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1/3段
那一日白骨未曾答复,半载光阴脱离暗厂又岂是容易之事。
暗厂擅长追杀,当年接得一桩生意正是那江湖花名册上盛极一时的刀神百里枯,武功极其可怖,刀法出神入化、炉火纯青,横行江湖无人可挡。
此人生凶残,好武喜斗,肆意残杀英雄豪杰,终在有一日踢到了铁板,杀了慈悲为怀的旬空和尚,一时动荡江湖数月,名门正派诛杀而去,皆大败而归,元气大伤。
到底是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又怎么可能斗得过这武艺高强的小人。
是以便有人想到了暗厂,以毒制毒,以恶攻恶,两者谁败于他们皆有利,一时重金而下,那追杀如蛆附骨跟着百里枯。
期间折了暗厂无数教众,也未能取下刀神一命,二者相互较劲长达数年之久,没一日停过。可到底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即便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十年过去,暗厂终在刀神握不住刀时将其斩于剑下,此一役后,暗厂鬼宗名声大噪,江湖中无不闻风丧胆,一时皆传没有暗厂取不到的命,只有雇主出不起的买命钱。
而那一次将刀神斩于剑下的便是白骨,所以她深知脱离暗厂绝无可能,即便杀了现任厂公,新上来的也会对叛逃暗厂的人下追杀令,以示杀鸡儆猴,除非将暗厂重新换血才可万无一失。
以秦质多年在外游历必然知道这些,可到底是世家出身,不知暗厂深浅,半载光阴想将暗厂握在手中是绝无可能的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白骨心中顾虑,可带鬼十七回了暗厂之后,她便彻底改变了主意,她忍不了了。
厂公性子一直喜怒无常,又加之帝王蛊久寻不见,难免迁怒一二,即便白骨未曾做错何事,这一怒便是九死一生。
自古伴君如伴虎,厂公比之帝王更加凶残无人道,那酷刑越演越烈,似乎已然沉迷其中,以惩罚酷刑为乐。
这般让她越发等之不及,她最讨厌的就是将生死置于旁人的手中,心中便更加坚定要坐上厂公之位。
反正她这一辈子注定呆在暗厂,半载光阴与她来说总要过去,交给秦质也无妨,可没有想到,这局要布得这般远,分裂毒宗,提之蛊宗,压下鬼宗,反复变化,顺势而为,不着痕迹地混乱暗厂,加之她和公良亶在一旁打下手,暗厂那处的网布得越密集,一丝一缕极有条理,一丝而起便牵动一丝,稍有不慎全盘皆输。
而秦质完全不是表面的温润做派,一旦入局,冷血无情至极,所有人都可以当做棋子,整个棋局所有变化的可能全在他掌握之中,走一步思后数十步,甚至数百步,每一步过后,个中千万变化的可能皆了熟于心。
很可怕,她没有见过这人,她只知他阵法极高,却不知他还要这般深的城府手段。
很聪明,聪明到可怕,让人莫名毛骨悚然,每个人的个中心思全都在他掌握之中,无处躲藏。
几月以来暗厂动荡不休,教众人心浮躁,白骨这处顺势而下,毒宗杜仲已越发如鱼得水,装得再好,现下这局势也难免生了几分心思,已然隐隐约约看出了夺位的苗头。
三宗平衡以被彻底打乱,又加之先前寻蛊迟迟不得所踪,多乱一道压来,厂公已显疲势。
秦质能力毋庸置疑,照现下这般情形,不出半载,厂公之位唾手可得,是以这几月以来她极为相信秦质,全照着秦质的意思一一去办,连下头十鬼都已然和他相熟。
现下正是关键时候,白骨特地去了一趟京都。
秦质如今已然在朝为官,颇得圣上重用,白骨每每去时,他大多数不在府中,每每都等上许久,不想今日却在,一时有些没做好准备,这几月以来他日渐沉稳,容色越发出挑,与他相处已叫白骨隐隐约约呼吸不稳。
木桥架在湖水之上而去,一颗苍天大树蜿蜒而长,斜过水面,更添几分巧意中心思全都在他掌握之中,无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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