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狱无门你自来投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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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剑”攻敌所必救出剑时自也忌讳与敌刃相交以免受制于人。可“仁剑”不同夫仁者二人之事也“仁”这个字说得便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儿两人同行可以分高低可以分敌我当然也可以交朋友、结同心故而“仁者之心”并非是敌我之心而是“推己及人”、“与彼同心”。正因要与彼同心“仁剑”出手时绝不害怕与敌刃相交相反的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要与敌方兵器紧紧缠绕故而“仁剑”的招式绝不能是笔直一线它必须是“圆”。

  圆是世间最大的形状覆盖之广无所不包。圆也是天地最弱的的形体受力再深举重若轻。唯有这“至广至柔”的形样方能包容万物、与敌同体、进而与敌同心最终消弥敌方一切杀意进至化敌为友以期“仁者无敌”。

  仁者之无敌并非是说杀光了所有敌人而是说他打心底里就没有敌人。也难怪这招剑法会以“仁”字之定名它的心法确实与专攻不守的“智剑”截然相反它压根就不想击败强敌它打从心里就敌我不分只盼与敌同欢、与敌同泣独此胸襟方足称“天下第一守招”而无愧。

  念及“仁者之剑”卢云如痴如醉一面思索宁不凡的武学奥秘一面印证自己在水瀑里的所悟所得内心真是喜悦兴奋、无以复加。只是伍崇卿对这些学问毫无兴趣只听他冷冰冰的道:“听苏君说得口沫横飞敢情你已练成了仁剑?”

  苏颖神情落寞叹道:“我若练成了仁剑还能容你在此猖狂吗”伍崇卿哈哈大笑蓦然间怒目圆睁厉声道:“说得好!”话声甫出左手向前探出直取“三达剑谱”那右手袖剑则如雷霆闪电一招“独劈华山”亮出便朝苏颖脑门砍落。

  伍崇卿不再画圆了有了先前吃亏的例子他这一剑已是当头直劈而下正是伍定远亲传的“拳中剑”苏颖知道对方撕破了脸已要公然劫夺剑谱当下也拔剑而出剑光旋绕如盘护住了头脸正是宁不凡的绝学:“仁剑震音扬”。

  伍定远对上宁不凡前后两代“天下第一”双方传人已然正面交手这厢伍崇卿苦练筋骨师承乃父动起手来只在乎三个字:“够不够快”“够不够狠”“够不够重”似他这般霸悍身手本就不该学人家画圆圈、绕迂回有这招“独劈华山”气势磅礴将一身阳刚之气挥的淋漓尽致却不知三达传人的“仁剑”能化解掉几分?

  当然巨响之中双剑相交只见伍崇卿身子一晃袖剑已然受力荡开。转看苏颖他的长剑则是成了一只大圆盘半空旋转不定一路飞上了屋梁随即坠落下来倒插桌面至于持剑的右手则是微微抖掌中空无一物。

  输了事隔月余画了千万个圆三达传人的“仁剑”依旧是虚有其表毫无长进。

  “输大哥啊!”伍崇卿仰头狂笑:“回家再多画几个圆吧这本“三达剑谱”就让小弟替你保管吧。”他伸出手来正想将剑谱收入手中却听“啪”的一声肩头上拍来了一只黑毛大手听得一人冷冷得道:“坐下。”

  酒楼里的第四位客人到了。卢云凝目去望只见店里多了个黑熊也似的壮汉他嘿嘿冷笑将手攀在伍崇卿的肩上瞧那横眉竖目的面孔腰上还缚了一柄大刀却不是“山东老神刀”的宝贝儿子、宋通明是谁?

  这宋通明是卢云的小同乡过去虽不常来往却因同是山东出身颇有香火之情是以一眼便认出人来了。看他满面狞笑只管把手攀在伍崇卿的肩上森然放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本不费功夫……黑狗王咱找了你一整晚想不到你躲在这里乱咬人啊?”

  伍崇卿默默坐着只任凭对方搭着自己的肩不言不语。这宋通明很坏他一边在伍崇卿耳边放着狠话一边拿起人家的酒碗打算免费来喝不忘朝苏颖嘿嘿笑道:“苏老弟别怕这只黑狗王他的真面目已经给人家揭穿啦……告诉你他便是闯入太医院的黑……”黑字才出碗到口边嘴唇稍沾酒水登时“啊呀”一声痛得打翻了酒碗。

  黑狗王的酒水不是给人来喝的上头着了青焰望之便如同地域火海宋通明妄自来尝不免大吃苦头。眼看酒碗便要落地忽听“嗤”的一声面前横来了一只手掌半空中截走酒碗。

  酒楼里的第五位客人到了那是一条蒙古大汉。

  无畏者无敌也。蒙古蛮人提起了酒碗咕噜噜地大口喝了下去。

  这碗酒不是寻常烈酒而是魔焰烈酒能喝将它下去的人肯定是妖魔鬼怪不过这人确有几分能耐熊熊烈火灌入了喉头他还很好喝似的添了舔嘴仿佛炎海清凉。

  “嗯。”蒙古蛮子喝完了酒嘴里鼻孔都窜着火望来便如龙王吐火狰狞万状。他斜睨着伍崇卿嘿嘿一笑间慢慢拿起了另一碗酒水当头浇了下去。

  哗啦啦……烈火当头淋浇伍崇卿却只双手抱胸任凭惹火淋上全身。看得出来他不是躲不开而是不想躲他要和哲尔丹比一比“勇”。

  武林里就是如此好汉们不只比武功更要比胆子、比威风。眼见伍崇卿眯眼垂不痛不痒哲尔丹徒然大吼一声破空暴响一拳便朝伍崇卿背后击下。看这拳夹带黑影带得店内烛火猛烈摇晃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大黑天拳”。

  嗖的一声伍崇卿后仰翻空身子半空旋转宛如陀螺全身火势给风力一激经竟而硬生生熄灭了。哲尔丹毫不容情转瞬间再一拳这回伍崇卿却不坐以待毙但见他半空变位头在下、脚在上非但避开了哲尔丹的重拳尚且回敬了一腿已在一招内反守为攻。

  乍见崇卿这等伸手卢云登时心下一凛暗道:“真龙之体。”

  秦霸先、伍定远俱是真龙之体。天下间能够锁紧经脉在旧力将尽新力未生之时提前爆出一股神力的唯有“天山传人”的独门武功。却不知伍崇卿是靠着何种法门苦练居然得了乃父的神机真传。

  伍崇卿于刹那间半空翻转变招快绝大出意料之外可怜哲尔丹门户打开随时都要给踢断鼻梁。眼看胜负将分哲尔丹喝地一声身子半空翻转左掌向地一撑竟也以倒立之姿面向强敌。

  哲尔丹有备而来有样学样一趟贵州回来他也想出了抵御对手的法子。

  砰地一声大响两人各出一记重腿足底相撞巨力对冲带得两条大汉同时向后仰翻身二人足底方才沾地也是怕对方下手偷袭便又不约而同跨出马步再一拳。

  巨响生出两大高手拳劲再次抵消便又同时退开三步脚步才一站稳猛听“啪啪”两声清响这个拳振巾裳那个提足振脚再次摆出了拳脚架式。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棋逢对手拳碰拳腿斗腿打得是天衣无缝。明明事前并未演练招式动起手却是忒煞好看。

  “好啊!”店内传来喝彩声卢云急急去看楼梯里却又奔上了两人一个是“河北祝铁枪”祝康另一个则是江湖上的老字号正式“点苍七雄”的赤川子。眼看贵州之行的原班人马几要齐了卢云不由微微一笑心道:“这可好了琼芳小妹给未婚夫找帮手了。”

  而眼前这些人全是熟面孔那哲尔丹、祝康、宋通明等人皆随琼芳南下贵州自也曾到过白水大瀑。至于赤川子也是个老字号当年卢云担任长洲知州时便曾在欧阳南的府邸上见过此人虽称不上深交点个头、敬杯酒的情分总也是有的。

  全场高手到齐看伍崇卿少年轻狂不知得罪了多少武林同道此时已然身险重围别说要劫夺“三达剑谱”便算想毫无伤地离开此地怕也大为不易。

  那赤川子倚老卖老眼看情势一片大好便大摇大摆走来冷笑道:“伍少爷啊那天在太医院里偷踢老道一脚的就是你吧!至于暗算哲尔丹、打伤苏少侠逼得宋通明跪地求饶的想来也是你吧……”听得此言卢云不由低呼一声方知宋通明先前那个“黑”字所指为何原来所指便是闯入太医院的“黑衣人”?

  太医院之争卢云也曾听琼芳提过她说腊月时有个黑衣高手闯入太医院连败哲尔丹、苏颖一口气打翻了五十八名高手莫非这名黑衣怪客便是崇卿?

  卢云惊疑不定苏颖确实默默无言好似早已知道了此事。那宋通明则是摩拳擦掌正想着如何烹调黑狗猛听得“宋通明跪地求饶”这七个字不由大惊道:“赤川老道谁跪地求饶啦?你别再这儿加油添醋、含血喷人啊!”

  赤川子脸上一红没想到自己说得顺口竟然得罪人了忙道:“是了伍少爷那天你虽没人见人厌至今连个老婆也讨不着你这般欺侮一个可怜人不觉得良心不安么?”

  “放屁!放屁!”祝康笑得直打跌宋通明则是越听也火猛将赤川子一把退开上前喝骂:“伍崇卿!一人做事一人当你那日既敢大闹太医院今夜就别怨咱们找上你来你说!你想如何交待这个……”话还在口忽听远方传来啸声:“何方高人在此!何不现身相会?”

  这人功力好纯声处虽远却震的窗帘屋瓦隐隐作响万福楼内上从卢云、苏颖;下至赤川子、祝康人人都是“咦”了一声不知是谁在纵声作啸?

  宋通明茫然道:“谁呀?大半夜鬼喉鬼叫的……”他从窗外探出头去但见街上安安静静的行人一不见踪影连商贩也都收摊了他看了半响不明究理只得转回头来继续叫骂:“黑狗王!这个场子你打算如何交待?”

  伍崇卿没有吭声只管低头望地仿佛若有所思。祝康也出马了要头来劝:“伍少爷这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别为自己有爹爹护着偏能胡作非为想令尊官位在大至多也不过奉天翔运推诚武臣、一等忠良威武侯、外挂五军大提督爷、七十万正统军走马符……”

  祝康唧唧聒聒官名倒是记得滚瓜烂熟想起武定远的权势众人越听脸色自越难看宋通明气急败坏只能急急遮住了祝康的小嘴骂道:“混蛋少说两句!”

  打狗要看主人面武定远是本朝大都督养的狗自也如二郎神的哮天犬见谁咬谁刀枪不入。众人若要把伍崇卿打死打伤一旦引出了黑狗王的亲爹事情必定难以善了。

  众人满心气馁还不知如何是好忽见哲尔丹跨步走来他从桌上扛起酒馆在地上淅沥沥的撒落酒水随即提起烛台朝地上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地上燃起了大火轮望来好似一个门圈哲尔丹他入火焰之中戟指定向崇卿慢慢指端回旋便朝自己的喉间比了一横。

  哲尔丹之所以能揭破崇卿的身份其实便是因为这个手势当日“魁星战五*”里一场比武原本蒙汉双方公平较量却有个黑一少年暗中出手三番两次替娟儿舞弊哲尔丹见状大怒便以这个手势大加挑衅嗣后台医院里一场激斗黑衣人居然也以此手势奉还是以哲尔丹老早就疑心崇卿了只是疑在此人家世显赫自己又苦无证据这才起意让琼芳出手干预谁晓得贵州之行竟然一无所获便又把他硬生生逼了出来。

  哲尔丹走入火圈之中双手叉腰背对着崇卿。他的意思很明白什么大都督、什么正统军他才不相管今夜之事当凭武力论断。一会儿若是打死打伤恕不赔偿。便是武定远找上门来他也只管往关外一套便从此遁迹漠北。武定远即便权势熏天又能拿它奈何?

  哲尔丹大肆挑衅众人自是大为振奋。便又重新包围上来只见伍崇卿腹背受敌前有“漠北宗师”后有“神刀少主”至于赤川子、祝康虽没能耐成大事补上两脚的本事还是有的。再看苏颖始终安做不动议会若要与哲尔丹联手出招伍崇卿武功再高却也是查翅难逃。

  四面楚歌中伍崇卿殊无逃命之意他静静望向桌上线香忽道:“熄了。”

  听得着没来由的两个字宋通明不觉一愣:“熄了?什么熄了?你的屁股熄了么?”这话莫名其妙连他自己也听不懂正待再说祝康已扯住了他的袖子低声道:“他说那线香熄了。”

  宋通明转头去看果见桌上插了一炷香早已烧成了灰烬原来什么熄不熄的却是这玩意儿熄了。宋通明呸了一声喝道:“臭小子香熄了老子心里的斗志却没熄半点!告诉你你想装疯卖傻磨耗时光可没那么容易……”

  “奉劝诸位一句……”伍崇卿静静地道:“快逃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此言一出宋通明先是一愣之后张大了嘴随即捧腹狂笑起来。余人也是相顾愕然看伍崇卿孤立无援如此身陷重围之人居然还要人家逃命?一片大笑之中卢云忽然双眼圆睁急急抬起头来望向了头顶屋梁。

  宋通明哈哈大笑还待胡说八道几句忽然屋瓦上传来“咚”地一声似有小鸟落了下来这下连哲尔丹也听到了不旋踵苏颖祝康赤川子乃至于宋通明自己人人都咦了一声仰起脸来呆呆望着屋顶。

  屋内众人全是高手便祝康也属名门之后内力俱是不俗先后都听到了屋顶上的异响赤川子皱眉道:“搞什么?可是下雪了?”好似在回答他的问话猛听屋瓦上咚咚连响似有大批老鼠奔跑而过听来似是而非说不准那是什么。

  一片惊疑中忽听崇卿叹了口气道:“来了。”

  “来了?”赤川子咦了一声反问道:“什么来了?”正纳闷间猛听一声凄厉叫喊:“救命啊!怪物来了啊!”

  众人满心错愕全都站起身来了猛听窗外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万福楼下又是尖叫又是惊呼随即传来桌椅翻倒声似有大批伙计落荒而逃众人面面相觑还不知该当如何却听楼下哭叫声越来越近一阵脚步急乱楼梯里奔来了一群酒保哭喊道:“怪物来了!怪物来了!大家快躲起来呀!”

  赤川子满面惊疑道:“什么怪物?”他推开窗扉便想朝楼外察看猛听“啊”地一声惨叫只见他向后急急翻倒跌了个四脚朝天。照壁上却躲了一枚箭羽箭尾兀自颤震不休。

  眼看万福楼外竟有埋伏屋内高手一片哗然。宋通明急急奔向了窗口大怒道:“什么人?”话犹在耳只听嗖嗖连声黑暗中不知有多少飞箭射来苏颖眼明手快忙将他一把拉倒只听“哆”、“哆”几声轻响过后窗台上竟哆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箭羽。

  碰……碰……楼下又响了起来不晓得来了什么东西竟似有头大象闯进了万福楼一步一步轰轰作响。窗外却又埋伏大批箭手不让众人离开。眼看万福楼竟给全面包围了众高手有的惊有的慌有的趴伏在地有的举掌护身最后还是伍崇卿应变最快他掌风扑出抢先熄灭了烛火随即扯落了窗边竹帘遮蔽屋内情景以免敌方再次放箭偷袭。

  碰碰碰碰碰碰……巨象脚步陡然加快震得人人心中胆寒转眼那声响便已上到了二楼猛听“砰”地一声巨响随即不闻声息。

  四下一片死寂反而让人更为害怕。祝康吞了口唾沫他见十数名酒保缩身相拥面色凄惨忙拉来了一人低声问道:“掌柜的外来的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怪物怪物”众酒保全身抖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两个字。屋内众高手面面相觑脸色也十分难看眼见伍崇卿兀自坐着不动宋通明忙扯住他的衣襟低声到:“臭小子外头来的是什么人?可是你的帮手吗?”伍崇卿慢慢的道:“放心我这人一向独来独往大家从来没有帮手?”

  宋通明骂道:“放屁!那为何要有人暗算咱们?”伍崇卿默默的道:“最后一次劝你快逃吧。趁‘他们’没有来之前诸位还有机会走脱。”祝康咦了一声道:“他们他们是谁?”

  伍崇卿没有回答他默默捋起衣袖露出了两柄袖剑打开扣环将之解下。随后伸手入怀掏出了几支梅花镖另外又从靴子里抽出了两柄匕最后还从腰间解下铁链这人竟是满身凶器更怪的是此刻他居然一一将之解下却不知要作些什么。

  宋通明咦了一声道:“你这是干啥?要向老子投降吗?”还待追问却给祝康扯祝了衣袖低声道:“通明兄我看情势真不大对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避个屁!”宋通明勃然大怒暴喉道:“咱们这儿多少高手却是要避什么?”

  此话一点不错此时场面虽然有些古怪可万福楼里满是高手来自漠北的哲尔丹出身山东的宋通明加上高艺随身的苏颖全场天兵天将就算大敌当前亦能从容反击却是何避之有?”心念与此人人都是精神一振祝康也提起了红缨枪高声叫好脚下却不住向哲尔丹靠近想来是要找靠山了。

  一片宁静中人人都在臆测楼外情势伍崇卿自己则默默无语只见他将一身黑不外袍脱了下来露出了精壮的上身众人把他的体魄看入眼里不由又是低呼一声只见此人当真魁梧肩是铁腰是铜双臂上下布满青筋犹如庙里的潘龙绕柱。看的出来这人真是下过一番狠功方有这身横练筋骨。

  正看间忽见崇卿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只布囊从里头倒出了大把银针卢云凝目来看不由心下一禀之间布袋里的银针长约寸许隐带蓝光不正是当年“白花仙子”所用的银针?众人暗暗惊疑正猜测他是否另有诡计却见崇卿取起针来硬朝自己的手臂扎落下去。

  卢云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了。看胡媚儿的银针最是阴毒昔年江湖高手只要中了一记莫不急求解药以免丧命可崇卿却当作了玩笑他一针接一针随扎随扔左臂扎完又换右臂好似意犹未尽竟把双手便插针孔密密麻麻。霎时之间那毒气盘旋上升转眼便已逼临肘间。

  众人看的头皮麻伍崇卿确实面色如常只见他转过身去自向苏颖道:“苏君当我是朋友吗?”伍崇卿素来古怪这一问也是毫无来由不免让苏颖微微一怔道:“你……你你有事拜托我吗?”伍崇卿轻轻的道:“是我想让苏君守着我。”

  苏颖愕然不解反问道:“守着你?”伍崇卿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中只见他俯身趴地。随即双手向上使劲一撑身子竟已倒立而起。众人惊疑不定还在猜测他的用意却见崇卿深深一个吐纳竖起了两根拇指竟又将身子撑高了数寸。

  眼见伍崇卿闭上双眼好似练起了少林寺的“一指禅”自让众人看傻了眼祝康愕然道:“他这是干啥?可是在运功逼毒么?”宋通明干笑道:“我我怎么知道”正说话间忽听哲尔丹咕噜噜的说了几句番话似在察看崇卿的臂膀众人心下一奇便也尾随去看。

  忽然之间这边“咦”一声那边“欸”一记只见伍崇卿的臂膀上有一幅烙印看那神鹰扑展双翅正正烧在崇卿的黝黑肩头上仿佛是牲口打印一般。祝康吞了口唾沫纳闷道:“这这是什么记号?”宋通明茫然摇只是一头雾水便瞧向了赤川子那赤川老道又怎么说得出道理一脸疑惑之中便又把眼光看向了哲尔丹。

  全场惊疑不定无人知道这烙印的来历。却只有卢云张大了嘴已是作声不得。

  这不是卢云第一回撞见这烙印了在扬州、在北京甚至在胡媚儿的右臂上卢云也曾见过一模一样的印记。一时之间卢云双手握拳掌心出汗慢慢的眼前的那只烙印化作了一方碧绿玉玺带着自己走遍了千山万水十年来流放天涯的辛酸也全数跃回眼前。

  当年离开京城的前一夜最后给自己送行的正是眼前的小崇卿。他交给卢叔叔一方玉玺从此也把卢叔叔放逐到了天涯海角在那段风飘雨摇的岁月里柳昂天倒台景泰朝覆灭正统朝创建乃至怒苍被围自己坠入水瀑一切熟知的东西全给毁去了而那天地动乱的起源就在那方玉玺上。说来那夜年方十岁的小崇卿正是死神的信差。

  事隔多年卢云始终不明白当年玉玺是怎么来到崇卿手里的?他说这玉玺是艳婷交给他的可十多年前艳婷自己也不过是个天真小姑娘她是从哪儿找出这方传国玉玺的?她又为何要崇卿转送而来?难道她不知道这玉玺能害死人么?

  一片寂静中猛然“砰”地大响打断了卢云的思绪众酒保吓了一跳哭道:“来了、怪物又来了。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众酒保哭叫奔逃四处寻找藏身之地。待见屋角处emsp; 赤川子脸上一红没想到自己说得顺口竟然得罪人了忙道:“是了伍少爷那天你虽没人见人厌至今连个老婆也讨不着你这般欺侮一个可怜人不觉得良心不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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