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卷宗文档(二)第2/3段
徐豹话音未落,他对面那人便出言反驳,“我瞧着不像,陛下夸赞过的官员不在少数,纵使爱屋及乌惠及家眷,贤良淑德勤俭持家怎么夸不行?偏要弄出个擅刑名来,说不通。”
高平点头,生出几分欣慰,总算还有人知道用脑子,“家良言之有理。”
反驳徐豹那人叫林家良,生的倒有几分斯文,是四位捕头中资历最浅、年纪也最轻的,今年只有二十九岁,但也数他脑子最灵光,谁也不敢倚老卖老的轻视。
林家良朝高平拱手示意,又扭头去看身边的同伴,温和笑道:“冯三哥,你以为如何?”
冯三还没开口,徐豹就小声嘟囔道:“他就是个闷葫芦,还以为如何……”
徐虎抬手就往弟弟脑瓜子上拍了一巴掌,清脆响亮,“胡说八道什么!”
说着,又对冯三陪笑道:“冯三哥见谅,他这个蠢样儿您见了也不是一回,天生脑子不好使真是没药医,莫往心里去。”
徐豹被他拍得眼冒金星,捂着后脑勺直咧嘴,可一个字都不敢抱怨,显然这位堂兄素来积威甚重。
冯三的年纪跟高平相仿,脸色蜡黄,瘦得好似麻杆,一身官皮空荡荡挂着,浑身找不出二两肉。他自始至终都这么静悄悄坐着,一双眼皮耷拉下来,似睡非睡的样子。
可就是这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朦朦胧胧的睡眼,却可以第一时间从茫茫人海中揪出伪装过的面孔,令无数亡命徒闻风丧胆。
他似乎很有些艰难地掀了掀眼皮,朝徐氏兄弟那头瞅了眼,“嗯。”
徐氏兄弟神奇地松了口气。
徐虎狠狠瞪了堂弟一眼,徐豹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老大一个人鹌鹑式的窝在椅子深处,有点儿蠢兮兮的可怜。
门口有个小衙役晃了下,高平冲他点点头,起身道:“行了,我还要去跟几位大人做交接。肖大人和度夫人都是数次得到陛下亲口赞誉的,记住一句话,盛名之下无虚士,你们莫要猖狂,更莫要因她是女子便轻视,想想当朝太后和皇后吧!”
四人都神色一凌,抱拳称是。
高平往外走了几步,到底不大放心,又转过身来叮嘱道:“若度夫人要什么,你们都只管配合,多余的话莫要多言。”
看样子这位夫人是个实干派,显然是想向大家亮亮拳头了,那么他们就先瞧着。左右都是为朝廷办事,若果然有本事,自然欢迎;若是徒有虚名,他们便要想个招儿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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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太多,筛选起来也困难,度蓝桦中午抽空出来吃了一碗小厨房做的凉面,一抹嘴,又钻回去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来好笑,他们一干人等行李众多,没个三五日收拾不妥当,可才多大会儿工夫?小厨房就先麻溜儿设好了……
在尚未破获的案件中,将近一半都是无名尸。在这个交通和通讯极度不便的年代,一旦出门就意味着失联,而近距离按天算,远距离按月、按年都是常事。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旅人死在外头了,家里人还痴痴盼着呢!
只要凶手将身份文书毁去,找个远点的地方一丢,人生地不熟的,谁能认出?
家属远在天边,便是报了失踪这头也不知道……十有八/九就成了悬案。
度蓝桦不免又唏嘘一回,继而发现有几个案子颇有意思。
第一件是三年前的天和酒楼,曾发生过一起命案,卷宗里写的是“几人醉酒闹事,发生口角继而升为斗殴,现场一片混乱,片刻后一人头部受袭倒下,不治身亡……”
巡街衙役闻讯赶来时,现场已经乱作一团,无数食客纷纷惊叫逃窜,但最中心的现场却因为少有人敢上前而被保护的不错,他们发现了几枚沾有血迹的脚印,以及凶器:酒楼的铜摆件。
按理说,案情经过清晰,凶器保存完好,现场的嫌疑人又很有限,案子应该不难破,但为什么成了悬案?
据小二交代,当晚酒楼生意很好,他们根本记不清究竟有谁在场,而且人一死,现场就乱了,好多人趁乱逃帐,他们拦都拦不住……那几枚脚印越远离现场就越浅,不等出酒店大门,便彻底消失了。
而剩下的所有人都坚称不是自己打的,虽然醉酒人的证词并不可信,但离谱的是,现场分明还有包括掌柜的、店小二和其他酒客在内的许多人,竟无一人见到死者被打的经过!
没有监控的弊端暴露无遗,因没有其他证据,饶是百般不情愿,司马通也不得不暂时搁置。
第二个案子也是在三年前,跟天和酒楼醉后杀人案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月,城中一位富商之子凌晨从青楼醉醺醺回家,自己骑马甩开随从先走,结果等随从们追上来后却愕然发现,自家少爷已经从马背上摔落,后脑勺被砸了个大窟窿,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早已没了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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