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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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因为聂良亭的缘故,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不再逼他跟那些贵人们应酬。

  而他因为救命之恩,对聂良亭也上心许多,偶尔的闲聊,也会给他唱自己编的小调。

  那是他记忆里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聂良亭会教他写字,会语气温和的跟他讲道理,告诉他即使是戏子,也该有自己的风骨,不该随波逐流。

  聂良亭给他讲了许多从没有人跟他讲过的道理,他学着摈弃戏子的轻浮,做他口中有风骨的人。

  再后来,就是两人感情日深,从好友,慢慢的有了其他的情愫,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不会抱有不该有的奢望,只是努力记住眼下时光。

  所以聂良亭临走前,将随身的玉佩交给他,问他愿不愿意等他回来娶他的那一天,他觉得,或许所有苦楚,都只是为了换这一个人。

  他答应了。

  但是聂良亭却再也没有回来。

  他等了一年,两年,三年……梨园的客人来了一茬又走了一茬,班主对他的容忍越来越低,说好要来娶他的聂良亭却始终没有回来。

  他的等待成了梨园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班主也终于耐不住,见他失了靠山,又开始逼着他去跟跟达官贵人们应酬。

  他不肯就范,想着去找聂良亭,却发现自己连他家在何处都不知。

  班主将他抓回去的时候,曾经笑过他痴人说梦。

  他觉得也是,也许只是别人随口一句戏言,他却当了真。

  之后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班主对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不再容忍他的反抗,给他喂了药,送到一个一个“贵人”的床上。

  他虚妄的幻想终于被血淋淋的现实打破。

  那段黑暗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很模糊了,唯一记得的是恨,对聂良亭锥心蚀骨的恨。

  恨他给了自己希望,却将他独自留在这绝望之中。

  他咬着牙活下去,只是想问聂良亭一句,为什么要骗他。

  只是他等了五年,没有等来失约的聂良亭,只等到了裹挟着满身煞气的曲镜之。

  曲镜之是他生平见过的最可怕的男人。

  但是这个男人,能给他报仇的力量,能将他从黑暗之中拉出来。

  他用曲镜之给他的剑,杀了班主,杀了凌辱过他的贵人们,梨园的血流了满地,他却只觉得战栗的兴奋。

  他终于摆脱了这些人的控制,但他依旧是那个随波逐流的戏子。

  曲镜之救了他,他就奉曲镜之为主,他刻意遗忘了聂良亭的那段往事,跟在曲镜之身边,改名薛离,成了他最信任的属下。

  这一过就是百多年。

  曲镜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薛离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他也疑惑,相处的久了,曲镜之的身份他多少知道。

  他曾经问过曲镜之,“你杀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曲镜之说,为了对抗天道。

  人鬼之子,天赋卓绝,却不为天道所容,他体内的阴气处在失控的边缘,成年之日,就是他将死之时。

  为了对抗天道,他算计无数,杀了无数人,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薛离觉得他有些可怜,没有感情,舍弃亲人朋友,换来无尽的生命,又有什么用呢。

  曲镜之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他说,所以我找到了你。

  薛离八字纯阴,原本就是早逝的命格。他死后成鬼,曲镜之将他体内的一部分纯阴之气转给他,让他化为了不死不灭的厉鬼。

  曲镜之那时候对他说:“你是我最信任属下。”

  薛离当真就成了他最信任的属下。

  后来曲镜之被他的父母封印,薛离也从没放弃过将他救出来。

  只是没想到,多年后的真相的翻出,却将他所作的一切变成了笑话。

  “良亭……我很高兴能遇到你……”

  “但现在又觉得,如果从来没遇见过你就好了……”或许那样他就能坦然接受命运给与他的不公,然后在二十五岁那年死去,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薛离靠着墓碑,眼中有些悲伤,嘴角却翘着,他将米酒一口饮尽,缓缓的站起身来,依旧是脊背挺直的模样。

  身后的树林在山风中微微的晃动,薛离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安静矗立的墓碑,决然下了山。

  ——

  “你什么时候跟白衣人见过面了?”曲宴宁惊讶道。

  他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谢祈的事儿。

  “而且白衣人行踪不定,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谢祈深深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将实情告诉了他,他喵道:“白衣人……就是薛离。”

  曲宴宁一愣,“怎么会……”

  薛离跟白衣人看起来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薛离性格内向,聪明能干话却不多,总是喜欢一个人默默的看书,长相也是斯文清秀,是个很安静的男孩子。

  而白衣人……跟薛离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不管曲宴宁怎么比较,这两个人都完全找不出共同点。

  “而且,薛离身上……也没有阴气。”曲宴宁道:“怎么会是薛离呢?”

  谢祈知道他一向对薛离很照顾,将他当做弟弟看待的,他安抚的拍了拍曲宴宁的手背,沉声喵道:“那具身体,只是他暂时借来的,”

  身体的原主人似乎是跟薛离做了什么交易,将身体借给了他使用,薛离用的本来就是活人的身体,加上他善于收敛自己的气息,又有活人气息作为掩护,所以才连谢祈都瞒了过去。

  要不是聂良亭的事情牵扯出了白衣人,他也联系不到薛离身上去。

  谢祈喵道:“我将聂良亭的身份还有死因告诉他后,他原本不信,我跟他约定,如果破除封印之时他不出现,我就将聂良亭的墓地告诉他。”

  破除封印那天,薛离果然没有出现,曲镜之没有帮手,他才有机会重伤了曲镜之。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见到了聂良亭的墓。”

  谢祈道:“国安处那边的搜查不要停,我们只要等着薛离来合作就行。”

  曲建瓴觉得可行,那这段时间就只能先暂时等待了。

  吃完饭,曲宴宁抱着谢祈回房,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始终无法将薛离跟白衣人划上等号。

  谢祈拍了拍他,跟他蹭了蹭脸,温柔的安抚他低落的情绪。

  “二位真是感情深厚,让人羡慕。”

  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的走进来,白衣人或者说是薛离,随意的依靠在门口,看着亲昵的两人。

  谢祈停下动作,眼神不悦的看向他。

  一连串的喵喵喵让薛离愣了一下,他换了个姿势靠着,声音懒懒道:“二爷就不能换个模样来说话?”

  谢祈生气的板起脸。

  曲宴宁赶紧安抚的摸摸他,解释道:“他的伤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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