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是最蠢的方式第1/2段
解忧眼睛可尖了，方才崔府志掏出赏银给春陀时，她瞥一眼，差不多多少银子，她立刻记住了，心里盘算着，到了外边，她也拿出一包碎银出来，那碎银的总数，自然是远比崔府志的多。
解忧乖巧地取出这包碎银，双手小心翼翼捧着，将碎银呈在春陀面前。
“公公，这个，请赏脸收下吧。”
春陀冷眼俯睨着小手掌里撑着的这包碎银，以及那张可怜兮兮却又完美的小脸。
“你小小年纪，倒学会了这个……”
解忧忙道：“公公请勿笑话。我是来自民间的小女孩，如您所言，不过是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个？不过是方才，看见崔大人拿了赏银给公公，就依样划葫芦学来的。解忧以为这是宫廷里的规矩，就该照做，不敢想其他的。”
她抬眸偷偷瞄了眼春陀的脸色，继续解释：“我们只是来自民间的小医女，也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倚靠。只是因为陛下的一道旨意，还有卫大人的盛邀，我们就来了。可是到这里，却什么都不懂，只认识一个义妁，看公公面善，像是个大好人，才学样子，把我们所有的碎银子都拿出来孝敬。银子虽然碎，却是我们全部，我们是把我们的心捧出来了，希望公公以后可以多加照顾，当我们的倚靠才好啊。”
她双手托着那包小碎银举过了头顶。
春陀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女孩，被她这股虔诚劲儿感动了。
在陛下身边当差，打赏他们的人不少，但是能说出把所有银两都拿出来的没见过了。这种孤注一掷的执著倒是打动了他。
“哼，”春陀拿起那包碎银，收了起来，“看你们无依无靠就似浮萍一股，倒像是咱家入宫时的模样。哀家就收下这包碎银，馈赠你一句话：在这皇宫里，你们真正能倚靠的，就只有陛下，还有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这句话的意思吧。”
他说完，拂尘一甩，转身就走。
解忧抬眸，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春陀的背影离去。
义妁已经被安顿了下来。
虽然她与宫里的郑诗蕴同出一师门，却没有因为这种关系，而被安排在郑诗蕴的房间隔壁。
郑诗蕴救太后有功，是一等医女，而义妁只是最低等的|乳|医，也就是妇科大夫，因此只能住在最低等的房间。换而言之，与后院的柴房紧挨着，每天不仅要闻厨房的烟炎味、药味，还要闻柴房里飘出来的木屑味。
解忧一进这小房间就皱眉：“这什么跟什么嘛，怎么能住人？”
地点不佳也就算了，就连屋里的陈设都极其简陋。
两条炕席并排，就是义妁与解忧的床位，一张八仙桌，四条长椅，桌上搁着一壶四杯，另外远远的角落有一个简单小衣柜，再然后就没有了，换言之，连个梳妆台都没有，梳个发髻还要在八仙桌上立个铜镜吗？
“挺好的，”义妁倒不以为意，“比我想象中好一点。”
“什么？”解忧皱眉，“你这要求也太低了吧。”
“哈哈，”义妁笑道，“就是要求低点好啊。要求低点，才不致于有失望。你懂吗？”
“哈，”解忧情不自禁也笑出来，“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真的是毫无怨言呢。”
义妁抿唇微笑，专注地凝视着解忧：“放心吧，解忧妹妹，这只是暂时的，我不会在这里住太久的，你相信我。等我搞清楚一件事情，我就马上带你脱离苦海。”
“姐姐好自信啊。可我怎么觉得在宫里生存很不容易啊，每个人都阴阳怪气，高深莫测的样子。你看，那个崔府志大人和春陀公公都是这样的，闹不清他们的底细，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就是一种护送我们来的卫骁卫大人，看起来洒脱豪爽，倒好相处的样子，可那一股子邪魅劲儿，似笑非笑的样子，又实在诡谲极了，也是一个谜。”
解忧神叨着，意在警醒义妁，让她明白身处皇宫，不是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她又把方才的情形告诉了义妁，春陀的那句赠言也反复说了两遍，义妁都只淡笑不语。
解忧困惑地盯着义妁：“看姐姐云淡风轻的样子，难道真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义妁淡淡道：“不！应该说是担心也没用。既然没用，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别人怎么样，咱们无法改变。因为他们原本就是这样的。我们只要清楚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要做什么，毫无怨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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