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第2/4段
她说罢,耸了耸肩头,一副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模样。
反正送她去伺候那个暴君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拉几个垫背的陪她一起。
广平候在屋里来回踱步,不住地点着头,已经被她气糊涂了。
他走几步又停下来,抬手指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这胆子倒是不小,敢威胁到本侯头上,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逼我的。”
他说罢,抬了抬手,门外的家丁立马会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洛明蓁面前,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洛明蓁被他瞧得心里一阵发毛,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直接将她的下巴抬起,灌了一颗药丸进去。
她使劲儿咳嗽着,想把那药丸咳出来,可身子渐渐发软,她无力地倒在椅子上,明明脑子是清醒的,却觉得自己的反应迟缓了下来。
她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广平候,虚弱地开口:“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广平候捻着胡须,皮笑肉不笑:“这是特意给你配的软骨丸,你就老老实实地进宫,等你落选出来,咱们再好好清算。”
洛明蓁只觉得浑身酸软,呼吸也重了起来,看着像个身子骨虚弱的病美人。
她咬着牙骂道:“你这个混蛋……虎毒还不食子,你这良心让狗吃了,你早晚遭报应……”
广平候没搭理她,扯着鼻翼冷哼了一声:“叫个嬷嬷过来把她收拾一番,明日一早就送进宫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他眯了眯眼,话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说罢,便拂袖而去。
而屋里的洛明蓁还瘫软在椅子上,头昏沉得厉害。
她勉强攥紧了手,不一会儿又晕了过去。
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皇宫,因着入了年关,天气冷了起来。
青灰色琉璃瓦上结了寒霜,朱红色的高墙呈压人之势力。
戴着毡帽的宫人们步履匆匆,一张嘴呵出一圈圈白雾,去的都是承恩殿的方向。
明日就是陛下选妃,奈何陛下身染重症,人若多了,唯恐冲撞了他。
是以今儿得为所有进宫的世家贵女们的一一画像,再送去给陛下过眼,能留下来的再叫去伺候。
执笔的老太监领着画师刚到西厢房,门口的丫鬟便向他们福了福身子,弯腰将门框垂下的帘子卷了起来。
刚进门,那老太监闻着屋内烟熏缭绕,皱了皱眉头,他们陛下最讨厌这种熏香味,这位贵女怕是不成。
他正打算领着画师走人,耳尖一动,听到屏风处传来一声柔弱的咳嗽,他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去,目光不由得为之一怔。
屏风前的美人榻上卧了个身着粉色百褶撒花袄裙的姑娘,衣摆缝着几朵月白色的绢花。
如云的乌发顺着纤细的肩头往下,发尾勾在盈盈一握的腰身上。
眉如远黛,双瞳剪水,口如丹朱。
尤其是抬手轻咳时,单薄的身子跟着一颤,如弱柳扶风,平白惹人怜爱。
那老太监也算是见过许多美人,有这般颜色的倒也瞧见过,可都没她这般病若西子的美感。
他定神想了想,还是扯开一个笑容:“姑娘安好,老奴是九华殿的福禄,受太后之命为姑娘绘制画卷,不知姑娘可否移步?”
美人榻上的洛明蓁捂着心口,单手撑在身下,虚弱地开口:“移……移……”
那老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身后跟着的宫女和小火者立马将洛明蓁扶了起来。
她还低着头,唇瓣艰难地一张一合:“移你……”移你大爷。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扶着端坐了起来。
案台旁的画师专心为她绘画,她艰难地想动一动身子,可手臂被人牢牢地握着,她咬着牙坚持了半晌也没动弹分毫。
好不容易画完了,那老太监旁人将画轴收起,门口那个从广平候府带来的丫鬟靠近了他身旁,乖巧地弯腰行了个礼,笑道:“今日有劳公公了,一点茶钱,不成敬意。”
她将满满一袋子的银两递到了那老太监的面前,后者始终昂首挺胸,余光扫过那袋银子,微微一笑:“为陛下做事,乃是我等的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他边说着,边将那丫鬟手里的钱袋子给揣回了兜里。
见他们还算会来事,又是侯府之家,这姑娘生得是这批美人里顶顶漂亮的一位,想来被陛下看中的机会也是极大的。
他思量了一番,移步往前,对着洛明蓁轻声道:“奴才瞧着姑娘是个合眼缘的,只与您说道一二。”
他抬眼瞧了瞧桌上的熏香,意有所指地道,“陛下不喜熏香,这宫里规矩多,姑娘往后得多注意,以姑娘的姿容,想来定可承陛下欢心,姑娘尽可宽心。”
听着这老太监特意提醒她,洛明蓁双手撑在榻上,头也不抬地道:“我谢……谢你……”
那老太监眯眼一笑:“姑娘不必客气,奴才先行告退。”
洛明蓁磕磕美人榻上卧了个身着粉色百褶撒花袄裙的姑娘,衣摆缝着几朵月白色的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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