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安德烈·卡瓦尔康蒂第3/4段
“嘘!”安德烈压低嗓门说,“我来给您做个榜样,好让您放心;人家给我每年五万法郎,让我来当您的儿子:所以您该明白,我是不会否认您是我父亲的。”
少校神色不安地朝四下望望。
“嘿!放心吧,没别人,”安德烈说,“再说,咱们说的是意大利话。”
“嗯,我么,”卢卡人开口说,“他们给我五万法郎,一次付清。”
“卡瓦尔康蒂先生,”安德烈说,“童话故事您信不信?”
“从前不信,可现在我没法不信了。”
“这么说您是有些证据的喽?”
少校从贴身的钱袋里掏出一把金币。
“喏,瞧见了吧。”
“那么,您以为我可以相信人家对我的许诺喽?”
“我相信这许诺。”
“您相信伯爵这位正直的人将会恪守诺言吗?”
“百分之百地靠得住。但是,您要明白,要达到此目的,我们各人的戏必须演下去。”
“那怎么样才……”
“我当一位慈父……”
“我当一个孝子,既然他们选定了我做您的后代。”
“您这个‘他们’是指谁?”
“天知道!我也说不出来,但我指的是那些写信的人。您收到了一封信,是不是?”
“是的。”
“谁写给您的?”
“一个什么布索尼神甫。”
“您认不认识他?”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在那封信里说了些什么?”
“您能答应不出卖我吗?”
“这一点您尽管放心,您很明白,我们有着共同的利害。”
“那么您自己去念吧。”于是少校把一封信交到那青年手里。安德烈低声念道:
您很穷,穷愁潦倒的晚年在等待着您。您想不想做个即使算不上阔佬,至少也能完全自立的人呢?
请您立即动身去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三十号见基督山伯爵先生,向他领回您和奥利维亚·科西纳里侯爵夫人生养的,五岁时被人拐走的儿子。
这个儿子的名字叫安德烈·卡瓦尔康蒂。为使您不至于对写信人的诚意有所怀疑,现随信附上:
一,一张二千四百托斯卡纳里弗尔的票据,可向佛罗伦萨戈齐先生的银行兑取;
二,一封写给基督山伯爵的介绍信,信上说明我同意您向他支取四万八千法郎的款项。
请于五月二十六日晚上七点到伯爵府邸。
签名:布索尼神甫
“就是它。”
“怎么!就是它?您是什么意思?”少校问。
“我的意思是我收到一封差不多一样的信。”
“您?”
“是的。”
“布索尼神甫写来的?”
“不。”
“谁,那么?”
“一个英国人,名叫威尔莫勋爵,他化名叫水手辛巴德。”
“那么对他,您对布索尼神甫知道得并不比我多吧。”
“您错了,在那一方面,我比您好一些。”
“那么您见过他喽?”
“是的,一次。”
“在哪儿见的?”
“啊!那一点恰恰我不能告诉您,如果告诉了您,您就会跟我一样明白了,我并不想那样做。”
“信里面讲了些什么?”
“念吧。”
您很穷,而且前途一片黯淡:您想有身份,有自由,有财产吗?
“天哪!”年轻人左右摇摆着身子说,“像这样的问题还用问吗?”
请到尼斯去,在热那亚门您会发现有辆备好鞍辔的驿站快车在等着您,您从那儿出发,途经都灵、尚贝里和蓬德博瓦赞驶往巴黎,在五月二十六日晚上七点到香榭丽舍大街基督山伯爵的府邸,向他要您的父亲。
您是巴陀罗米奥·卡瓦尔康蒂侯爵和奥利维亚·科西纳里侯爵夫人的儿子,侯爵给您的文件将会确认这一点,凭这份文件您可以用这个姓氏进入巴黎社交界。
至于您的身份,每年五万里弗尔的进款应当可以维持得很好了。
随信附上五千里弗尔票据一张,可向尼斯费雷亚先生的银行兑取,另有一封给基督山伯爵的介绍信,我在信中已请他对您多加关照。
水手辛巴德
“嗯!”少校说,“太好啦!”
“可不是?”
“您见到伯爵了?”
“刚从他那儿来。”
“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完全没有。”
“您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真的不明白。”
“其中肯定有一个受骗的人。”
“反正不会是您,也不会是我。”
“当然不是。”
“嗯,那么……”
“您以为这个与我们无关吗?”
“一点不错,我正想这么说。我们把这出戏演到底吧,闭着眼睛干就行了。”
“同意,您看吧,我一定把我的角色演得好好的。”
“我对此丝毫不怀疑,我亲爱的父亲。”
基督山按选定的时刻准时走进客厅。听见他的脚步声,两个人一起投向对方的怀抱。伯爵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在拥抱着。
“啊,侯爵先生,”基督山说,“看来您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子啦?”
&ems,既然他们选定了我做您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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