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渔阳鼙鼓动地来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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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军士气高昂杀声震天正激战间忽听西方传来巨响双方众人心惊之下急忙转头去望但见远处烟尘弥漫轰隆隆、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似有无数军马向山脚行来。

  怒苍山众人心下一惊颤声都问:“朝廷还有援军?”这厢江翼自是大喜过望想来兄长知道战况紧急这才派人过来驰援。唤来手下问道:“是哪路军马赶来助阵?可是玉门关守军?”众将面色茫然却无一人知晓。

  蹄声隆隆溅起无数泥尘两方人马停下手来各自退开只想见识来者是何方神圣。

  此时秦仲海、李铁衫等人身上都中了十余只箭满身鲜血言二娘、哈不二等人早已昏晕只给郝震湘、常雪恨、解滔等人保在军马中。远处马蹄声仍旧隆隆不断一步步地向前行近秦仲海等人面色惨白都知朝廷援军一到众人都要成了阶下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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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铁衫见己方人马士气松动恐怕不耐久战忙奔到陆孤瞻身边低声便问:“怎么样?咱们可要退回去?”情势紧张倘若朝廷再有援军赶来任凭三千兵马再勇猛十倍只要时候一久也绝无幸存之理李铁衫久在战阵自知厉害便来询问陆孤瞻的意思。

  陆孤瞻微微一笑从马背行囊取出两只兵刃跟着向李铁衫望了一眼。李铁衫大喜道:“他也来了?”陆孤瞻淡淡地道:“我与他约定了看两人谁先回山这老家伙晚我一步实在该罚。”其余众将听了二人的对答却只一头雾水十分摸不清底细。

  漫天烟尘之中蹄声飞动万马奔腾大地几给震破一般大军已在眼前。猛听一声粗豪之极的呼喊:“加里拉歪歪儿!”

  秦仲海心下一醒:“加里拉歪歪儿?这话好熟我在哪儿听过?”他眺头去看只见远处大军奔来当前一骑坐着一名威武大将这人紫面长须手提十二尺大马刀秦仲海立时醒起此人素有万夫不当之勇正是当年与他决战西域号称帖木儿汗国第一勇士的煞金!

  煞金仰天高歌神态豪壮背后军马漫山遍野个个**上身披头散竟都是西域汗国的番兵。

  这煞金向来是可汗身边倚重的大将不知何以现身中原秦仲海惊道:“这不是煞金么!他怎么来了?”江翼也是大惊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一群蛮子?”朝廷众将惊疑不定数十名传令在参谋间奔来跑去人人都在相互打探番兵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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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静默无声只闻煞金一人的豪放笑声李铁衫心生感应登也哈哈大笑提声道:“老小子!你终于来啦!”怒苍众人面色茫然:“什么他也来了?这番将究竟是谁?”

  煞金重重一哼撕裂上衣露出背后的一只猛虎那虎额上却刺了个“北”字。便在此时两名番兵手持大招纵马奔出左那面弯弯曲曲地写着番文见是“帖木儿第一武勇御赐战名煞金”另一面以汉文写着:“怒苍山五虎上将气冲塞北石刚”。秦仲海猛地醒觉心道:“***!原来他便是“气冲塞北”无怪那日他见了我背上的刺花立时便放我一条生路。”

  正想间只听煞金大声狂啸:“奸臣!你们下手害死大都督逼得我投降番邦隐姓埋名二十年这番恩德今日我要好好报答!”

  陶清、止观等人虽然重伤垂危此时见了煞金归来无不又悲又喜敌军阵营中见了这等态势却是军心大乱。颤声都道:“怎会这样?哪来这许多反贼?”

  煞金仰天大吼举手狂挥以番话喝道:“勇士们!上前杀蛮子!”

  这厢陆孤瞻提声呼应:“双龙寨的弟兄们大家并肩杀敌!别输给西域来的朋友!”郝震湘、常雪恨、解滔等人同声答应三千兵马立时转向直往朝廷大军杀去。

  两方人马急于相会煞金远远叫道:“老陆啊!我迟到片刻这回较量可输给你啦。”陆孤瞻取出了双刃奋力扔出连过数十丈直从万军头上穿过只听他大声道:“甭说这许多咱们第二回较量看谁先杀了姓江的奸臣!”煞金接过双刀先是一愣跟着放声狂笑:“连子母阴阳刃都取了回来!老陆啊老陆我可受不起你这个大人情啊!”

  说话间秦仲海与李铁衫早已杀入敌阵煞金不愿坠后他将双刀悬挂腰间嘿地一声马刀抖开已然幻化为一只刀索跟着拍马疾驰向前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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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轰隆隆蹄声震地而来数万番兵如鬼如魅朝江翼主力冲去。安道京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反了全反了!好一群贼子居然通番卖国!”众将见是帖木儿汗国的大将到来也都震惊不已一时不知该如何抵挡。

  秦仲海当先冲出左路郝震湘、常雪恨护驾右路李铁衫、解滔随行煞金与陆孤瞻两人分从东西两翼包抄六员猛将轮番冲击番兵番将又是凶残毒辣三万番军杀来江翼如何守他得住?霎时溃不成军。

  一名将领上前秉道:“番兵势大咱们先退向虎牢关再向朝廷求援!”江翼扼腕长叹摇头道:“不得已。大家撤军吧!”当下急急带着安道京、巩正仪三人携着千余名亲兵率先走了。萨魔又惊又怒不知该当如何只得朝小径逃窜。众将见主帅离去自然无心恋战纷纷叫道:“全军转进开抵虎牢关!”

  朝廷军马仓促后撤虽不至丢盔弃甲却也颇见仓皇秦仲海等人纷纷追出剩余将领不敢顽抗急急驾马逃离。众人随番军追出三十里又斩杀了千名官军兀觉不足只想一路打向北京才能一吐心中怨气。

  待得鸣金收兵时已是黄昏时分秦仲海等人清点战果一共斩杀敌将二十余名俘虏官军四千道上斩获财物兵甲无数。

  近二十年来怒苍山次与朝廷开战原本山寨覆灭在即但侥天之幸凭借着两员大将及时来归终于扭转乾坤一举重创朝廷主力。李铁衫、项天寿等老将多年辛酸眼见此役战果如此辉煌山寨复兴终于在即各人心中激荡无不大为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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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回到山寨只见己方死伤也甚惨重言二娘、止观、欧阳勇、哈不二、陶清等人尽皆重伤秦仲海、李铁衫、项天寿等人也中了十来只箭。秦仲海望着东北两名上将叹道:“若无诸位及时来救只怕我们真要覆灭在此了。”

  陆孤瞻与煞金相视一笑都道:“此乃份内之事将军又何必见外?”

  李铁衫问向石陆二人道:“你二人离山已久一向不见踪影怎会这般巧恰好赶到此地?”陆孤瞻微微一笑取出一封书信道:“九州剑王亲笔来信说怒苍山重起大业要天下离散兄弟回山听命陆某身为座下五虎大将之一闻得剑王召唤岂能不至?”

  李铁衫向与方子敬交好听了这话登时击掌赞叹:“好啊!果来是剑王的精心安排!”

  陆孤瞻事业非小在江东也算赫赫有名的人物秦仲海若要求他入伙自不免大费周章但若由方子敬出面邀约却远较秦仲海出面管用。秦仲海想起师父照护的恩情心中更是感激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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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说笑几句只听煞金叹了口气忽道:“这些家常闲话过些时候再说吧。咱们先来安顿大都督吧。”众人听他要安顿秦霸先心下都是一奇陆孤瞻却点了点头叹道:“你把大都督请回来了?”

  煞金命人捧上一个石瓮道:“秦将军当年令尊兵败神鬼亭终于自尽身亡。此番我等再起山寨便不能任他曝尸荒野这便是他的骨灰。”说着便将骨灰坛子交了过去。

  秦仲海抱着父亲的骨灰一时神情凝重也不知该说什么。陆孤瞻神色黯然叹道:“朝廷残忍你父亲无法葬回中原过去咱们只能在关外树下祭拜他。现下怒苍烽火再起咱们定须将他迎回本山好生供奉。”

  煞金更不打话引着众人便往烽火台去了。

  众人站上峰顶眺望山下的大千世界煞金拍着秦仲海的肩头道:“你父亲往日喜欢在这儿沉思事情咱们便把他供在这儿吧。”他接过骨灰坛将秦霸先的骨灰供在山顶最高处让这位一代豪杰得以瞭望山河永世庇佑自己一手创立的山寨。

  秦仲海跪倒在地焚香祭天祝祷道:“上天垂怜今日怒苍弟兄得以杀退奸臣兴复大业。自今尔后本山弟兄秉持天意诛奸杀佞除恶移暴将百姓从昏君奸臣的手中解救出来!爹爹天上有灵定要护佑吾寨弟兄成此大业!”说着叩不已众人也随他拜了三拜这才站起。

  秦仲海手持火把点起了狼烟他望着熊熊烈焰想起父兄血仇内心也如怒火腾烧直冲天界三千丈。狂风吹起将他额上乱拂开霎时露出了血红的“罪”字更显得他满面怒容神情极是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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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苍山一举重创朝廷五万兵马旗开得胜这几日自是士气大振。此时山寨兵强马壮已非当日寂寥一片的窘境。以兵力而论有了煞金的三万子弟兵再加陆孤瞻的几千人马朝廷若要贸然来攻凭着山上天险大军居高临下若无名将出马、十万大军合围决计奈何不了他们。

  局面稍定诸大领一面安顿新入伙的好汉一面疗养伤者。山上多了许多弟兄不免要大兴土木所幸怒苍山占地辽阔基业庞大稍事整顿驻营居处自也不虞匮乏。连着几日赶工众人已将大殿清理出来。

  这日风和日丽恰逢黄道吉日止观建请秦仲海开办酒宴替众好汉接风洗尘。秦仲海每日里只想喝酒一听此言登时大喜便命陶清、哈不二安排宴席。

  哈不二精于烹调陶清善于经理有这两人整治酒席再加双龙寨与番军原有的百来名火头办起事来自然俐落无比众人杀猪宰羊不过一日时光便治了千桌酒席出来。

  是夜众人欢聚一堂怒苍山诸多老人数十年不见各自交杯畅饮述往忆旧。言二娘虽然有伤但大宴难得便也让秦仲海扶了出来与一众老将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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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山寨毁后石刚便下落不明没想居然成了西域第一武勇的“煞金”。众人心中好奇均想知道别后情事。石刚听众人问起登时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唉……若非少主重起山寨我此生也不知能否再回中原……”秦仲海流氓一个什么时候当过少爷了?听石刚又以“少主”二字称呼自己不免有些扭捏想要他改个称呼却又不知如何说话方是妥当一时只是咳嗽连连。

  项天寿问道:“早些听陆爷说了他是接到剑王的传书这才及时回山您此番回归中土莫非也是接到方老师的信么?”石刚嘿嘿一笑道:“小子把你衣衫解下来吧!”

  秦仲海点了点头当即脱下上身露出背后狰狞的刺花。陆孤瞻见了上头的图文登时颔道:“方老师信上所言果然是真!霸先公真有后人在这世上。”

  石刚颔道:“当年老寨主有两个儿子这位便是小少爷。过去山寨传闻说小少爷还在世上我听了以后也只是将信将疑直到年前我在西疆遇上了他两人动上了手一个不小心砍破他的衣衫见了他背上的刺花方才认出这孩子的身分来。”

  秦仲海回思往事心道:“什么一个不小心?老子险些给你老兄砍成两半。”他现下是山寨的重要人物须得领导群雄这些玩笑话自是不便出口。但想起那日的奇险心中实在不忿便运起一口脓痰狠狠地朝地下吐去。

  秦霸先乃是世间儒将双龙寨诸人都曾听闻眼见秦仲海恶形恶状心下不禁奇怪陆孤瞻暗暗摇头心中暗叹:“这位秦将军非但长得不像他爹连性子也大不相同。”只有李铁衫见识过秦仲海的粗鲁一时呵呵大笑甚见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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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仲海这桌坐的都是山寨的头领众人自需上前敬酒陆孤瞻手下硬将最多便由他为众人引荐弟兄。只见解滔双手捧酒走向秦仲海躬身道:“昔年我在太湖之旁便曾听说“柳门二将文杨武秦”这八个字对秦将军心仪已久这杯非喝不可。”说着举杯一饮而尽神态颇为恭谨。众人心中都想:“看这人斯文周到好生有礼陆孤瞻治军有道无怪能称雄东南了。”

  正赞叹间却见一个大胡子走了过来笑道:“解老兄又在拍马屁了!咱家老大每日都在骂你们这些朝廷狗官说你们全是酒囊饭袋哪!”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秦仲海过去出身朝廷这人如此说话自不免得罪了人。众人忍不住眉头一皱又想:“陆孤瞻是怎么教下属的?这人贼头贼脑说话实在不得体这般军纪真不知他们怎能雄霸江南?真是奇哉怪也。”却又把方才的赞誉丢到一旁改为一幅不耐神色。

  秦仲海却是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问向那大胡子道:“老兄怎么称呼?”

  那大胡子尚未回答陆孤瞻已然接口道:“这孩子姓常便是当年五关小彪将“疯刀”常飞的公子山寨破后便给我养在寨里。”席上众人大喜尽皆赞叹:“原来是故人之子!”

  陆孤瞻续道:“当年他父亲过世我便带着这个孩子远走江南之后替他改名雪恨便是要他替父亲报仇雪恨之意。”他拍了拍常雪恨的肩头道:“来快敬大伙儿一杯。”

  常雪恨手持酒杯尚未说话李铁衫已是满面激荡想起了常飞与自己的交情便把常雪恨拉了过来颔道:“好孩子昔年我与你父亲交情深厚日后你若有事尽管来找李伯伯吧!”

  常雪恨皱眉道:“你***屁哪!爷爷啥事要托你这贼老头?先喝了这杯再说吧!”

  李铁衫听他言语粗鲁无比已是惊得呆了陆孤瞻心下羞愧只管低头不语。言二娘皱起眉头心道:“真是江河日下。这等流氓再来几个咱们山寨真要成了土匪窝。”

  秦仲海这厢却是满心欢喜他听了常雪恨的污言秽语彷佛见到亲人一般当即拉住常雪恨笑道:“原来常大哥也与山寨有旧不知贵庚几何?”

  常雪恨笑道:“老子今年二十又七。”

  秦仲海吃了一惊眼看常雪恨满面胡须有如四五十岁一般谁知竟然未过而立之年。

  常雪恨见他面色讶异登即嘿嘿冷笑道:“他奶奶个雄你干啥满脸吃惊?可是见老子英俊要替我安排个姑娘相识么?”

  秦仲海听他满口“婆婆妈妈”又自称老子在他面前来这个调调那是自找死路了。当下笑道:“你小子天生土匪模样还想识得什么姑娘爷爷看你认识婊子是真。回头咱们乔装回京爷爷带你这小鬼上宜花楼走走保你乐不思蜀连土匪也不想干了。”他听常雪恨喜欢自称老子便改口称自己为爷爷表示他还是人家的老子绝不吃亏。

  常雪恨大笑道:“好!祖宗信你的鬼话赶明日你陪着祖宗那便去京城逍遥吧!”他自称祖宗那更是毫无相让之意。

  众人见他二人言语粗俗无聊忍不住皱起眉头言二娘更是哀叹不已。陆孤瞻满心叹息:“霸先公过去是当朝状元文武全才想不到儿子竟是个无赖流氓几与我那雪恨孩儿一个德行……唉……他应该识字吧……”陆孤瞻向爱文学之士当年才会传授卢云一套“无双连拳”此刻见了秦仲海土匪的模样回思秦霸先的文采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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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雪恨正自吵闹忽见一条大汉走了出来看他虎豹般的身形脸上全是凛然正气料来武功必高。他手捧酒杯躬身道:“诸位英雄在下湘南郝震湘有缘与诸位英雄相聚幸何如之。”

  李铁衫见他肩宽膀阔样貌不凡忙道:“这位兄弟是何来历?”陆孤瞻道:“这位是郝先生便是昔年的锦衣卫枪棒总教头他武功高犹精“蛇鹤双行拳”现下是双龙寨的兵马教习。只因朝廷奸贼量小气窄这才给逼得入寨造反。”

  当年神鬼亭外一场激斗安道京给胡媚儿一阵挑拨居然下手暗算自己的大将郝震湘临危之际大受折辱若非陆孤瞻恰好驾临神鬼亭只怕已是黄泉路上的不平客了。

  秦仲海听得来历情知郝震湘过去也是朝廷命官他想起一事忙拉着郝震湘的手问道:“郝教头你在干锦衣卫之前可是刑部的总教习?”郝震湘颇见惊奇忍不住啊地一声颔道:“那是多年往事了亏得将军还记得。”

  秦仲海笑道:“我曾听京城伍制使提过阁下的大名一直想要登门拜见谁知昔年无缘识荆却在此处见面了。”郝震湘微微苦笑心道:“你我二人同是朝廷命官在京城不得相见却来土匪窝里碰头也算是命运坎坷了。”他摇了摇头道:“在下过去人在京城也知文杨武秦的大名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得见将军郝某快慰生平。”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郝震湘上山造反多少是被安道京逼迫的当年他身受重伤无路可去只得留在双龙寨养伤。陆孤瞻知道他心悬家小便将他的家人取回水寨郝震湘感激之余也不好再提离开一事从此便绝了返京之念成了寨中的一号土匪。

  常雪恨见他二人颇有惺惺相惜的意思又自走了出来嘻笑道:“你两个朝廷狗官一般命苦咱郝教头在陕西给人捅了一刀命大没死你秦将军给人砍掉左脚脸上刺字也是一个惨字。说来你两位一般悲惨该当结拜才是。”

  郝震湘摇头苦笑颇感尴尬。秦仲海听说他给捅了一刀忙问道:“谁这般该死居然敢伤郝教头?”解滔见郝震湘低头不语料来不愿多提过往之事便替他回答了:“不瞒将军郝教头是给安道京伤的!”说着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秦仲海听是安道京作怪登时大怒喝道:“又是这安道京此人无恶不作无耻之尤下次遇上非把他斩为肉泥不可!”

  郝震湘摇头苦笑道:“多谢秦将军好意不过若有良机复仇这刀在下定要亲手为之。”

  秦仲海笑道:“正是。大丈夫快意恩仇这刀定要重重捅入轻轻拔出才算如愿。”

  郝震湘毕竟出身朝廷与常雪恨等人大不相同每每念及过往志向总有不胜唏嘘之慨此时见了秦仲海这位朝廷同侪莫名便生亲切之感。二人闲聊几句都在谈说京城人物言二娘一旁听着回思那日秦仲海与卢云见面的情景心中便想:“秦将军满口官场话儿该不会还想着朝廷的朋友吧?”秦仲海是个重情份的人万一日后战场上要与过去同侪交兵说不定会下不了手言二娘心下烦恼不免有些担忧。

  言二娘正自担心却听秦仲海沉着嗓子说道:“郝教头快别想以前的事了。朝廷功名转眼便成过眼云烟。想我秦仲海昔日为朝廷打下多少边功干到了四品带刀一旦斗垮倒台还不一样断脚刺面?你我大难不死有缘在此相聚总比在十八层地狱相会强些说来该当大笑一场。你说是么?”

  郝震湘微微一笑道:“秦将军终于来啦!”怒苍众人面色茫然:“什么他也来了?这番将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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