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旧梦里(2)第2/3段
想了很久,他琢磨着也许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没有依托,养只猫狗或许会好点,但他还没来得及那样做,就先遇到了女孩,她通红的眼和低低的啜泣声像极了一只兔子,在这样令人窒息的绝境里,每日盼着他来,就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
生平第一次,于水生有了种被人倚靠的感觉。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他却什么都没说。
一根烟抽完,女孩叫住了他。她狼吞虎咽吃了一半的烧鸡,将剩下的一半包好还给他:“这留给你。”
于水生没接,起身走了。
……
守夜到一半,他打了个盹儿睡过去了,清晨是被同伴叫醒的。
院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跑出保安室,看见前院的领班正拿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教训女孩。
同伴说:“今早上领班去4号房,看见她房里有半包烤鸡,问她谁给的,她不说。本来以为饿她半个月能叫她学老实,没想到有人吃里扒外,偷偷接济她。昨天的早中晚饭是你们几个送的,谁给她塞的?”
另外两个人连忙摆手说不是自己,领班看向于水生。
地上的女孩忽然抬起眼,直直指着他身边一个不熟的保安:“是他给的!”
那保安一愣,随即上前踹了她一脚:“他娘的,你乱说什么?”
女孩胡乱指认,这事没有定论,领班只能揍她一顿,将她关回屋子,交代下去三天之内不准给她吃喝。
春天的风里隐约有了暖意,柳絮自头顶打着旋飘落。
女孩被拖回房间时,忽然回头朝他笑了笑,她脸颊高高肿起的并不好看,但那一瞬间,于水生似乎隐约闻到了春风的味道。
……
三天后,于水生照常送饭。
女孩像是等了好久,他刚一拉开窗,她就将脸探到窗口,在确认来人是他以后,倏然松了口气。
“乌玉……”他想叫她名字,临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叫什么。
这里的人嫌她名字乡气,给她改了个妖娆的名,但他直觉里认为她一定不喜欢自己被人那样叫。
女孩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轻声说:“我叫乌玉娟,在家时,我娘都喊我娟娟。”
于水生嗯了声,问:“为什么那天不说是我,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顶多扣我点工资。”
乌玉娟天真地笑笑:“我怕他们以后不准你再给我送饭了。”
于水生愣住。女孩三天水米未进,喉咙干哑得不像话,他将水递进去,她小小地抿了口:“能不能放首歌给我听?”
于水生的收音机里只有那卷牡丹亭的磁带,反复地不知放了多少遍,他按开收音机,那小调又回荡在寂静的走廊上。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瑱。可知我一生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乌玉娟听了两遍就会跟着哼了,她问:“牡丹亭讲了什么?”
于水生没念过书,不知道怎么把事讲明白,于是告诉她:“一个女人思念她喜欢的男人,死了。”
“然后呢?”
于水生笨拙地解释:“变成鬼,和那男人在一起了。”
乌玉娟眼睛眯成一道弯弯的月牙:“真好。”
“死了有什么好?”
“至少能和喜欢的男人的在一起。”她说,“不像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于水生不说话了,她轻声说:“阿九哥,一个人太寂寞了,以后常来看看我吧。”
……
于水生值夜班,几乎天天晚上去她房门口,两人或是说说话,或是一起安静地听听曲,要是哪天他没去,那准是乌玉娟被带上去了。
她性子看似温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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