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第2/4段
那是江易人生第一次听到这词,比婊.子更狠,比贱人更毒,他几乎毫不费劲就听出江滟柳中的怨恨。
女人骂完一句,又将矛头对向他:“小杂种,看你娘挨人巴掌看得吗?”
江易冷漠:“杂种也是你生的,我要是杂种,你就是杂种他妈。”
*
江易将熄灭的烟蒂连同手背的烟灰掸落在地,脚下石砖浸足了水泥泞不堪,他重新点了根香烟,烟头一点橘色火光荧荧烁烁,烧得正旺。
楼下晾衣杆上挂着几条蕾丝紧身裙,五颜六色,随着晚风左摆右摇。
江易嘴角那丝越发邪性,他抻指勾着香烟蹭去,将那些裙子挨条烫洞,衣服糟蹋完,他将烧到一半的烟按灭在女人种在檐下盆里的木槿花蕊上。
女人骤然尖叫,她见赵云今穿着协警的马甲,指着她问:“这杂种烧我衣服,你管不管?”
赵云今看了眼江易,淡淡地说:“奉劝你把嘴闭上,不然待会儿他烧的说不定就是你的房子了。”
喇叭里魔性的歌曲洗脑般回荡,女人头快要炸了,愤然回屋。
越来越多的男人从檐挂油灯的屋子出来,经警车时低头掩面,步履匆匆,有如下水道不敢见光的耗子,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林清执坐在铺里吃面,看着巷子入口的人出不进,偶尔也有男人在巷口观望,等到瞅见那警车的红蓝闪灯时毫不犹豫转身就。
林清执对此很满意,掏出手机打游戏,嘴里不觉跟着哼哼:“嫖出稀奇古怪病,迟早要把太监当,啊……”
唱到一半,他停住嘴,慢腾腾从口袋里掏出一对防噪耳塞:“难听了。”
……
赵云今窝在车上打瞌睡,迷糊间做了梦。
梦里她回到了八岁那年待的孤儿院,那儿的建筑白墙红瓦圆屋顶,孤儿院的嬷嬷总是穿身棉麻袍子,在周日这带小孩去花园旁的袖珍教堂里做礼拜,赵云今不信神,不信鬼,总在其他小朋友乖乖排队时偷偷溜,从后院围墙的狗洞爬出去玩。
梦里的世界逼真,她钻出洞,蓬松的裙摆勾到脚边丛生野草的枝蔓,她费力挣脱,一抬眼,面前是堵爬满了大红蔷薇、皴满裂缝的墙面。蔷薇鲜艳欲滴,朵朵簇簇缀满整墙面,如仙女打的流苏珠络,洋洋洒洒垂到人间,衬上头顶淡色的蓝与身后洁白的砖瓦,美得如一副久远空寂的年代画。
一瘦高的男孩从墙后蹿出来,夏初炎热,他穿着条卡其色的棉布短裤、白色胶鞋,上身是件洗得泛白的黑色T恤,他微微躬伏,身弯出一猎豹捕食般紧绷的弧度,盯着蔷薇花丛,秒后,他猛地扑去,脏黑的手朝花茎下的泥土一抓,揪出一绿色青蛙。
男孩冷漠地拽着青蛙的后腿,手掌被花刺扎得滴滴答答淌着血。
他用小刀剁下了青蛙的脑袋,剥掉皮后用树枝串起,又在地上捡了石块和木柴,垒砌成一简易的烤架,他娴熟清理了青蛙肉,用打火机点燃柴火。
赵云今怀里抱着她的毛绒小马,静静看他:“双槽蚴寄生虫。”
男孩的青蛙烤得半熟,抬起淡漠的眸子与她对视。
“野生青蛙内有几率存在高温很难杀的双槽蚴,如果吃了它,双槽蚴会在你内寄生,钻进你的眼睛里产卵。”赵云今扯着眼皮朝他扮了鬼脸,“你的眼睛会流脓、腐烂,你会变成瞎子,哇——”
她描述得绘声绘色,极尽所能渲染恐怖气氛,觉在行善救人,里豪,可男孩不为所动。
他额前刘海碎长,灰扑扑油腻腻的遮住小半张脸,温柔的风扫他的野草的枝蔓,她费力挣脱,一抬眼,面前是堵爬满了大红蔷薇、皴满裂缝的墙面。蔷薇鲜艳欲滴,朵朵簇簇缀满整墙面,如仙女打的流苏珠络,洋洋洒洒垂到人间,衬上头顶淡色的蓝与身后洁白的砖瓦,美得如一副久远空寂的年代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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