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第2/3段
唱了许久,终是到了尾声。
台上的梨月白脚步虚浮,身形如风中弱柳。
水袖遮面,柔柔开口,如泣如诉:“君当坐高楼,妾自魂归去……”
他仰头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水袖再次舞动,却是无力地垂落,像一朵残花坠在地上,彩衣铺开,四面的鼓声也渐渐弱了下来。
曲调凄凉,情到深处,看台下的人皆是以手遮面没忍住哭了起来。
雅间里的洛明蓁也拿着帕子擦眼泪,哭得不住哽咽。
一曲终了,看戏的人都没有从刚刚的故事中回过神来。
直到戏台子上的梨月白起身对众人施然行礼,大家伙才纷纷拍起手来,喝彩声不绝,雅间里的洛明蓁也跟着喊了几声。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梨月白抬头冲她笑了笑。
她正准备冲他挥挥手,可手刚抬起,就觉得使不上劲儿。
不仅如此,连周遭的事物都模糊了起来,她努力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看台下的梨月白已经准备下场,又是新的一轮班子上来。
恍惚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偏过头想告诉旁边的檀香去叫人来。
可她刚刚撑着身子,还没站稳,整个人就往后栽倒。
她无力地靠在躺椅上,面前的帷幕却不知何时早已被放下。
之前那个一直跪在地上的侍女站在门口,抬起脸冲她笑了笑。
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她瞬间睁大了眼,寒意从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人竟与她长得一般无二,虽有细微的差别,可离得远了,压根看不出。
她这会儿心下发慌,知道自己是着了道,艰难地动了动嘴皮子:“你是谁……”可话还没说完,她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她看着梨月白远去的背影,没来由地在心里叹了一声,果真是美色害人。
雅间里茶几上的香炉还在燃着缭绕的烟雾,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戏楼人声鼎沸。
帷幕掀开,“洛明蓁”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托腮望着楼下。
萧则派来的黑衣人趴在屋檐上,见她无恙,便继续隐在那里。
无边无际的寒冷侵蚀而来,洛明蓁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冷”字。
她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一般,不停倒抽着凉气。
可她身子发软,完全睁不开眼,阴冷潮湿的触感贴在身上,连呼吸都渐渐困难。
四面连半点风声都听不到,她冻得手脚冰凉,明明残存了一丝意识,却觉得自己像是浮在空中。
耳边似有脚步声,一道渗人的目光打在她身上。
她好看头顶像是盘踞了一条阴冷的毒蛇,正盯着她的脖颈,蓄势待发,随时会咬断她。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笑了一声。
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连个影子都没有看清,很快又支撑不住地合上。
而在她头顶,身着红衣的萧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在他面前,是一个仅可容纳一人的池子,没有水,只有洛明蓁躺在里面。
手脚都被割开了细细的口子,鲜血顺着衣裙渗出,慢慢汇聚在她的身下。
那样的伤口不会致命,只会一点一点地将鲜血流干,就连死的时候也不会有痛苦。
萧渝蹲下身子,单手撑着下巴,桃花眼里荡漾着波光,他撅了撅嘴,好奇地问道:“姐姐,不知道你的血流干了,还会不会这么漂亮。”
他眯着眼,嘴角扬起天真的笑容,尾音愉悦地上扬,“没关系,就算姐姐死了,渝儿也会扒了你的皮,做成美人灯笼的,到时候送给皇帝哥哥,他一定会很开心。”
洛明蓁始终躺在池子里,意识越来越不清醒。
连他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唯有身下的鲜血越来越多,汇成了一幅妖冶又诡异的画面。
站在池子旁的白猫抖着耳朵,抬腿跳下去,舔了舔血水。
萧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单手将它提起,凑近了它,危险地眯了眯眼:“宝儿,我说过了,别吃肮脏的东西。”
他盯着那只猫看了一会儿,眼里透出深深的厌恶。
随手就将那只白猫扔到地上,砸得它凄惨地般,不停倒抽着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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