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最后的最后第1/4段
第一百一十九章最后的最后
陆既明问宁檬:你说苏维然能去自首吗。
宁檬微微一笑。那一笑因洞明世事而风华绝代。
陆既明看得发起了痴。
从前觉得她不起眼,架着一副黑框眼睛,衣服穿得老气横秋,除了他之外也没谁能挖掘出她灰突突外表下蕴藏着丰富多彩的内里。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充满无限优越感的。
可是现在,那些高高在上和优越感,他再也找不着它们的踪迹。现在留存在他心里的,甚至是对这女孩的仰视和崇拜。
这几年她的蜕变惊人,她如脱胎换骨一般,一步一个脚印靠着自己的努力踏踏实实爬到了金字塔尖。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能比她的智慧、执着、勇敢和努力,更迷人的?
陆既明着迷地看着宁檬,看着她洞明世事的风华绝代的微笑,像个超龄迷弟一样。
宁檬微笑着说:“他很坏,可他又没那么坏。我赌他会去自首。”
陆既明恶意地挑了挑眼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只要自己挑眼角,宁檬的眼神就会出现游移,她的面色虽然如常,耳朵却会悄悄泛红。于是他大胆推测,如果有的女孩被男生困在墙壁和胸膛间会腿软,那么宁檬就是面对他挑眼角时会腿软。
有了这样的发现和推测以后,他时不时就会让自己的眼角挑一挑刻意发骚。
果不其然,宁檬的眼神又游移开了,她的耳朵又在悄无声息地偷偷泛红。
陆既明在心里暗自化作一个心花怒放的骚包。他抬手捏住宁檬的下巴,女性柔滑细嫩的触感,电得他心惊肉跳,差点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干嘛不敢瞅我?”他用这一句话过渡了一下之后,想起了自己真正要讨论的问题,“你赌他会去自首,可如果不呢?”
宁檬下巴一划,脱开了他手指间的轻轻钳握。
她看到陆既明又在对自己挑眼角。她明白了陆既明是在对她故意发骚。
她按住陆既明的两个眼角,抹平它们,陆既明立刻被她抹成了李荣浩。
陆既明抗议:“你这样捏我眼皮我可看不清你了!”
宁檬说:“你答应我接下来谈正事时间不再对我刻意发骚,我就松手。”
陆既明做出保证:“好的,等你谈完正事我再发骚,行吧?”
宁檬:“……”
她松开陆既明。斟酌了一下之后,她对陆既明说:“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她看住陆既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现在轮到陆既明想要游移开眼神以及控制自己不要面红耳热了。
“你会不会有一点怪我,我没事先和你说一声,就独自跑去劝苏维然自首了?”
毕竟从常规角度去分析,自首会获得相应从轻的判处。她只身范险,去劝苏维然自首,一方面可以看做是为了要让苏维然获得从轻的量刑,可换成另一个方面去看,未免对陆既明和他的父亲不公平——毕竟苏维然是导致老陆去世小陆破产的关键性人物。
陆既明收起了小儿女间的情思浮动,换做认真正经的表情和态度,回答宁檬:“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和你的考量。”
宁檬笑了。她就知道她看重的这一位,是和别的男人与众不同的。他经历过大生大死大起大落,看待问题时总会多一分比普通人更多更周全也更包容的考量。
宁檬说:“之前我联系了一下心理医生,就是给我们疏导心情帮我们调节抑郁症的那一个,我后来把她介绍给了苏维然。我去和她聊天,出于职业道德,她不会向我透露其他病人的具体情况,所以我费了点心思当了回坏蛋,从她那里套话来着。套话的结果确认了我的一个推测——学长他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所以假如他通过的专业鉴定,是完全有办法减轻或免除刑事处罚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连何岳峦他们那伙人也可以一并逃脱了。”
现在被关在里面的那三位,何岳峦闫双勋靳海洋,互相还在死守牙关,没有互相开咬。他们很有默契,明白一旦其中一个人交代了什么,必定三个人都一起完蛋。所以只要他们全都嘴硬,谁都不开口说什么,那就还有希望保一保自己。
他们也不敢轻易去咬苏维然——苏维然何其聪明,他是他们整个集团所有人物中,最洞察一切事实的人,甚至有些事他还是主导的军师,可从头到尾,他又是这个集团里做事最不留痕迹的一个。他所收的那些中间人好处费通通都是现金,他没留下任何转账记录。所以他们不敢咬苏维然,咬出苏维然,一旦苏维然发了怒,那么最后被反噬的会是他们自己。
“这种状态下,只有苏维然肯主动交代,才能撕开那几个人掩藏着肮脏交易的默契壁垒了。”宁檬对陆既明说,“学长他现在受了刺激会分裂,舍弃向好的自己,分裂成向坏的自己。劝他自首,是劝他做向好的自己,这样他会主动说出很多事情。可假如不劝他自首,而采用强硬的方式让他被相关部门带走接受调查,那就是把他往向坏的那一面推,到那时他什么也不会交代,甚至还会开一个有精分方面的鉴定,从而免于负起刑事责任。那样的话,他会越行越远,再也没法回头。我们也会看着何岳峦那些人得不到应有的重判惩处。”
陆既明越听宁檬的话,眼睛睁得越大,嘴巴喔得越圆。他简直像在听一个推理家讲推理故事。
“而我不告诉你我要去找苏维然,原因很简单,我在屋里和他谈的那些事,大部分和你有关,你要是蹲在屋外实时看着他是怎么陷害你的,以你的暴脾气一定吃不消,你会立刻冲进去揪衣领打人的,那样的话,就又功亏一篑了。柳敏荟是局外人,会冷静对待他看到听到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一开始我就定了和老柳一起完成,而没考虑过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陆既明脸上酸溜溜的:“你怎么就确定我不能冷静以对?我心灵受伤了,怎么哄也哄不好那种,你走吧走吧!”
宁檬没说什么,直接把手机录到的视频播放给陆既明看。
陆既明看到一半就受不了了,扬手要摔手机:“混蛋!王八蛋!这么陷害老子!扶我起来我要去弄死他!”
宁檬护住手机按住陆既明,问他:“你现在再告诉我,选你的话,你能蹲在屋外冷静以对吗。”
陆既明运了半天气,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做不到。他父亲的命毁在那人的谋划里,他辉煌的事业折断在那人的嫉恨里,他的人生差点结束在那人的如他所愿里。
是的,他如果当时守在门外,一定会忍不住冲进去揍人的。揍死他都不解气!
宁檬像哄孩子一样拍着陆既明的背,一下一下的,充满母爱。陆既明平静下来,顺势作死地发洋贱,硬往宁檬纤细香软的身体上偎。
宁檬懒得理他,随他去了。
“现在回到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宁檬还在机械地重复着轻拍陆既明后背的动作,声音轻柔香甜得像在给她心爱的宝宝唱催眠曲,“如果他不肯去自首怎么办?”
陆既明咕哝着问了声:“怎么办?”他眼皮都耷拉下来了。太舒服太**,他快睡着了。
宁檬说:“所以除了这段我和他会谈的视频,我还去他的书房里,录下了他炒股的交易账号……”
账号里面的交易记录可以反映出一些问题。比如拉升前买入,砸盘前卖出这些□□交易和老鼠仓。
陆既明耷拉着的眼皮瞬间被打开,他从宁檬身体上剥开自己,坐正身体,刚刚的陶醉欲睡已经豁然不见。
他瞪大了眼睛对宁檬说:“你也太鸡贼了吧!”
宁檬不受他一惊一乍的影响,说:“但把视频和他炒股账号举报上去,其实这是最坏的下下策,因为这两样未必能指证得了太多事情,仅凭老鼠仓和学长在视频里承认的那些事,未必定得了那些人很重的罪,毕竟都是口头描述,没什么实质性证据。而学长他,也完全可以通过一份显示他精神方面有问题的鉴定而脱罪。
“所以,我最终的诉求,还是希望学长能够自首,这样他会有凭有据地让那些人都扎扎实实地落网。不管怎么样,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处罚,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希望他能为自己做过的错事真心地忏悔。”
这样洗涤尽了心理的渣渍污迹,他才能归来时,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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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既明看着宁檬。夕阳西照,光线红得像火。宁檬落在一片火红的西照光辉里,那一刻陆既明想到了浴火的凤凰。
真美,真圣洁。
他很突兀地开了口,问宁檬:“我能不能亲你?”
宁檬愕了一下后,认真交代说:“你这个问题很蠢,我如果回答你可以,显得我不够矜持,可我如果说不可以,这又很违心,所以以后这样的问题就不要再问我了,想亲你就扑上来,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既明就扑了上来,饿狼一样,以吻封缄。
宁檬闭上眼睛,心甘情愿承受这通唇舌□□。她像喝醉了酒,晕眩迷乱。心里却是千般的喜悦,万般的喜欢。
原来这才是接吻的真正滋味。
※※※※※※
彼此都气喘吁吁地分开,彼此都是眼神迷醉而凌乱。
陆既明喘着粗气死要面子地问:“怎么样,我技术很好吧?”
宁檬差点喷了。
他生涩得一塌糊涂,攻池掠地不过是在依靠那点男性本能。至于能把她吻得意乱情迷的,也不过是因为她心里喜欢他罢了,他还好意思吹技术?
宁檬如实说:“不好,像第一次正儿八经跟人舌吻。”
陆既明不乐意了,死要面子地胡说八道:“屁!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宁檬看着他,忽然高深莫测一笑:“你知道梦姐走前跟我见面那次,她对我说了什么吗?”(99)
陆既明立刻拔直了背:“啊……说什么了?宁檬我告诉你我刚才是吹牛逼,我其实确实没经验,尤其和梦姐之间,我们一直清清白白,我敢对灯发誓!”
宁檬清了清嗓子,表情绷得滴水不漏,陆既明看得非常紧张。
“梦姐她说——”宁檬忽然绷不住了,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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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姐那天对她说:宁檬,我答应小明跟他试试,是想让他明白他对我的感情不是爱,是对母性的渴望和依赖。
现在他出了事情,真正能帮到他的人是你,而我现在待在他身边是拖累他。
我爱的那人浪子回头来接我了,他让我受的罪到头了,我要走了。
&管怎么样,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处罚,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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