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披罗紫气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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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定远出得天山想起与杨肃观等人的约定要在元宵之夜会集西凉他进洞已久早不知时日只怕错过了与众人会合的时辰当下急忙起身连夜赶路而去。

  路上想起艳婷尚在卓凌昭手中伍定远不禁心情烦忧不知昆仑山众人是否会对她不利。那艳婷说来不过是个孩子与昆仑诸人毫无仇怨只盼卓凌昭念在自己宗师身分上别去为难她一个小小姑娘。

  行出十来里后慢慢真气动汹涌澎湃似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体内好像胀得快炸开一般。伍定远提起真气往前纵出一大步身子立时飘出两丈远近他人在半空又是一个大步跨出如此接连不息竟然快逾奔马。

  奔出半个时辰后竟觉得有些收不住脚脸上更是劲风扑面如同刀刮。伍定远心下骇然只觉体内随时随地都是暖烘烘地真气可说强韧已极。照这个模样看只怕自己已有一甲子以上的深厚功力这天山密藏的武功果然非同凡响。

  路上歇息时伍定远取出洞中携出的秘笈细读之下才知这“披罗紫气”的大威力远在自己的想像之上至于那练功法门更是怪异难言世间绝无第二套武艺足以相比。

  只见练功总则上写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苦心志毁其肤是已欲成神功真龙必先五内俱焚去心、坏肾、破胆以孕神胎无肝无脾则随心所欲矣。”这段话令人目瞪口呆伍定远虽已熬过种种苦难读到此处还是打从心里寒起。

  原来这“披罗紫气”的练功法子怪异奇特绝不同于世间任何武学一般练功多由苦练修行而成不是练内力便是习拳脚乃是由内生外靠的是自己的能耐。但这“披罗紫气”却大大不同练功者需以种种奇门毒药秘方浸泡以之改变体质靠的纯粹是外力与练功者并无太大关连。

  也是为了转化体质那开辟山洞的前辈才设下“冥海”一关让人泡烂肌肤暴露内脏好使“伏羲宝池”、“女娲天酒”的效力加大如此一来练功者方能“得仁心”、“治义肝”、“信肾”、“取智脾”、“获勇胆”以之锻造全身脏腑终得“神胎宝血符天录一代真龙海中生”的最高境界了。

  只是这“披罗紫气”并非人人可练若体质不当机缘不巧定会死于半途非但练不成神功反为药酒所害。正是为此那总则上开宗明义地写着:“凡人一生披金罗紫皆命也。成此神功全仗天命。习功者若非四柱同命、抑或三奇盖顶之人必死无葬身之地。戒慎、戒慎。”

  照此看来伍定远能成此神功一半靠的是天生的命数机缘一半靠的是自己的胆识若无种种巧合自己绝无可能破解难关成为那“一代真龙”了。只是卓凌昭千想万想却怎么也想不到天山武学竟是这般练法倘若要他跳湖自尽恐怕打死也不愿意吧?

  伍定远看着那本“披罗紫气”自知若是依法习练便能将真气越练越强招式越练越精。只是他那条泛紫的右臂却仍不听使唤运使真力时更会泛出一股磷磷紫光隐隐有着剧烈无比的毒性这伤是给地底怪蛇咬出来的书上不曾详载只不知是否会妨害自己练功。

  伍定远看着自己的右臂心道:“我这手臂上的毒伤好生厉害不知毒性是否还在?会否伤了我的身子?”他皱眉苦思颇为担忧但既然身上毫无中毒之象行止举动时更有神清气爽之感也就不再理会了。

  伍定远急于与杨肃观等人会合便连夜赶路直奔了几个时辰只见天际渐渐泛白清晨的沙地上结了淡淡的冰霜放眼望去偌大的平原都拢在破晓的浓雾中倍觉朦胧。此时他已奔出两个多时辰但仍感精神奕奕丝毫不觉疲累脚下更如腾云驾雾风雷电掣之际身周景致无不倒飞而过恐怕比世间最快的千里马都还要再快十来倍。

  又行了一阵隐隐约约见到前方有一处牌楼极目望去只见牌楼上题了有字见是“玉门关”。

  伍定远心下一惊暗道:“我这一夜居然赶了几百里路?这怎么可能?”

  他去时被昆仑山高手押在车中足足乘了十余日的车马才抵达天山谁知回程时仅用了区区一晚他看着自己的双脚心中的骇异直是难以言喻。他呆了半晌这才朝关内行去。

  伍定远走到关隘不远处自知身穿龙袍决计不能贸然入关当下便摸入一旁的民家想要偷出衣衫换上谁知才走到门口便给一名挑水老汉撞个正着。

  伍定远正要闪开却见那老者吓得魂飞天外惊声道:“这……这是皇帝啊!”当场下跪道:“小民叩见皇上!”

  伍定远骇然失笑道:“我……我不是皇帝……”

  那老汉往两旁张望一眼低声道:“原来皇上是微服……那个龙袍出巡皇上放心小民不会出去乱说的……”

  伍定远尴尬一笑道:“我……我真的不是……”

  那老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这些我都懂我不会说出去的。”说着又道:“皇上是来找乐子的还是走失了什么妃子啊?”

  伍定远心道:“看来遇上了个怪人我可赶紧脱身才是。”他轻咳一声道:“我……我是来借衣服的。”

  那老汉哦地一声道:“原来皇上嫌龙袍穿起来难受想要换一身衣衫穿啊!”

  伍定远喜道:“正是老汉可有衣物借我。”

  那老汉心道:“难得遇上皇帝总要敲个竹杠才是。”当下道:“借是没什么难的可老头我总要有个回报。”

  伍定远眉头一皱道:“老兄要啥样的回报?”

  那老汉心道:“老子我一不会读书二不会做官难得遇到皇帝还是讨个皇亲国戚的身分好了。”当即阴侧侧地道:“我家有个闺女三十岁还嫁不出去拜托皇上了。”

  伍定远心下一惊忙道:“这怎么使得?你可别乱来。”谁知那老汉已然喊了起来:“桂花啊!别睡啦!有大事啊!你快起来看啊!”他喊了一阵只见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冲了出来揉着眼道:“爹什么事啊?有小偷么?”

  那老汉指着伍定远大叫道:“皇上来啦!”

  伍定远见那女子血盆大口虽不至青面獠牙的惨状但也是难得一见的无盐只吓得屁滚尿流全身冷汗狂冒。天幸那女子见了伍定远只是上下打量几眼一脸狐疑地道:“这人看起来笨头笨脑的真的是皇上么?该不会是戏台上的戏子逃班了吧?”

  伍定远心中一宽想道:“好险!这女子对我没意思。看来可以借件衣服穿了。”

  谁知那老汉道:“自古皇帝都是长得一幅笨样子不然怎么当皇帝?你快别啰唆了快上去跪拜啊!”

  那女子咕哝一声便自向前跪倒口中乱叫道:“民女桂花参见万岁爷。”

  那老汉拉住伍定远笑道:“皇上快来歇息你俩好过以后我便是国丈了……”说着将伍定远拉进卧房里便要替他宽衣解带。

  眼看那女子已然冲进铺被跟着裂开血盆大口对伍定远媚笑道:“看万岁爷傻头傻脑身子骨却是强壮来!让臣妾好好服侍你吧!保管你**蚀骨马上忘了三千佳丽啦!”

  饶他伍定远练成盖世神功闻到那女子口中的大蒜气味又见了她的海碗大嘴此刻也是两腿飕飕抖他大叫一声猛地点中那老汉的穴道跟着开始扒他身上衣衫那老汉惊道:“皇上怎么了?莫非不爱闺女爱老汉?”

  伍定远虎吼一声也将自己的龙袍脱了下来露出一身结实强壮的筋肉。

  一旁那闺女大怒道:“你这兔子枉自练了一身铁打筋骨谁知不是男人!”说着便要冲来撕打。

  那老汉喝道:“桂花不要乱来!”跟着陪笑道:“皇上爱这调调也成老汉虽老却还是老而弥坚您要上下左右都成便是前后翻转老汉也可以搏命一试……”他还待要说只见伍定远已然抱着他的衣衫疯狂飞奔而去。

  经此一事伍定远更加明白天有二日的可怕倘若武英皇帝仍在人世不免引起天地偌大的纷争天幸此人已死否则不知要惹出多少祸患。

  伍定远穿好衣衫此时方在黎明来往行旅不多玉门关守军尚未开城伍定远行到关下左右探看想找条进关的方便之路正看间忽听后头一人喝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在此地徘徊?”伍定远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军官带着十来名小卒正对着自己戟指喝问想来这些人是在此地巡逻的守军。

  伍定远抱拳陪笑道:“在下是西域回来的客商只因赶路赶得迟了没想到误了进城的时光是已在此逗留。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让小可早些进城。”

  那军官冷冷地道:“原来你想要进城啊!随我来!”

  伍定远忙道:“多谢军爷。”便随那军官行去。走不到三步两旁军士忽然伸手将他架住另一名小卒更伸手入怀在他身上掏掏摸摸。

  伍定远惊道:“在下是寻常百姓良民大人此举何意?”

  那军官狞笑道:“我管你是谁?便是皇帝老儿来此也要交上一百两白银这叫做过关性命钱哪!若不是咱们日日夜夜在此看守你们这些该死的老百姓哪来的好日子过?”

  伍定远心中暗暗叫苦他先前落在昆仑山手中身上物事早已被人搜走此刻身无分文却要他如何行使贿赂?

  众小卒搜了一阵说道:“这人身上没有银两只有他***一本书!”说着递给那军官伍定远心中暗暗叫苦那书不是平常的物事乃是天山中带出的“披罗紫气”自己一身武艺全着落在上头岂可任人拿走?

  他正自盘算对策只见那军官已将书本接过骂道:“死穷酸连一两银子也没有居然还敢自称是生意人老子看你定是敌国的奸细!”说着往书皮看了一眼又骂道:“披罗紫气?老子披你奶奶个头!要带书也带本图文并茂的玩意儿这算是什么狗屎!”大怒之下便要把书本撕破。

  伍定远忙道:“这书是要紧东西大人万万撕不得!”

  那军官狞笑道:“死东西还敢啰唆!”说着用力一扯便要将书本撕开。

  伍定远大喝一声两手使劲猛地往后一振那两名小卒原本拉住了他的臂膀只听轰地一声两人的身子如同烂稻草般远远地飞了出去跟着脑袋撞在墙上有如烂泥般地瘫在地下。

  那军官一惊喝道:“大胆狂徒你胆敢拒捕!”抽出腰刀便往伍定远脑门砍落伍定远见他这招凶狠劲急心道:“你不过是要些银钱与我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出手就是杀招?”

  他有意教训那军官当下落手也不容情一招“开门见山”右拳猛往那军官鼻梁打去这招拳法甚是常见便是小孩也识得那军官骂道:“死小子!”跟着侧头躲开谁知一股劲风刮来味道腥臭无比那军官气息一滞颈子竟然动弹不得伍定远的拳头便从那人脸颊擦过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那军官滚倒在地呼号不已。

  伍定远冷冷地道:“你莫作死快快站起来吧!”那军官只在地下打滚哀号不断一旁小兵见状吓得四下乱窜各自逃命去了。

  伍定远眉头一皱将那军官揪起却见他已然一动不动伍定远抡起拳头作势欲挥喝道:“大胆贪官你快快带我进关!”却见那军官的脑袋只剩下了一半余下的一边已然烂去有如被强酸腐蚀一般连头骨都露出来了伍定远大吃一惊心道:“又来了!我这拳不过是轻轻一打怎能有这般威力生出?”

  原来方才那拳这么一擦居然已将这名军官活生生的毒死另两名小卒给他手臂力道一震也已撞墙而死。伍定远暗暗心惊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然高不可测日后出手之时可要留下三分余地否则定会杀生太过。

  忽听后头无数军士叫喊道:“奸细在这里快把他抓起来。”却是方才散逃的兵卒引人过来。

  伍定远不愿与之缠斗他看着城墙心道:“以我此时的武功说不定可以一举越过这座城墙。”当下伸足出去奋力往墙上一点只听碰地一声大响墙上的砖石竟给他一脚踢瘫陷出一个深洞来。

  伍定远心下骇异他放轻脚步只用了二成真力轻轻地往墙上轻轻一点饶是如此身子还是飘飘凌空猛往城上飞去。待到力尽之时伍定远伸脚再点又往上飞去五丈有余已如幽灵般飘上城头。

  下头军士见他武功高强若斯都已惊得呆了众人抬头仰看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城上守军见伍定远飘身上来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惨叫霎时四散奔逃跑得无影无踪。

  伍定远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头不禁微微摇头叹息想不到这西疆第一等的关隘要塞军纪竟然败坏至此守军更是不堪一击。

  他飞身下关便往西凉方向急奔路上找人问了此时已是正月十七他与杨肃观等人约好十五相见虽然马不停蹄的赶路还是晚了两日。伍定远心知他们必是朝华山而去倒也不感心急只是艳婷还在江充一干人手里倒是件麻烦事眼看一时无法与杨秦等人会合索性便缓缓而行也好打量情势。

  又行了两日已近凉州城郊伍定远身子虽不疲累却已又饥又渴。他见到一旁有间客店连忙抢进跟着要了两张面饼一壶白酒便即张口大嚼。他这几日都在路上采摘野果不曾好好吃上一餐这顿饭只吃得香甜无比不一会儿便已吃干喝尽。

  伍定远舔了舔嘴还想再要些吃食忽地想起囊中羞涩金银都给昆仑山搜去了却是一文钱也无他面色一变寻思道:“这可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吃白食么?”转念又想道:“我旧日是此地的捕快便赊他一顿那也算不上什么。”当下又要小二送上吃喝的来。

  一旁掌柜的见他伸手往怀中一摸跟着脸上变色已然看出他身无分文谁知他还大声叫道:“小二给我切盘牛肉来再加两张面饼。”

  那小二答应一声从后厨送上菜肴那掌柜冷笑一声将小二拦在道中喝道:“慢点送!”他哼了一声往伍定远这桌走来冷笑道:“这位客倌咱们是小本生意请您先结了帐会了钞这再吃喝不迟。”

  伍定远道:“我今日手头有些不便回头再补给你。”

  那掌柜道:“客倌啊莫说我们小气你手头既然不便为何又来吃食?小店向来有个规矩从不施舍乞丐。还请你赶紧付钱吧!”

  伍定远听他说得难听当下面色一沉道:“我旧日是西凉城的捕快朋友旧识不计其数绝不会在此白吃白捕!”抽出腰刀便往伍定远脑门砍落伍定远见他这招凶狠劲急心道:“你不过是要些银钱与我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出手就是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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