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拿下《银鉴月》!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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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

  银鉴月确实是一本值得全身心沉浸的书,它的后半部精彩程度丝毫不逊于前半部,苏鉴鉴死后,王家大花园的斗争更加激烈,而男主人王东楼却预感到了王家会由盛转衰,他的精力一日不如一日,生意虽然红火,却令他疲于应付,对外没有一个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后宅之中,再无苏鉴鉴,只有嗜爱成瘾的银娘。

  王东楼渐渐失去了主导地位,他以前总是精力满满,现在却害怕见到银娘,银娘无穷无尽的索要,令他恐惧,令他逃避,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一天,于是,他借助更多的工具来辅助自己,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就像他在生意上的直觉一般,不断走着下坡路。

  王东楼偶尔梦见苏鉴鉴,苏鉴鉴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温柔地坐在床头,劝他不要再出去眠花宿柳,他在梦里答应得好好的,可是梦醒之后,他又无法拒绝世俗欲望的引诱,逐渐滑落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表面的和谐是被银娘的丑事打破的,银娘嫌弃王东楼体力不如从前,便暗中攀扯上了王东楼的女婿,这般丑事令王东楼忍无可忍,自是又狠狠地惩罚了一番银娘,银娘却丝毫不觉得是惩罚,反而乐在其中。一来而去,本来处于主动地位的王东楼却被银娘辖制,甚至被银娘下了重药而不自知,长时间的身体亏空状态,终于使得王东楼成了强弩之末。一夜之后,撒手人寰。

  男主在剧情还有一大半的时候就挂了,这在一般通俗里是很难见到的,但是读者的寄托并不在男主身上,而是在于王家大花园里这些极品的人到底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因此可以毫无障碍地继续往下看

  王东楼死后,正室主持王家,正室怀了王东楼的遗腹子,为了孩子,正室谨记着苏鉴鉴的话,找了个由头将银娘赶出王家,银娘一度无处可归,又回到了当初一无所有的状态,而这时,被她谋害的老实人丈夫的兄弟从远方来,假意顺从她要和她结亲,却在新婚之夜将银娘杀死,为兄报仇。

  银娘死后,银娘的丫鬟冬月同情她,将她的尸骨带回收敛,此时,冬月正是春风得意,她攀上了高枝,从丫鬟一跃变成官员夫人,冬月正是银娘的翻版,家里有一个丈夫不够,还要勾三搭四,最终落下一身病痛,不到三十岁就死了。

  银鉴月的结局是王家大花园彻底败落,大花园里的女人们作鸟兽散,当年春风得意的都下场凄惨,当年淡泊自守的则颐养天年。正值此时,腐朽破败的社会惨遭异族铁蹄践踏,王东楼的正室带着他的遗腹子逃难到一处寺庙之中,夜晚看见无数熟悉的鬼魂自寺庙前的莲花池前滑过,遗腹子亦消失不见,正室仓皇寻找,找到寺中高僧,高僧告诉他,因为王东楼生前做尽恶事,天道惩罚他断子绝孙,他的鬼魂附在了遗腹子身上,此番入世,必定还要受到一番折磨,高僧为了提前截断这番孽缘,因此带走遗腹子,请正室不要再寻找。

  正室痛苦万分,看着高僧飘入空茫茫的月夜之中,一手夹着王东楼俯身的遗腹子,身边簇拥着王家大花园曾经那些无法转生投胎的恶鬼,一众鬼影耸动,无声地消失在屋檐上,唯有阵阵阴风,吹动檐头的铁马,发出萧瑟的鸣击声。

  ……

  宋凌霄合上书,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眼睛,就听见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

  五更天,凌晨五点,农历四月早就过了春分,天快亮了。

  宋凌霄收拾起三本银鉴月,思量着怎么跟吴紫皋说要出版的事儿。

  看完银鉴月,宋凌霄是可以理解吴紫皋的顾虑,这部作品涉及到太多社会黑暗面和人性丑陋面的内容,如果出版上市,肯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好是差评更多还是举报更多,但是在单纯热爱狗血和大团圆的京州百姓心目中,银鉴月绝对是超出预料、突破底线的作品,很难预测上市以后的人民群众接受度。

  宋凌霄作为一个现代人,接受过各种类型作品的训练,尚且对银鉴月感到有些不适,就不要说这些单纯的京州百姓了。

  出肯定是要出的,而且要像金樽雪那样搞成匿名,保护作者,同时必须提前做好准备,防止愤怒百姓冲击凌霄书坊,以及扫黄打非工作小组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啊,头好痛。

  “宋坊主,你看完了?”吴紫皋那边也算完了账,轻轻合上账簿,起身往宋凌霄这边走来,他眉宇间露出些疲态,眼睛里也是熬夜熬出的血丝,即便如此,在看到宋凌霄一口气读完了银鉴月后,吴紫皋仍是喜悦和期待的他想知道,他的第一个读者,对这部作品的感想。

  “看完了。”宋凌霄轻声说,他看了一眼一边趴在桌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陈燧,轻手轻脚地挪开椅子,拿起三本书,冲吴紫皋做口型,“咱们出去说。”

  吴紫皋点点头。

  宋凌霄将银鉴月递给他,转身从柜子里取了一床毯子,盖在陈燧身上,而后和吴紫皋离开房间,将门闭上。

  凌晨五点的满金楼,正是一天之中最安静的时候,酒宴歌舞结束,空杯残酒横陈,空气里弥漫着颓靡的气息。宋凌霄站在满金楼二楼的栏杆边,头顶是淹没在黑暗之中华丽藻井,脚下是空荡荡的舞台和桌椅,他倚着栏杆,跟吴紫皋说话。

  “很好看。”宋凌霄说道,“非常精彩。”

  吴紫皋笑了笑:“多谢宋坊主,有宋坊主这么一句话,吴某人也算多了点自信。”

  “吴先生客气了,银鉴月的价值不会因为我夸它而增加,也不会因为谁嫌弃它就减损,它的价值就在那里,如同南山一般稳固。”宋凌霄说道。

  吴紫皋叹了口气:“也许吧。其实吴某人写这本银鉴月,从来没想过要拿给别人看,说是只讲给烟花巷里人听,不过是因为姑娘们不会笑话我罢了,这本书写完之日,吴某人只觉得自惭形秽,甚至一度想烧掉它,就当没这回事。”

  宋凌霄完全可以理解吴紫皋的这种心理,毕竟是写了一部前无古人的作品,没有参照系,仅靠内容来判断的话,又实在是过于肮脏丑陋,不免使创作者产生自我厌弃的心理。

  其实,每个创作者,心里都是向往着美好的,写东西被人夸,总比被人骂来得舒坦。但世上有美的一面,就有丑的一面,尤其是那些自小浸润在真善美之中长大的人,一旦入了社会,发现现实并不如此,感到迷茫痛苦,驻足不前,这时候美的、积极的、向上的东西,往往不如鞭辟入里的审丑更能开解他们,使他们知道生活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使他们知道陷于污泥之中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

  现实主义的共情,比浪漫主义的共情,拥有更为广阔的疆域,也蕴藏着更深刻的慈悲。

  “宋坊主既然已经看完,应该知道,并不是我故意为难宋坊主,不想让这本书出版,实在是这本书不适合出版,必然会引发读者的反感,没有人愿意花钱买罪受,”吴紫皋顿了顿,“宋坊主的凌霄书坊,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金樽雪是商业和故事的双重成功,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

  宋凌霄诚恳道:“如果吴先生是担心这个,那我可以直说,我看完了银鉴月,更想出版这本书了,请吴先生允许我们凌霄书坊出版这本书。”

  吴紫皋不禁笑了起来:“宋坊主,你刚熬了个通宵,不免还有些迷糊吧,不如放上两日,你思量清楚了,再来找我商量吧。”

  宋凌霄正色道:“吴先生,我说这话并不是一时冲动,从我第一天知道银鉴月的故事,一直到今天在这里看完全本,我没有哪一天不想出银鉴月的,不信你可以问陈燧,可以问梁庆,我有表现过一点犹豫,就算我输。想出银鉴月是我理智判断的结果,请吴先生相信这一点。”

  吴紫皋仍然是笑着摇头,不大认同的样子,宋凌霄便又分析了一番银鉴月的价值,试图说服吴紫皋。

  两人说着说着,藻井顶上的气窗落下第一缕光芒,太阳出来了,金红色的光线穿过布满灰尘的空气,照射在西边的顶梁上。

  “吴先生担忧的事情,我都有考虑过,并不是凭着一时冲动劝吴先生出书,比如您担心的暴露真实身份的问题,我们可以拟假名,假托一个身份,比如这本书里不大符合出版要求的内容,我们可以删修,在保证原汁原味的故事情节的基础上,改掉猎奇的内容,我已经考虑过了,这不会损害银鉴月的艺术价值。”宋凌霄苦口婆心地劝道,一天晚上没睡,他感觉说话都有点虚,但是人生能有几次拾取沧海遗珠的机会,关键时刻一定要顶上去,银鉴月他势在必得!

  吴紫皋叹了口气,宋凌霄真心想出银鉴月他也看出来了,他相信,大兆没有第二个书坊主会这样跟他恳谈到天明,可是,这本书只要出了,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隐患和麻烦,他吴紫皋可以隐姓埋名,但凌霄书坊却是个活靶子,一旦群情激愤,宋凌霄可是跑不了的。

  “你真的决定要出?”吴紫皋注视着宋凌霄的眼睛,晨光熹微之中,少年的眼神他们全部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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