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上)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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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鸩没有与她对视:“我不是都说了?”

  陈七换了个话题:“金老板何时有个如此厉害的义兄?”

  “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他听闻四省联军之事,特意赶来相助。”

  “他也与你和楚尚书的恩怨有关?”

  “恩。”

  “我明白了。”

  陈七颔首,往议事厅外走。

  金鸩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他一点也看不懂这个女人。

  徐旻无论怎样猖狂逆反,他和朝廷之间的陈年旧账摆在哪里,总算是个理由。

  但兴风作浪不输给徐旻的陈七与朝廷并无仇怨,听闻她出身浙闽某个贵族家庭,十三四岁时被海盗掳上了船,因为姿色出众,成了压寨夫人。二十三四岁时,杀了丈夫,却没有上岸回家,而是接手了丈夫的地盘势力,自己做了老大。

  再用十年,不断做大,与金鸩和徐旻三分东南海。

  没有再嫁,也没有孩子,只收了几个徒弟。

  比起徐旻,金鸩更防备她,每次三人商讨大事,总是金鸩与徐旻争执,她说一句“都行”之后,便在一旁喝茶。

  遥想当年最初通过商讨来解决争端,三人见面时的阵仗,不亚于之前寇凛与江天屿约在海上谈交易,带齐了人手,全副武装。

  但原本一下午就能解决的争端,因为她的不表态,能拖上几日十几日。十年过去,见的多了,三人的会面已是越来越随意。

  以她的平生,这样的无主见并不符合她的性格,金鸩等着她低调过后突然的杀招,可等了十年也没见到过。

  ……

  金鸩从议事厅出来,犹豫很久,去往别院。

  这别院里住着楚修宁和虞康安,两人对面而居,房内是一样的灯火明亮。

  他敲响了虞康安的门。

  “门没锁。”

  金鸩推门进去,虞康安正在案台后坐着。他没往屋子走太深,将袖中藏着的两瓶药取出来,扔在茶几上:“白色内服,青色外敷。”

  虞康安瞅一眼瓶子:“那西洋小娃娃伤的了我?”

  金鸩睇给他一个“你就装吧”的眼神,掉脸就走。

  虞康安喊住他:“阿鸩,你决定了没?”

  金鸩懒得理会,走出了他的房间。雨越下越密,这别院与他的住处不远,连着回廊,用不着撑伞。

  刚要顺着回廊拐出别院,听见背后房门“嘎吱”一声响。

  金鸩听声辩位,是楚修宁出来了。脚步稍稍一顿,但并未回头。

  “金老板请留步。”

  相距不远,金鸩无法装作听不见,唯有留步,转过身:“夜已深,楚尚书还没休息?也是想问我决定了没有?”

  楚修宁阖上门,沿着回廊朝他走过去:“金老板既然让我回芽里堡等消息,我又岂会自讨没趣追着你问?”

  “那……”

  “我想与金兄聊些私事。”

  金鸩脸上客气的笑容慢慢收了收,他们之间能聊什么私事,无非是关乎谢静姝。

  楚修宁走近之后,两人并肩,却没说话。

  尴尬许久,金鸩先开了口:“楚尚书,当年我本是打算走的,但圣上御驾亲征,京城局势太过纷乱,尊夫人已有孕七个月,御医说可能是一胎双子,你又无暇管顾,谢埕出征前,托我照顾着……”

  声音越来越低,轻叹一声,“罢了,再多解释也是狡辩,是我理亏。但,我与尊夫人并未有任何逾举,这一点,请楚尚书务必相信。”

  “不谈这些,我是有个问题想问金兄。”楚修宁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看向院中的花圃,厚厚的雨帘遮蔽了他的视线,“倘若那一年,你知道你离京去救段冲,将会失去静姝,你还会不会走?”

  金鸩微怔片刻,十分坚定地道:“不会。”

  他的回答,出乎楚修宁的意料:“我以为,金兄会很犹豫。”

  “为何犹豫?我不去救段冲,虞康安还会找别人,不一定非得是我。”金鸩笑着道,“‘重情重义’的帽子,是你们给我扣上去的,我从来也不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当年收到他的信时,我就犹豫了很久,估量了很久,最后高估了自己,才选择走一趟。至交和爱人,自然是爱人更重要。”

  楚修宁莞尔。

  金鸩看向他:“楚尚书会这样问,是在思考,若能重来,你会不会多分些心思在妻子身上?”

  “恩。”

  “结果呢?”

  楚修宁没有回答。

  金鸩心里有数,半是感概半是调侃:“这就是楚尚书可以位极人臣,而我只能做个海盗头子的差别。”

  楚修宁将他的调侃视为夸赞,又微微一笑:“金兄背着杀人越货的名声,却是为沿海贫苦百姓打通了一条通往南洋的生路,这一处最令我佩服。”

  “不敢当,我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意。”金鸩扬了下手臂,“不过甚是欣慰,楚尚书没将我当成断大梁传承、折民族气节的叛国罪人。”

  声音不大,但虞康安肯定是听见了,在房里道:“报国方式千千万,非得选这种,觉得自己特立独行?”

  “那也比某些老顽固强。”金鸩朝他窗户看过去,“你整天就知道戍边,锦绣山河不是守出来的,需要打出去。”

  “打出去?那我们和东瀛倭寇有什么区别?”虞康安冷笑。

  “东瀛是武力掠夺,我说的打出去,是以经济入侵推动思想同化。航海线开辟之后,这是大势所趋,必须尽早抢占先机,你怎么就是不懂呢?”关于这一点,金鸩从前和他不知说过多少遍,每次都被他训斥,“懒得与你这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多费口舌!”

  “明明是你离经叛道!”

  “你少废话,我倒是想问问,连段冲都知错了,你知不知错,是不是要向段冲道歉?”

  “我道什么歉?他一个做儿子的,强迫你接受他的意志,不忠不孝,原本就是错的!而我是他老子,我生他出来,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就像带兵一样,兵有情绪,有想法,我不已军令压制,难道一个个全都惯着吗?就你们这些读书人事儿多!”

  三句话便将金鸩气的一拂袖走人,都没顾得上和楚修宁客套。

  ……鸩从议事厅出来,犹豫很久,去往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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