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助汉则楚亡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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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到承天门已要出宫门口侍卫见副总管过来自是赶紧让路连问也不敢问上一句秦仲海看在眼里自是暗暗摇头当时朝政大坏太监随意来去宫门众人习以为常早已见怪不怪。只是长久以往纲常法纪不免紊乱结党营私更是由此而生。

  薛奴儿走了出去便换秦仲海了他虽与守卫相识却乖乖取出令牌送上缴验那守卫看过令牌低声便问:“将军也要出去?”秦仲海咳了一声道:“我有些急事回家一趟去去就回劳烦兄弟开门。”他平日虽然荒诞不经但遇上正事却仍方寸严谨一板-眼丝毫马虎不得。若非如此却要他如何带出纵横沙场的精兵?

  那守卫知道薛奴儿与秦仲海一向不和岂知两人却同出宫门心下虽觉奇怪但也不敢多问急急开了宫门任他二人离开。

  薛奴儿见秦仲海缓缓走出霎时冷笑不休道:“不过出个宫而已居然还要缴验令牌看你们柳门就是少了点人望真个可笑啊。”秦仲海冷冷地道:“薛副总管人望这般高何不上江太师府上晃去?每日喝骂属下专在自家地盘招摇这种祟隆声誉秦仲海可不敢要。”

  薛奴儿气得脸色惨白可又答不上腔只得尖叫道:“少废话!随我过来!”只见他运起轻功左一绕右一拐便往城郊而去。秦仲海见他身法快绝便也提气直追紧跟在后。

  薛奴儿方才给他讥嘲一顿:心下有气只想板回些脸面冷笑道:“好你个秦仲海!咱俩没打过架这下刚好比比脚力看看谁才是大内第一!”他脚下一点已如飞箭般向前射出。秦仲海哼了一声也是力急追。

  秦仲海比薛奴儿年轻了二十岁体力健旺起初几里丝毫不落下风只是路程一长便不能没有内功相佐秦仲海虽有九州剑王这等名师点拨武艺但内力修为仍不及薛奴儿深厚果然行出十余里已是相形见拙。

  薛奴儿见秦仲海坠后心下更是大乐他有意戏弄不停左右窜跃上下飞驰好让秦仲海追个脸红脖子粗。秦仲海跑得气喘吁吁自知不敌霎时停下脚来喝骂道:“操你奶奶雄!姓薛的!你再敢戏侮老子便自己去见刘总管!”薛奴儿是个暴躁性儿听他拒绝同往立时取出天外金轮尖声道:“杂碎!你轻功不及我正该乖乖认输向公公磕头请益现下却耍无赖?你不同我去休怪公公给你点颜色瞧瞧!”

  秦仲海咒骂两声掉头便走连话也懒得多应一句薛奴儿见他对自己毫不理睬不由得慌了手脚忙道:“喂!姓秦的!你别生气了快回来啊!”

  秦仲海呸了一声停下脚来往地下吐了口脓痰恶狠狠地道:“来不及啦!你现下抬八人

  大轿过来老子也懒得理你。你自个儿去死吧。”

  薛奴儿脸色又青又红不知该如何是好要他低头去求秦仲海不如跳崖自杀还来得爽利可要眼睁睁地看着秦仲海离开却又不能向上头交差他连连搓手全没了主意。

  秦仲海满心得意左摇右摆大剌剌地离去正走间忽见路边坐着一名老者这人头上带着斗笠两脚却挡在路中若要正面行过定须跨过这人的双腿秦仲海不愿惹事当下侧身让开哪知那老者两脚忽尔抬起脚尖却是往秦仲海膝间点来秦仲海见这老者后先至已然算准他闪避路数当下微微一凛他抬起右脚便往那老者的脚尖踢去那老者不闪不避等他脚下踢实脚掌一侧已将脚跟对准秦仲海的足底秦仲海这脚若要踢下不免脚板受伤。

  秦仲海见此人武功毫无霸气但招敷却是精奇沉稳他嘿地一声跳开两步手握刀柄冷笑道:“俗话说了好狗不挡路老兄行止这般凶恶却是哪家香肉铺里逃出来的?”

  那老者再笨十倍也知秦仲海骂他是狗他听毕之后却不动气只哈哈一笑道:“秦将军说话实在难听咱家见你走得好急一时心急才把你留了下来倒没什么恶意。”说着解下斗笠秦仲海转目急看这人七十来岁年纪脸上没半根胡须正是东厂总管刘敬。

  此时薛奴儿也已赶来他凑了过去低声向刘敬道:“总管这姓秦的小子脾气太坏嘴又贱得紧不教训一下不成。让我揍他一顿吧。”秦仲海挖了挖耳孔冷冷地道:“别那么小声说话薛公公倘要动手秦某立刻奉陪。”他给东厂两大高手围住了非但不让步反而主动搦战想来确是性格刚强吃不得亏当下拔刀出鞘真要干上了。

  薛奴儿听他口气甚恶登时大怒他性格强悍王府胡同双战昆仑二三把交椅西域客店身受江系三大主将联手夹攻无不从容应付丝毫不落下风。武功之高自是不言可喻此时秦仲海狂言挑战他如何会怕?当下尖叫一声便要取出金轮杀人。

  刘敬看在眼里忙拦到两人中间笑道:“干什么啊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争的?”说着左掌轻挥推开了薛奴儿右手便往秦仲海肩上搭去、秦仲海见他神态亲热讪讪便道:“刘公公别来这套了。我依着您老人家指示鬼屋也瞧过了您到底有何吩咐不妨快说吧!”

  刘敬微微一笑道:“去过鬼屋了那你可见到鬼了么?”秦仲海呸了一声嘴上没说话心中却道:“老子活见鬼见了你这没鸟的烂鬼”刘敬看他满脸不忿便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好啦不管你有无撞上鬼怪咱家这便带你去开个眼界见识一下真正冤死的孤魂野鬼。”

  秦仲海咦了一声正要开口询问刘敬已拉着他纵身朝西方一条小径行去。秦仲海有意把事情看个明白便任由他带着倒也不再多问什么。那薛奴儿却神态戒慎一路上四处张望不时跃上树梢眺头远望似怕后头有人跟踪。

  三人行到一处地方已是黎明时分秦仲海藉着曙光望去眼前好一片湖水湖面如镜深秋破晓中湖水罩在薄雾中岸边矗着几间宗祠寺庙土墙红砖看来颇有诗意。

  湖边几名汉子本在垂钓似是渔夫一见刘敬过来立时放下鱼竿过来相迎引着刘敬等人便往湖畔建筑而去。秦仲海跟在后头见这几名渔夫下盘功夫扎实武功竟是不弱心下暗暗警戒。

  三人行到深处见是座小小佛堂门外两人自坐地下这两人光头秃顶一人手中編著竹篮一人拿着鱼篓洗刷。秦仲海见这两人低头不语面无表情但太阳穴高高鼓起目中神光湛然看来武功绝非泛泛。秦仲海吃了一惊想道:“好你个刘叭什么时候招揽这许多高手?这老家伙究

  竟想干什么?”

  正猜忌间刘敬已然走入佛堂跟着伸手召唤秦仲海秦仲海跨脚进去却见薛奴儿守在外头不曾进来。秦仲海犹疑片刻就怕里头有什么机关正要问却听刘敬笑道:“你莫理旁人只管进来。”秦仲海干笑两声只得拱手人内。

  跨入门中只见佛堂里摆着张茶几两张竹凳。堂后挂了幅笑眯眯的弥勒佛像望之颇为简陋好似真是贫苦修道人的住处般。

  刘敬招呼秦仲海坐下亲自为他斟茶秦仲海见刘敬一路不言不语好生神秘有心杀杀他的威风。当下伸手端起茶碗猛吸了一大口跟着漱了漱嘴呸地一声整碗吐到了地下弄得佛堂肮脏无比。

  秦仲海眯起了眼懒洋洋地道:“刘总管大半夜地硬把老秦拉到佛堂里参拜可是要劝我出家么?”说着又咳了一口痰狠狠往地下吐去。刘敬看他举止粗鲁却仍笑眯眯地道:“秦将军说笑了你乃当世虎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是块做大事的好料子谁敢要你长伴青灯?”

  秦仲海把脚高高翘起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刘总管我这人性子直不喜拐弯抹角。前几日总管替我遮掩了文渊阁的丑事小子感激不尽今日你老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开门见山别来尔虞我诈好不烦人。”

  刘敬微微一笑并不说话静静替他斟上茶水。秦仲海见他仍是阴阳怪气当下一把将茶杯抢过扔出佛堂讪讪地道:“别倒什么鸟茶了昨晚吃酒开心兴致却给你们打断爷爷还没喝够哪;有酒便取出来吧!”

  茶杯飞出门外立时听到薛奴儿的咒骂声秦仲海哈哈大笑:“他***可是砸中这老贼的脑门了?”刘敬听他满嘴粗话又见了恶形恶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摇头道:“秦将军你如此粗鲁无文可是打小没了娘亲教诲方才野成这模样?”

  这话要在常人听来刘敬自在讥讽秦仲海举止鄙俗毫无家教秦仲海自也该反唇相讥。但秦仲海自从在鬼屋中给人搅扰心神始终不宁此时听刘敬提起自己的娘亲莫名间身子便是一震但此刻他与权臣对席而谈万万不能示弱这惊诧神色一闪而过便即哈哈笑道:“不瞒总管吧秦某孤儿出身一向无父无母石头里蹦出来的。少了娘儿们过来罗唆管教恰好粗鲁痛快自在逍遥。”

  刘敬听了这话却是一声轻叹道:“乡下人常说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似颗草。可怜你自小没有母爱温暖风雨飘摇独个儿过活唉……这许多年下来可真生受你了。”

  秦仲海精明老练旁人心里想的盼的他只要摸个片刻便能猜个**不离十哪知与刘敬相识以来始终落于下风不曾猜出这名老太监半点心思想。他听刘敬这话毫无来由直是莫名其妙当下喝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刘敬喝了口茶淡淡地道:“秦将军别生气闲聊几句而已。”秦仲海心里的疙瘩给他连番撩起颇感不快冷冷地道:“你再东拉西扯休怪我掉头便走。”

  刘敬微微一笑道:“秦将军不喜欢谈家事那咱们便谈谈国事吧。”他凝目看着秦仲海

  笑道:“秦将军冒昧问你一句你忠于皇上么?”

  秦仲海听他这话又是天外飞来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知这老太监何出此问莫非是要刺探自己他急忙定神冷笑道:“秦某奉公守法自问没半分对不起朝廷之处公公何须试探?”

  刘敬面带微笑望着弥勒画像颔道:“你与柳昂天情同父子他忠于国家你秦仲海自也跟着效忠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今日问你一句倘若皇上赐你一死你待要如何?”

  刘敬这么说话要是卢云坐在这里定会全身巨震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卢云身为儒生自是深受薰陶若是皇帝下令赐死尽管百般悲怨他还是会引颈就戮。便是伍定远听了这话也会心口剧痛想着慷慨赴死的壮志豪情。

  哪知秦仲海实是天生的土匪料听了这话却只嗤地一声把痰吐到了地下跟着冷笑两声睥睨斜视全不作答。

  刘敬看了他一眼道:“看来忠君一事秦将军好像还差了那么点。”

  秦仲海哼了两哼他从不是什么忠臣孝子的典范皇帝若要赐死管他天大理由他老秦自是左脚抹牛油右脚擦猪油当场溜之大吉但这话既是刘敬所问自也不好明说当下只嘿嘿干笑道:“公公你呢?皇上若要你死你会死么?”

  刘敬昂向天凛然道:“士为知己者死我虽是个肢体残缺之人这点气节也还有的。”

  秦仲海嘻嘻一笑假意哦了一声道:“了不起啊好一个士为知己者死啊却不知那日副总管差点把皇帝老儿切成两半这又算他***哪门知己啊?”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数月前皇帝狩见他神态亲热讪讪便道:“刘公公别来这套了。我依着您老人家指示鬼屋也瞧过了您到底有何吩咐不妨快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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