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金樽雪(大团圆版)》第2/4段
宋凌霄跟作者谈修改意见的时候,都会尽量保证态度温和,措辞理性,内心就算有千般吐槽,也不可露出一分,此时听见李釉娘如此直接辛辣的讽刺,再一联系那玉尾狐的开头,忍不住笑出声。
“姐姐果然慧眼如炬。”宋凌霄赞同道。
“哎,这一声叫的让人禁不住的喜欢。”李釉娘冲宋凌霄眨眨眼。
“咳咳,收敛一点。”郑九畴提醒她,“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李釉娘笑着伏在郑九畴肩上:“听听,什么话,谁有家室了,老娘如今是自由身,郑公子还没有高中状元,哪儿来的父母之命,皇帝赐婚呢?”
郑九畴冲宋凌霄和梁庆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她就这样,得理不饶人。”
小别胜新婚,眼看着人家俩人亲密无间,中间连根针都插不进,宋凌霄和梁庆深感他们的存在就是多余,赶紧把金樽雪再版的事儿议定了一下,三人重新签了契书。
郑九畴似乎又恢复到了最初,对出版不甚挂怀的状态,他表示,一切全权委托给凌霄书坊去做,他等着拿钱就完了,在这期间,他的重点将放在准备会试上。
“毕竟关系重大,如果我没考上,可能就要一辈子打光棍了。”郑九畴笑道,又问起宋凌霄,听说他准备出一本江南书院时文选,能不能先预定一册。
“这没问题。”宋凌霄说,“就从你的稿酬里扣吧,梁老板,麻烦记一下账,扣他二十两。”
“什么?这么贵?”郑九畴惊了。
“拿到手你就知道了,绝对物有所值。”宋凌霄露出了奸商的笑容。
“没错,这可是个大制作,我可以作证。”梁庆打开折扇,摇了摇。
……
14天后,金樽雪再版开始上市销售。
不出意外,又冲出了新的销售记录,直到新书结算期结束,金樽雪大团圆版的销售码洋冲到了36500两银子,两个版本的总码洋合并计算,达到71900两银子。
宋凌霄拿十分之三,到手两万多,这回他手头的现金流丰富了,便将该发的钱都发了,该还的钱都还了,一盘算,还剩下一万九千两,豪爽地寄存在苏老三的账簿上,苏老三最近对宋凌霄的态度非常友好。
除此之外,系统还给宋凌霄发放了销售金额突破四万两、五万两、六万两和七万两的奖励,分别是一盒2b铅锌、一块橡皮擦、一盒12色水彩笔以及一盒粉笔。
……
……太好了,韩先生终于不用一根一根地拿粉笔了,真是很棒棒的奖励呢!
而宋凌霄距离开一家宋氏文具铺,约莫也就差一个文具盒和一个书包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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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樽雪大团圆版上市之后,引发了轰动效应,各个渠道的书都卖到脱销,即便没有年集,京州百姓们也自发地抢购起来。
无他,实在是第一版太虐了,大过年的,心在滴血,许多上京赶考的书生购买了金樽雪第一版之后,拿回客栈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大半夜还在被子里挑灯夜战,简直比备考还要上心,除非当事人,否则你无法想象,在大团圆的年夜里,外面放着爆竹,屋里漆黑一片,孤零零的异乡异客缩在冷冰冰的床上,默默为金樽雪的be流眼泪,是怎么样一种殇!
一想到金樽雪be版,以后过年都过不好了!
幸好,过完年,开春的时候,凌霄书坊又推出了救人于水火的金樽雪大团圆版,此版本完美契合京州人热爱俗套狗血的内心,他们一方面热爱着俗套狗血大团圆,另一方面又渴求着推陈出新,在这般矛盾复杂的纠结心态作用之下,只有金樽雪大团圆版全面符合要求,让人民群众喜闻乐见,成为新一年开年红书。
春闱临近之际,大家争相传颂的不是清流书坊的举业书,而是凌霄书坊的通俗,这个情形,实在是前所未有!
而金樽雪大团圆版大红大紫之后,最受伤的莫过于清流书坊那位曾经有机会签约郑九畴的白面文士。
在清流书坊每月三次的例会上,白面文士臊红了脸,变成了赤面文士,他本来有可能拿出一张震惊同僚的业绩单,结果,煮熟的鸭子飞了,现在清流书坊的大掌柜又在开大会,同时夸赞“隔壁家的书坊”。
“隔壁家的书坊,啊,人家为什么可以把一本通俗做的这么成功!”
“隔壁家的书坊,啊,人家统共就签了兰之洛一个作者!比你们这群人加起来还有影响力!”
“隔壁家的书坊,啊,才成立半年时间,现在洒金河上,都只知凌霄而不知清流了!”
“还有你郝三思!”
赤面文士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骂到他了。
“送到你嘴边了,你都吃不进嘴里,啊,咱们坊主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人兰之洛请过来,你是什么态度?你说说,你当时怎么回事?”
大掌柜指着赤面文士郝三思,气得手指都抖了起来。
“不必如此。”忽然间,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众编修向门前看去,大掌柜正在气头上要开骂,一眼看见来人是谁,顿时把火气给咽了回去。
“嵇坊主,您怎么来了?”大掌柜欠身行礼,将主位让出来。
“谢谢,我一会儿就走,”嵇清持微笑地谦让过,对在座的编修柔声细语道,“大家不必眼红别家,我今天来就是想给大家说明这个意思的,毕竟我们清流书坊是以举业书出名,走的是正道,大道,不能因为别家的一部不符合我们书坊调性的书火了,出名了,赚钱了,我们就也要去做。”
众编修顿时一个激灵,如醍醐灌顶,清夜闻钟,不愧是坊主,说出来的话那水平就是不一样。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大家是当局者迷,我嵇某人不在一线做事,因此方能抽离出来,看见全局。我们京州的出版业,可分为四类,第一类是官刻,如国史馆、翰林院之类,第二类是寺刻,如护国寺、兰柘寺之类;第三类才是坊刻,如我们清流书坊;第四类是私刻,私人刻书亦有闻名天下者,如前首辅霁琛刻的六藏斋全集。”
嵇清持的声音如山风过松林,清韵幽雅,沁人心脾。
“每一座书坊、刻坊,都有它专攻的领域,我们清流书坊在成立之初就确定了我们的发展方向,我们有清流书院作为人才储备,有清流书楼作为藏书储备,此地清流书坊,又有各位编修,皆是业内翘楚,我们的一切资源,都是为了举业服务,四书五经,包罗万象,关系到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事呢?就是选拔人才科举。”
“因此,方才大掌柜所说的,叫我们都去看一看这本金樽雪,学习学习凌霄书坊的优秀作品,我是不认同的。”嵇清持微笑道,毫不留情地驳斥了大掌柜的训话,“为什么?科举,入仕,此乃积极入世之举,讲求的是责任感,是理性,是兼济天下。,野史,又是什么?薛璞,你说说。”
众编修之中,一个年轻端方的后生稳稳地答道:“晚生以为,是小道也,诲淫诲盗,君子不齿。”
“很好,圣人书中都已经讲过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怎么到了现实生活中,大家却辨识不出呢?”嵇清持笑着,眼底却不见一丝温度,“嵇某人的意思是,不仅不要去羡慕,还要回避,要拒绝。诲淫诲盗之辈,安能登堂入室?诸位都是清白出身的士人,焉能与那太监之子相提并论?”
下面一阵哗然,太监之子?太监哪儿会有儿子?嵇坊主这说的是谁?那兰之洛听说是个布政使的儿子,也算出身显达了,怎么也攀扯不到太监。那……就剩下一个人了,凌霄书坊的坊主宋凌霄。
宋凌霄竟然认太监做干爹,怪不得这书坊崛起得这么快,估计内中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交易。
编修们脸上一个个带着深恶痛绝之色,表示绝不与小人为伍,什么金樽雪,更是看都不会看一眼。同时,他们心里却松了口气,哦,原来也不是什么正道上来的。
见在场众编修成功被自己的只言片语煽动起来,往后只会与凌霄书坊更加对立,嵇清持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恶毒的笑容。
当然,这个笑容一闪而逝,并没有人看见,否则破坏了嵇清持出水白芙蓉的形象可怎么好。
自从嵇清持一番“教诲”,清流书坊又恢复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依然是两排通顶大书架,放满各色举业书,书铺伙计更加高冷,一般人使唤不动。
本来,编修们建议在书坊门前贴张字条,写上:持有金樽雪者不得入内。
但被嵇清持否决了,说这是给别的杂牌书坊出名,没必要,他们根本正眼都不瞧一下,当做不存在就是最好的蔑视。
虽然门口没贴字条,这张字条的内容却贴进了每个清流人的心中。
!比你们这群人加起来还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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