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除夕（下）第2/3段
卫正则点头，然后径直抱着龙氏女出了烹小鲜，小跑了半里路，见没人跟过来，这才将龙氏女放了下来。
夜巡的老吏见是一对年轻男女，远远看着两人笑了一声，也没过来干涉。
天津桥。
檀观一与神秘的青衣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知来者不善，自侦破安定寺天火一案之后，檀观一就预料到了如今危机四伏的境地。
亭中青衣人背脊直挺，在风雪之中恰如松柏一般纹丝不动。
檀观一余光一扫，注意力集中在了耳目上，除了青衣人之外，周遭还有埋伏。
一声咳嗽荡漾在风声之中。
亭中的青衣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五步。
“阁下就是檀氏卜师。”青衣人首先开口问道，其声如磨砂般粗砺，又像是憋着一口化不开的老痰，听起来很不舒服。
“不错。”檀观一回应，“敢问前辈大方何处？”
青衣人喑哑而笑，笑的有些吃力。
“不愧是檀究竟的孩子，总是那么懂礼貌。”青衣人又走近了几步。
风雪撩动着青衣人的帷帽，帘幕下的那张脸也若隐若现，此人面容青紫，宛如棺材中爬出来的僵尸一般，走近了能听见他沉重的喘息声。
“檀究竟没跟你提起过我吗？”青衣人问。
“家父之与谈论药理策对，不曾提及前辈。”檀观一道。
“他归隐了，不愿再牵扯这么多事情。”青衣人沉沉道，“但有些事，不是你不管它，它就会消失的，你说是不是？”
檀观一沉默，只觉这话说的杀气满满。
“跟老夫走吧。”接着青衣人说。
卫正则将披风脱下来给龙氏女披上，两人沿着洛水往上走，大隋国繁盛气象尽在洛水两边望不见尽头的亭台楼阁之中。
两人走了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适才卫某实在是唐突，让龙姑娘受惊了。”良久卫正则道。
龙氏女抬头望了卫正则一眼：“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开春后，卫某亲自带着鸿雁去焉耆国纳彩，只是不知焉耆风俗如何？该有的礼节龙姑娘尽管提。”卫正则还是有点放不开。
“这么着急吗？”龙氏女问。
“这是自然，话都挑明了，岂能再拖？”卫正则道，“只是卫某清贫，往后怕是要委屈龙姑娘了。”
龙氏女嫣然一笑，他爱慕卫正则恰在他的刚直与木讷，比之那些花言巧语的公子，卫正则显得更加的真实。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龙氏女道，“不怕我嫌弃吗？”
“当然怕。”卫正则，“龙姑娘是焉耆国贵人，卫某只是小小宿卫，上天垂怜才给卫某一个与龙姑娘相识的机会。”
龙氏女噗嗤一笑，望着卫正则道：“卫大人，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多小心思。”
卫正则挠了挠头：“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人，岂能没有心思呢？”
龙氏女：“那之前为何不提此事？”
“胆怯。”卫正则道。
龙氏女：“胆怯什么，怕我拒绝吗？”
卫正则稍微顿了一下：“卫某怕耽误了龙姑娘。”
“哼！”龙氏女娇嗔了一声，“那我能不能说是卫大人不够喜欢呢？”
“绝无此意。”卫正则肯定的回答。
龙氏女抿着嘴巴，转过身来用身体拦住了卫正则，卫正则自然而然地将龙氏女拥在了怀里，此时风雪来回，远远望去两人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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