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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厮见了,忙牵着马过去:“侯爷——”
可是顾松却置若罔闻,仿佛他自己就是一把钢刀,就这么挺拔而僵硬地往府里行去。
回到府中的时候,一众丫鬟小厮见了,一个个都行了礼,他缓慢而坚硬地穿过一个个庭院,走过这御赐的府邸,最终来到了自己房中。
房门前原本有几个小丫鬟正在那里守着的,此时见了,忙去通禀屋里的侯夫人。
不过顾松大步一迈,已经走进去了。
进到房间里,却见他的夫人正在那里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绷子,低头认真地绣着。
阳光透过贴着红色喜字的窗棂洒进来,落到她的发间,为她柔顺的发丝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听到了动静,抬起头,看到了他,便是往日再轻淡的一个人,也是微惊。
当下忙放下手中的物事,起身柔声问道:“侯爷,你这是怎么了?”
顾松的脸色惨白,脸上一点神情都没有,双眸遥远空茫,这越发让陈夫人蹙紧了眉,当下握着他的手,低声唤道:“你若是有哪里不适,便叫大夫过来看看?”
顾松木讷地动了下,总算渐渐回过神来,忙摇了摇头,低哑地道:“我没事。”
陈夫人看着他那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的呢,当下只好道:“你若是累了,便躺下歇息一会儿吧?”
顾松一时有些精神恍惚,听到这个,便点头:“好。”
于是陈夫人便扶着他躺下,弯腰帮他脱去了鞋袜,又细心地为他盖好了被褥,温婉地从旁道:“你先睡,我在旁边忙着,若有是有什么事,你便叫我就是了。”
顾松呆滞地望着他这新婚夫人,只觉得满眼都是如水一般的温柔细致,他脑中无法控制地开始想起曼陀公主所说的话,想着若是一切都按照本来的轨迹,这个犹如三月春风一般的轻淡女子,其实本和自己无缘。
她的命运,竟然是孤独地守在深宫内院,寂寞而恬淡地伺弄着那一亩三分地吗?
顾松臂膀一动,反手握住那个打算抽手离开的女子,哑声道:“你先别走,在这里陪陪我吧。”
陈夫人倒是微愕,只好点头,守在一旁道:“嗯,那我不走好了。”
顾松怔怔地望了一会儿陈夫人,便缓缓地闭上了双眸,渐渐地睡去了。
这陈夫人从旁守了半响,见自己夫君合眼睡去,不免细细打量了一番。
却见他浓眉虎目,鼻梁挺括,双唇硬朗,其实他长得并不难看,平日里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
这么年轻好看,已经是封侯拜将了。
纵然外人传言,说是到底靠了他妹婿那边的提拔,可是那又如何呢,昔日他跟着容王南征北战,那都是拿命拼搏出来的。
正这么看着时,陈夫人便见顾松额头上有一个疤痕,不过一指宽罢了,却也狰狞。平时因头发掩着,并无惹人注意,如今细细查看,其实那疤痕距离太阳穴极近的,若是一个不幸再偏几分,怕是这命都要没了的。
一时陈夫人眸中泛起些许温柔,心中也生起怜意,想起昨日个他忽地握着自己的手,说是要不纳妾,不踏烟火之地,从此后举案齐眉好好过日子的话来。
当下陈夫人唇边泛起一抹笑来,说到底是自己许了一生的男人,从此后要相伴一生的。
以前的事,纵然他有什么不对,自己若能忘记,那便慢慢忘记了。
时间一长,岁月流逝,其实过去的那点事,在他心间又能算什么呢。
想到此间,陈夫人抬起修长柔婉的手,似有若无地抚过那疤痕,轻笑了下,在心里淡淡地对自己道,其实,做人总应该知足的。
顾松,已经很好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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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终究是恢复了昔日的那个容王,依旧是那个俊美高贵而有些霸气的他。
当冬日的飞雪棉絮一般落下时,他把子轩和子柯两个孩儿一手一个提起来,扔到了碧波湖边的雪地里。
此时两个孩儿都是一周岁多了,在雪地里扭着小屁股,四个小短腿发动起来,跑得欢实,把那雪花都扬起来了。
容王穿着黑色锦袍,肃着脸,负着手,巍然挺立在雪地中,居高临下,目光凉淡地望着两个孩儿:“你们已经一周多了,也会走路了。是时候开始操练了。”
子柯哪里听得进父王说了什么,正在兴奋地尖叫着,在雪地里歪歪扭扭地跑啊跳啊,而子轩则是茫然地抬眸,倒映了满园飞雪的清澈眸子纳闷地望着父王。
容王唇边扯起一个冷笑,抬了抬手,便见两个浑身黑色劲装的彪悍男子,面无表情地横立在那里。
容王望着地上犹自不知死活的两个小家伙,残忍含笑道:“子轩,子柯,你们也该长大了,从此后便不是每日偎依在母妃身边的小奶娃了。父王为你们找了两个师父,以后就由师父对你们开始操练,你们不许偷懒,定要努力长进。”
子轩缓慢地扭过头,仰脸看向那个师父,却见师父冷着个脸,表情僵硬,一时他觉得有点怕怕的,忍不住皱起了小眉头。
而一旁的子柯,正乱窜撒欢,忽而就跌倒在地,脸蛋朝下屁股向上地栽倒在那里,最后吃了一嘴的雪,他一边哇呀乱叫着,一边将嘴里的雪吐出来。
呜呜,这也太冷了,还是回去找母妃吧,香香软软的。<于是陈夫人便扶着他躺下,弯腰帮他脱去了鞋袜,又细心地为他盖好了被褥,温婉地从旁道:“你先睡,我在旁边忙着,若有是有什么事,你便叫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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