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说剑(下)第2/3段
“孙家在帝都有几家生意,也都是自己人,不过现在风头紧我不敢过去。”孙大郎道,“要不要直叫人把杨炊绑了?”
檀观一放下酒杯:“这是孙家二哥的主意吧。”
为了赶紧抓住杨炊这个筹码,孙二郎也是铤而走险了,竟然要在洛阳城绑一个宗室子弟。
“孙兄知道河间王杨弘与先帝是什么关系吗?”檀观一问道。
孙大郎听都听过此人,哪里知道他与先帝的关系。
“你今日绑了杨炊,明日孙家就翻了。”檀观一道,“孙家二哥这是饮鸩止渴。”
“那怎么办?”孙大郎道,“如若这杨炊死了,千万线索就算了断了,上哪再去找害我父亲的凶手?”
“你绑了杨炊,更找不到,说不定还搭上自家的性命。”辛婵道。
“这……”孙大郎语塞,凶手的确能杀人于无形。
“这绑也不行,不绑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孙大郎问。
“静观其变。”檀观一道,“派孙家眼线盯着杨炊便是,至于他的安全,自然有人保护。”
檀观一这么一说孙大郎豁然开朗,杨炊毕竟是宗是子弟,能保护他的人比比皆是,自己又担心什么呢?
“小先生总是能把问题想得这么明白,孙某佩服。”孙大郎敬酒,随后又道,“还有一桩事要麻烦先生。”
“没完没了了!”辛婵道。
孙大郎赔笑:“先生懂律法,会断狱,可能帮帮张家兄妹?”
接着,孙大郎将张家小妹的前后遭遇悉数道来。
檀观一皱眉,辛婵显得异常气愤,咬牙道:“杨炊竟是这般的畜生!观一,此事非要帮帮张家小妹不可。”
“难。”檀观一只说了一个字。
孙大郎与辛婵都很惊诧,因为印象里几乎没有檀观一解决不了的问题,为何在面对张家小妹这件案子上却直道难了呢?
小粟特却非常清楚,因为他了解脚下的这片土地。
“杨炊是宗室子弟,即便是把这层因果去府衙道明了,杨炊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制裁。”小粟特道,“再者那被杀害的小郎与奴仆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又如何取证?”
隋都洛阳城一年失踪的人口不计其数,大部分的人根本无法找到,在洛阳城的地下,不知道有多少如是的黑暗交易,在洛阳城要为张家出头去告杨家直比登天还难。
孙大郎听罢攥拳猛击了一下案几道:“可恶!那就容这杨贼逍遥法外了!”
“若是单纯伸个冤屈,倒并不难。”檀观一道,“家父与刑部的沈河大人有些交情,如向沈大人禀明此事,他必会想方设法来查,只是……”
“只是什么?”孙大郎忙问。
“只是这头容易出,尾不好收,大隋律法有宫府之分,加之当今并非清明朝廷,即便沈大人秉公执法,也不一定能治得了杨炊。”檀观一道。
“如今圣人为打击北派旧员,多起用锐意改革的南派,这本是好事,只是因此而引发了朝争,沈大人人在朝野,不得不被卷入其中。”檀观一补充道,“小子怕有人拿此事攻讦沈大人,如此就不好了。”
此外如果要为张家兄妹出头的话,那就是质疑宗室,杨炊身上的丑闻何其多哉,如果被捅出去,对方最简单而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张家兄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反而害了张家兄妹。
“可怜的张家妹子!”孙大郎双眼中竟沁出了泪水,“罢了!伸不得这身冤屈,我便把张家兄妹接到鸣沙去,离开这没天理的地方。”
面对此时的境况,檀观一虽有心却实在无力,他想起了那帮专杀官府的贼人,当人道失去力量时,杀戮的欲望就被无限的激发出来了。
大哥檀子房在送给自己的笛子上刻下“说剑”二字,应该也抱着如是的期许吧。
天子剑何其难铸!
“先生接下去打算如何计划?”末了,孙大郎又问。
“买年货。”檀观一说罢起身,此时阳光正好,街上一派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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