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天星数（上）第1/3段
三人到了小火炉酒馆已是夜半了。
此时辛婵守在檀观一门外。
“什么，先生受了风寒？”卫正则道。
“中午在舟中饮酒，脱了氅子，怕是那时候着凉，下午回来时便说嗓子痛，此时还在歇息。”辛婵道。
“先生什么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卫正则叹道，“那卫某明早再来，圣人已经同意我辅查安定寺天火案了，先生算的真准。”
“恭喜卫大人了，如能查明天火案，定是个大功劳。”辛婵笑道。
“功劳就不求了，只想与先生共事，多学些东西。”卫正则在檀观一面前颇为谦虚。
而后岑勾画已将卫龙二人的客房订好，一番琐事不提，直到天明时分。
第二日，洛阳龙门。
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几条人影缓缓地行走在龙门的山道上，分别是檀、辛、卫、龙与小粟特。
安定寺的位置不高，却修了三百来级石阶，石阶不陡，可以骑马走驴，想来也是为驮运货物而故意修成这样的。
一路上檀观一将近来调查所知尽数与卫正则说了。
“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卫正则听罢叹道，“看来凶手的智谋也非常人可比。”
檀观一嗓子火辣辣的疼，低声道：“不错，小子一开始以为对方还会用六翅鸟做文章，于是利用秋水宝刃引出了藏在波斯胡寺庙中的六翅鸟，没想到凶手棋高一着，天火一案实比六翅鸟案更为复杂。”
“先生高明，那六翅鸟现被封在通济渠中，想必对方也不能用此物害人了。”卫正则道，“我隐隐觉察，凶手好像是在与我们博弈，似乎还在有意挑衅。”
檀观一听罢，淡淡一笑道：“小子也有这般感觉，猜的不错的话，安定寺的舍离阁中还有两样东西。”
“何物？”卫正则问。
“橘子与天星数。”檀观一道。
“什么？”卫正则惊讶道。
“很奇怪吗？”辛婵看着卫正则的表情有些夸张。
“不是。”龙氏女道，“卫大人在鸣沙城也发现了同样的东西。”
这回轮到檀观一惊讶了，在柴台明化魔之日，檀观一在鸣沙衙署与黄河边分别捡到两枚橘子，还发现了岩石上写了两遍的“天璇”，听龙氏女这么说，应该在其他地方也发现了这两样东西。
“不错，先生离开鸣沙城三天后房大人就到了，我带着房大人走了一遍案发现场，在吩咐刀笔吏画下现场图案时，却在在孙家行所中发现了一枚橘子，此外地板上还多出了两个词语。”卫正则道，“我记得第一次跟先生去孙家行所时，并没有这些东西。”
“天星数？”檀观一微微歪头。
“是的，北斗七星的名字，分别是玉衡、天权。”龙氏女道，“这应该就是先生说的天星数吧。”
卫正则忙从皮革囊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檀观一道：“当时房大人让人给拓下来留存，卫某要了一份，先生看。”
檀观一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的果真是玉衡，天权二字，不仅如此，笔迹与自己在黄河边岩石上发现的一般无二，基本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天璇、玉衡、天权？”檀观一停下脚步喃喃道。
其中天璇写了两遍，玉衡与天权两个字是上下排列，玉衡在天权之上，而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顺序，应该是天权在玉衡之上，而天璇又在天权之前，反过来排列是有可能的，但问题是天璇写了两遍，而天璇与天权之间还有一个天玑。
很明显对方不是想单纯地排列北斗七星，而是另有所指，檀观一虽懂得一些占星术，不过占星术中北斗星所隐含的内容檀观一都已经悉数查阅过，这些天星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有无可能是凶手随手写的？”卫正则问道。
檀观一摇摇头，今日天阴大雪，檀观一并未带眼罩，白雪落在檀观一的修长睫毛上。
“如果三个案子是同一人所为，那在安定寺绝对还能发现第三处天星数。”檀观一道，“大概率不是凶手随意刻下的，而是在暗示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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