如火,落地窗外城市绵延铺展。

  陈博涛和肖然坐在吧台旁,肖然晃着杯子里的马蒂尼,茫然地看着旁边空空的橙汁杯子。

  陈博涛:“……”

  秦渡问:“你怎么看?”

  肖然没回答,只是喝了口酒,夕阳将她映得橙红。

  “你是傻吧。”陈博涛直言不讳:“你糊弄你妈还不简单?你告诉她‘她根本没病只是发烧’也行,‘她只是情绪低落’也行——为什么不否认你妈的推测?”

  秦渡沙哑道:“……我不能这么做。”

  陈博涛:”不能骗你妈?你骗她的次数还少么,多这一次会怎么样?十三四岁就会晚上十一点翻院墙了。”

  秦渡:“我不能隐瞒她的事情。”

  “我如果隐瞒的话,”秦渡痛苦道:“……我和她以后怎么办?”

  秦渡说着一晃手里的玻璃杯,里头琥珀般的酒澄澄澈澈地映着如血残阳,碎冰碰壁当啷响。

  “——我父母不会喜欢一个我连实话都不告诉他们的对象。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实情。他们接受得了最好,接受不了就由我来顶着……尤其是星洲现在还一无所觉。”

  秦渡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现在知道了我父母的态度,就由我来顶着。”

  陈博涛嘲笑道:“老秦你这完全就是要和她结婚的架势——你不是以前还和我们说‘结婚是不可能’的么。”

  肖然以眼角,瞥向秦渡。

  秦渡痛苦地说:“……我没骗你们。”

  “实话说,我现在还是对结婚没什么概念。”

  “可是我知道,”秦渡沙哑地道。

  “——我还想和她在一起,度过很长很长的时间。”

  秦渡对未来仍然迷惘。

  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他的未来里,必须有许星洲的影子。

  那个热烈如火燃烧的、那个静寂如灰凋零的;那个在阳光下灿烂大笑的,那个如今在梦里都会落泪的。

  那个沉重而甜蜜的,在灰烬中不屈挣扎的,在死亡中向往生命的。

  ——他的劫难与责任,他的星河之洲。

  -

  陈博涛由衷地道:“……你牛逼。”

  肖然嗤嗤地笑出了声,说:“前几天失恋到心态崩的也是你,这几天说要和人家度过很长很长时间的也是你,你是她男朋友么?”

  秦渡皮笑肉不笑:“呵呵。”

  肖然火上浇油:“伟大的秦家大公子连未来都规划好了,对着我们都能真情表白‘我想和她在一起很久很久’了——多么感天动地!我都要被感动了!绝对是真爱!然而真爱又怎么样,折腾了这么久连人家男朋友都没当上,太惨了八。”

  陈博涛嚣张大笑:“哈哈哈哈哈——”

  秦渡眼皮都不抬:“每人二百九十五的酒钱,交了酒钱滚。”

  肖然:“……”

  肖然窒息地问:“你他妈这么有钱,学了三年数学,学的是抠门的学问吗?话说你怎么心算出这个数的?”

  秦渡难以理解地反问:“这才几位数?”

  肖然:“……”

  那个玻璃杯在秦渡指间转了转,接着他听见楼梯上传来簌簌的声音。

  许星洲光着脚,睡得衣服皱巴巴,白皙面颊不正常地红了大片,应该是被床单压的。

  “我……”许星洲低声道:“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秦渡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许星洲大概终于趋于清醒了。

  她这几天的意识其实都有点混沌,秦渡一开始捡许星洲回来时,那时的她甚至像个孩子,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好,几乎只会用主谓宾的简单陈述句,或者就是破碎的单词来表达自己。

  后来,她用的句子越来越长,也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在这次入睡前,她甚至很理性地分析了一下如今的局势。

  秦渡:“没有,是饿了?”

  许星洲摇了摇头,艰难地跛着一只脚下了楼。

  她右脚上贴了药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崴的,崴得还颇为严重——秦渡甚至还想过带去拍个片子看看。

说‘结婚是不可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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