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朕再哭一会儿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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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堪堪走过去,还未走到陈慎之面前,便听到“嗬……”一声抽气声,是上手的陈慎之发出的。

  燕饮大营其乐融融,但其实卿大夫们全都用余光观察着陛下,陛下的一举一动,都是焦点,别看陈慎之只是小小的呻吟了一声,但便是这么一声,吓得众卿全部噤声,连呼吸都屏住了,一时间燕饮大营里静悄悄的。

  陈慎之正在食鱼羹,突然抽了一口冷气,慢慢抬起手来,似乎捏住了甚么,低头一看——鱼刺?

  原来是鱼羹中的鱼刺,因着鱼羹泡了米饭,米饭与汤羹混合在一起,很难分辨鱼刺,难免被扎了一下。

  陈慎之只是被轻轻扎了一下,因着他以前从未感觉过疼痛,身子的应激反应让他下意识抽了一口冷气,这被鱼刺扎的感觉还挺新鲜的。

  陈慎之将鱼刺摘下来,捏着看了看,赵高却浑身一震,大惊道:“陛、陛下!血……陛下流血了!”

  陈慎之一脸迷茫,舔了舔唇舌,口腔中好似的确有一股腥甜的味道,陈慎之以前在书本上看到过,这便是血的味道,那股腥甜的味道,应当便是铁锈的味道。

  牙床柔软,被鱼刺扎了一下,自然会流一点子血,在口腔中完全不必担心甚么,马上便能止血。

  陈慎之没当一回事儿,赵高却吓得犹如惊弓之鸟,大喊着:“医官!快!快传医官!陛下、陛下流血了!”

  羣臣慌张不已,陈慎之一脸迷茫,唯独嬴政觉得头疼,不知情的,还以为燕饮大营混入了刺客,陛下血流如注呢?谁能想到,只是一根小小的鱼刺,引起的骚乱……

  陈慎之后知后觉,抬手阻止道:“不必找医官。”

  “可、可是陛下……”赵高还未说完,陈慎之果断的阻止了他的话头,道:“不必,一点点小伤而已。”

  正说话间,有人快速走入营帐,“咕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然后膝行上前,一面上前一面磕头,口中哭喊着:“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小臣……小臣一时失察,还请陛下饶命啊!”

  陈慎之更是一脸茫然,甚么情况?吃着饭还有人突然进来请罪?

  看那衣着,应当是膳夫。

  进来的的确是膳夫无疑,正是做这道鱼羹的膳夫。

  膳夫们都知晓,陛下喜欢食清淡的吃食,例如食鱼,所以每次的膳食里必然有鱼,但是陛下又极其讨厌遇刺,不喜自己摘遇刺,所以膳夫们都是将鱼刺摘干净的。

  方才陈慎之被鱼刺扎伤了,还扎出了血,险些叫了医官过来,膳夫们自然听到了消息,吓得做鱼羹的膳夫前来请罪,不停的叩头。

  燕饮大营之中悄无声息,只剩下膳夫的哭求声,其他卿大夫犹如看热闹一般,谁也没有说话,毕竟在他们眼中,膳夫便是蝼蚁,做错了事情,碾死便罢了。

  陈慎之目光平静的凝视着那膳夫不断哭求,低头看一眼案几上的遇刺,随即道:“起来罢。”

  卿大夫们还等着看戏,哪知道下一刻,“陛下”竟然要膳夫起来?这是甚么意思?

  膳夫也是一头雾水,颤巍巍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起身。

  陈慎之捏起那根鱼刺看了看,道:“不过一根鱼刺,只是……”

  刚刚起身的膳夫吓得一个激灵,咕咚又跪了下去,咚咚咚开始磕头,大喊着:“饶命啊!陛下!饶命!饶了小臣罢!小臣知罪,知罪啊!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慎之颇为无奈,看了一眼营帐下手的嬴政,想来平日里真正的秦皇陛下威严不可方物,所以才会吓坏了这些膳夫罢。

  陈慎之像模像样的道:“朕……并非要治你得罪。”

  膳夫狐疑的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得道:“谢、谢陛下!”

  陈慎之指着那盘鱼羹,道:“只是这鱼羹,乃是腌制的咸鱼制成,这样的鱼羹一般选取鲜活的活鱼,熬制出来才比较鲜嫩,腌鱼始终差上一些,口感低了一层。”

  卿大夫们万没想到,今日陛下变了性子,竟和膳夫们讨论起吃食来了?

  嬴政只觉头疼发作,愈演愈烈,就别指望着陈慎之能用自己个儿的身子做甚么好事儿,果不其然罢!

  膳夫一脸迷茫,正愣在当地,道:“陛下……陛下所言甚是,这腌鱼的确,的确没有活鱼口感好,只是……只是……”

  庆功宴饮在泰山之阴举办,想要运送食材十分不便,上好的活鱼到这里都死了臭了,如何能入菜?所以膳房最后还是用了腌鱼来做鱼羹。

  陈慎之托着腮帮子,注视着那道鱼羹,道:“这腌鱼的口感不差,若是能做成臭鳜鱼,味道一定极佳。”

  “臭……臭?”膳夫懵了,呆愣的看着“陛下”,在宫廷膳房中工作,讲究的便是一个“雅致”,所有的菜色,无论摆盘,还是入菜,都要雅致又有格调,彰显九五之尊的威严。

  因此从没有一道菜叫做“臭甚么”的,这道“臭鳜鱼”膳夫闻所未闻。

  其实臭鳜鱼便是腌制发酵而成,和眼前的腌鱼一曲同工,陈慎之方才食到这道鱼羹的时候,便想到了臭鳜鱼这道菜。

  昔日里陈慎之没有味觉,他只知臭鳜鱼该如何做法,却不知臭鳜鱼到底是甚么味道,如今有了条件,自然是要尝一尝的。

  陈慎之微微一笑,唇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这一笑全把膳夫给吓坏了,倒头又要跪。

  陈慎之组拦住那膳夫,道:“你近前来,朕将臭鳜鱼的制法交给你。”

  膳夫半信半疑,心中打鼓,生怕自己近前去,会被“陛下”一把掐断脖颈,毕竟九五之尊会甚么制作吃食的法门?而且“臭鳜鱼”到底何物?听起来鄙陋异常,如何能入口?

  但膳夫又不敢不上前去,毕竟陛下已经开口了。

  膳夫战战兢兢的躬身上前,垂低了身子,压低脑袋,不敢直视陈慎之一样。

  陈慎之也不强求,等膳夫走到跟前,便拢手耳语了几句,说的自然是臭鳜鱼的做法。

  众卿但见膳夫起初怕的面无人色,听了“陛下”几句言辞,突然睁大眼目,一脸恍然,好像悟到了甚么,连连点头,口中道:“陛下英明,是了是了,还能如此?小臣记住了,记住了!”

  嬴政抬手压住自己青筋狂跳的额角,说来也奇怪,陈慎之的身子无知无感,自己竟莫名感觉到头疼,当然,那并非真正的痛觉,而是“心感”罢了。

  朕的一世英名,不会毁在陈慎之这小子身上罢?

  膳夫大喜,听罢连连道:“是是,小臣敬诺,小臣敬诺,小臣这便去做……只是……只是这臭、臭鳜鱼,需要腌制,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陈慎之摆摆手,笑道:“美味自然值得等。”

  膳夫叩首之后,连忙退下,退出了营帐。羣臣哗然,甚么情况?“陛下”被鱼刺扎了,见了血,却没有追究膳夫的过错,倒是和膳夫……相谈甚欢?

  陈慎之等膳夫退下,也没当一会儿事,继续“干饭”,他侧头一看,案几上不只有美味佳肴,还有……佳酿。

  先秦时期的酿酒业已然博大精深,并不像现代想象的那般匮乏。虽然那时候酒浆的酒精浓度并不高,但是并不妨碍贵胄们享乐,贵胄们需要享乐,自然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酒类。

  而且当时还有“鸡尾酒”,不同颜色的酒浆,十足讲究。

  陈慎之眼看到案几上的酒浆,不由眯了眯眼目,自己往日里无知无感,也不知酒的滋味儿,书本上却多有对酒的描写,不乏夸赞。

  纵观历史上下五千年,多少文人雅士为酒折腰,诗仙李太白对酒大加赞赏,《将进酒》更是耳熟能详。

  “当真……”陈慎之喃喃自语:“这般令人欲罢不能?”

  赵高听到陈慎之说话,但没听清楚,连忙请罪:“陛下,小臣方才一时没听清楚,斗胆请陛下再重复一遍。”

  陈慎之收回了神来,笑道:“为朕添酒。”“敬诺,陛下。”赵高应声。

  赵高根本没当回事儿,毕竟往日里陛下也饮酒,虽陛下并不嗜酒,对吃食酒饮都是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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