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圣塞巴斯蒂安的陵墓第2/4段
于是他毫不迟疑,准备重返正想回到布拉恰诺府去。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他想起了基督山伯爵。弗朗兹正要拉铃叫帕特里尼老板,那可敬的人却自己来了。
“我的好先生,”他急急地说,“您知道伯爵是否在家?”
“在家,大人,他刚回来。”
“他还没上床吧?”
“我想还没有。”
“那么请您去敲一下他的门,问他能不能见我一下。”
帕特里尼老板遵命而去,五分钟以后,他回来了,说:“伯爵恭候大人。”
弗朗兹走过走廊,一个仆人把他带进去见伯爵。伯爵待在一间小书房里,房间四周围了一圈沙发;弗朗兹从没进去过。
伯爵向他迎来。
“啊!什么吉利的风在这个时候把您吹来了,”他对他说道,“或许您是来请我吃夜宵的?那您就太客气啦。”
“不是的,我来是同您谈一件严重的事情的。”
“一件严重的事情!”伯爵一边说一边用他那通常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弗朗兹,“什么事?”
“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是的。”伯爵回答,一面走到了门口去看了看又回来。
弗朗兹把阿尔贝的那封信交给了他。
“您看一下这封信吧。”他说道。
伯爵看了一遍。“哦,哦!”他说道。
“您看到那批注了吗?”
“是的,”他说道,“我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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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吉·万帕”
“您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弗朗兹问道。
“您有没有他要的那笔钱?”
“有,但还差八百皮阿斯特。”
伯爵走到他的写字台前,打开一只满装金币的抽屉,对弗朗兹说:“我希望您不会不给面子抛开我而向别人去借钱。”
“您瞧,恰恰相反,我第一个就立刻来找您了。”
“我谢谢您赏脸:您取吧。”他向弗朗兹做了一个手势,表示随便他拿多少。
“有必要将这笔钱送给路易吉·万帕吗?”青年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伯爵问道。
“天哪!当然是您自己拿主意了,”他答道,“附言中不是说得很清楚吗?”
“我想,假如您能费心动动脑筋,就会找到办法,来简单地谈判解决。”弗朗兹说。
“有什么办法?”伯爵带着惊奇的神色回答说。
“假如我们一同到路易吉·万帕那儿去,我相信他一定会答应您释放阿尔贝的。”
“我,您想得好,我对那位强盗能有什么影响?”
“您不是刚刚帮过他一次终生难忘的大忙吗?”
“帮了什么忙?”
“您不是才帮他救了佩皮诺的命吗?”
“什么!”伯爵说道,“是谁告诉您的?”
“这同您毫无关系,反正我知道。”
伯爵皱紧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假如我去找万帕,您肯陪我一起去吗?”
“只要我同去不惹人讨厌的话。”
“就这么办吧。今晚的夜色很美,在罗马郊外散一散步对我们都是很有益的。”
“我要不要带什么武器去?”
“带去做什么?”
“钱呢?”
“钱带去也没用。来送这封信的人在哪儿?”
“在街上。”
“他在等回信吗?”
“是的。”
“我必须先知道我们究竟要到哪儿去。我去叫他到这儿来。”
“那是白费力的,他不会上来的。”
“到您的房间或许不肯,但到我这儿来,他是不会为难的。”
伯爵走到面向街的窗口前面,怪声怪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Salite意大利文,上来。”伯爵叫道,听他的口气似乎在对仆人下达命令似的。
送信人立即服从了,丝毫没有犹疑,甚至还表现出唯恐不及的样子;他走上四级台阶,进入旅馆。五分钟后,他来到书房门口。
“哦!是你,佩皮诺!”伯爵说道。
佩皮诺并没回答,他只是跪下来,抓起伯爵的手,在上面吻了几下。
“啊!啊!”伯爵说道,“你还没忘记我救过你的命!这可不同寻常,这件事至今已过去一个星期了。”
“不,大人,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佩皮诺回答说,语气间流露出十分感激的样子。
“永远!那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啊,你大概是这样相信的。起来吧。”佩皮诺不安地瞟了一眼弗朗兹。
“噢,在这位大人面前,您尽说无妨,”伯爵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您允许我给您这个头衔吗?”伯爵又用法语说道,“要想获得这个人的信任,必须这样做。”
“您当着我的面说好了,”弗朗兹说道,“我是伯爵的朋友。”
“好吧!”佩皮诺答道,“大人随便问我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阿尔贝子爵是怎么落到路易吉手里的?”
“大人,那个法国人的马车几次经过泰蕾莎所坐的那辆车子。”
“就是首领的那位情人吗?”
“是的。那个法国人抛了一个花球给她,泰蕾莎还了他一个,这是得到首领同意的,他当时也在车子里。”
“什么!”弗朗兹不禁失声叫道,“路易吉·万帕也在罗马农民的那辆马车里?”
“那赶车的就是他,他化装成了车夫。”佩皮诺答道。
“嗯?”伯爵说。
“嗯,后来,那个法国人摘下了他的面具,泰蕾莎经首领的同意,也照样做了一次。那个法国人便要求和她见一次面,泰蕾莎答应了他,只是,等在圣贾科莫教堂台阶上的不是泰蕾莎,而是贝波。”
“什么!”弗朗兹惊叫道,“那个抢掉他长生烛的农家姑娘?”
“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佩皮诺回答说,“您的朋友这次上当算不得什么丢脸,把贝波认错的人多得很呢。”
“于是贝波就领他出了城,是不是?”伯爵问道。
“一点不错,一辆马车等在马切洛街的街口,贝波登上去,并请法国人跟他走;法国人顺从地也登上了车。他殷勤地让贝波坐在右边,自己在他旁边坐下。这时,贝波对他说,他将要把他带到离罗马一里地的一幢别墅去。法国人对贝波说,即使到天涯海角他也跟他走。马车很快便驶上里贝塔街,出了圣保罗门;在乡村行驶了二百来步远,天哪,由于那个法国人显得未免太放肆了些,贝波不得不把一对手枪顶住他的喉咙;车夫立即勒住马,转过身子,也用枪对着他。与此同时,隐藏在阿尔莫河边上的四个自己人也冲向马车门。法国人想负隅顽抗,听说他甚至差一点把贝波掐死,不过面对五个待枪的人他毫无办法,只得投降了;他们把他拖下马车,沿着小河河边把他带到泰蕾莎和路易吉那里,他们正在圣塞巴斯蒂安的陵墓等着他。”
“这么说,”伯爵转身对弗朗兹说,“我觉得这个故事值得玩味,您说呢,您是行家啊?”
“要我说,”弗朗兹答道,“这出戏倘若发生在别人身上而不是这位可怜的阿尔贝,那我会觉得更滑稽。”
“说真的,”伯爵说,“假如您在这儿找不到我,那您的朋友破财的价码就要贵多了。不过请放心,他只是受到一些惊吓而已。”
“我们要不要亲自去找他?”弗朗兹问。
“噢,当然啰。他现在所在的地方风景非常优美。您知不知道圣塞巴斯蒂安的陵墓?”
“我从来没去过,但我总想去玩一次。”
“好了,这是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而且也很难再找到一个更好的时机了。您的马车在不在?”
“不在。”
&ems; 送信人立即服从了,丝毫没有犹疑,甚至还表现出唯恐不及的样子;他走上四级台阶,进入旅馆。五分钟后,他来到书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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