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强扭的瓜不甜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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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魏国四分五裂,魏豹与他的大哥魏咎掌握着魏国最后的势力,所以魏媪把赌注压在了魏豹身上,想让她的女儿嫁给魏豹,倘或有一天魏国真的能复国,魏豹便是宗室正统,若魏豹成为了魏王,那么她的女儿便是魏王夫人了。

  魏媪的算盘打得噼啪乱响,但是谁知道造化弄人,魏豹竟然在泰山封禅失力,被嬴政给抓了起来,成为了阶下囚。

  一旦魏豹被杀,魏媪的算盘岂不是满盘皆输?

  嬴政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魏媪扮成讴者,是故意来接近朕的?”

  陈慎之点点头,道:“慎之可不相信这世上的巧合,每一个出现在陛下面前之人,必然是早有预谋之人。”

  嬴政挑了挑眉,道:“那三弟呢?三弟预谋了甚么?”

  陈慎之耸了耸肩膀,道:“慎之还能预谋甚么?不过是预谋着如何过活下去罢了。”

  陈慎之说的跟个小可怜儿一般,奈何他顶着秦皇嬴政的躯壳,让嬴政看起来,便是个装可怜儿的巨无霸一般,十足的违和。

  嬴政咳嗽了一声,道:“三弟是如何知晓这许多背后之事?魏媪想要将女儿送给魏豹,这等私密之事,三弟都能知晓?人脉可谓是宽广啊。”

  嬴政是多疑之人,陈慎之说出了这样的秘密,怎能叫嬴政不多想两回,难道陈慎之背地里与魏国有交集?是了,陈慎之身边的小童詹儿,便是魏国的幼公子呢。

  陈慎之看出了嬴政的意思,自己是如何知晓这许多秘密的?还不是因着喜欢读书,看了许多的史书,这点子历史陈慎之如数家珍,甚么魏媪、魏豹、薄氏等等,陈慎之都清楚得紧。

  陈慎之回话道:“慎之的人脉并不宽广,不过偶然得知。眼下魏媪扮成讴者,这目的显而易见,便是冲着营救魏豹来的。”

  魏豹若是死了,魏媪把女儿嫁给谁?

  嬴政冷笑道:“想对朕用美人计,她走错了棋。”

  陈慎之道:“其实想要攻破魏媪和魏豹的诡计,再简单不过。”

  嬴政“哦?”了一声,道:“三弟可有甚么好法子?”

  陈慎之轻轻转动着案几上的耳杯,道:“这薄氏年纪轻轻,魏豹的年纪都能做薄氏的老爹了,魏媪却要把自己的独女嫁给这样的魏豹,图甚么?”

  “还能图甚么?”嬴政不屑的道:“自然是图魏豹乃是魏国正宗,幻想着有朝一日他们魏国可以东山再起。”

  陈慎之点点头,道:“简而言之,魏媪图的便是富贵显达,她想用自己的女儿向上爬,说实在的,魏豹只是一步险棋,若是有更好的选择摆在魏媪面前,依照魏媪的性子,必然会放弃魏豹,选择那个更好的。”

  “更……好的?”嬴政一时有些没谱儿。

  陈慎之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嬴政,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和煦又温柔的笑意,偏生陈慎之现在用的是嬴政那高大的躯壳,一双狼目笑起来令人森然,营帐中的气氛都变得阴森森的。

  陈慎之笑道:“陛下不就是这个更好的选择么?若是陛下将魏媪充入掖庭,收入后宫,魏媪自不必与魏豹联手,魏豹的诡计不攻自破。”

  “你……”嬴政一时间不知该骂陈慎之,还是该夸陈慎之,这是甚么计策,陈慎之把朕当成甚么人了?

  嬴政气的手直哆嗦,不怒反笑道:“你、你可真聪慧啊!”

  陈慎之自然听出来了,嬴政并非真的夸赞自己,还是拱手道:“谢陛下夸赞,慎之惶恐。”

  嬴政差点爆粗口,惶恐个屁,但这不符合自己尊重的身份,硬生生将粗口咽回了嗓子里,道:“三弟啊,这便是你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自是一劳永逸。”陈慎之信誓旦旦的点头,道:“陛下想一想,魏豹阴险,不只是想要行刺封禅,还准备了美人计,当真是防不胜防,这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英雄难过美人关,谁知道魏媪后面会用出甚么样的诡计?若是将魏媪收入掖庭后宫,陛下假意亲近,魏媪得了好处,陛下如此俊美无俦,哪里是魏豹能比拟的?到时候魏媪怎么还会与魏豹合作,简直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陈慎之一面儿说,嬴政脸色便一面儿阴沉,说了半天,陈慎之这小子竟然让朕出美人计,若是朕当真这般为之,脸面儿还往哪里放?以后不必见人了。

  “不可。”嬴政拒绝道:“朕乃堂堂皇帝,需要用这般肮脏龌龊,下三滥的法子不成?”

  陈慎之道:“陛下……再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嬴政果断拒绝,道:“朕意已决。”

  陈慎之还是不气馁,道:“一劳永逸,釜底抽薪,况且魏媪乃是魏国宗室之女,又与魏豹有勾结,若是能收魏媪入掖庭,想必还能从魏媪身上,了解更多魏国余孽之事。”

  他说到这里,便被嬴政瞪了一眼,一字一顿的道:“不、可。”

  陈慎之垂下头来,揪着黑色的衣袍角儿,小声叨念道:“反正陛下的后宫充盈,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你说甚么?”嬴政威胁的眼神投掷过来,陈慎之慢慢抬起头,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道:“慎之是在歌颂陛下,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慎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乃是慎之目光鄙陋了。”

  嬴政道:“你知道便好。”

  他说着,站起身来,便往床榻而去,伸手解开素色的衣带,便要宽衣歇息。

  陈慎之赶紧阻拦,道:“陛下今日难道要在这里燕歇?”

  “不可么?”嬴政反诘。

  陈慎之抿了抿唇角,道:“陛下眼下是慎之的模样,三更半夜直闯皇帝营帐,还把讴者赶了出去,若是今儿个再歇在此处,怕是明日会传出甚么不好听的谣言来。”

  谣言,又是谣言。

  嬴政想要歇在这里,便是怕陈慎之先斩后奏,自己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把魏媪充入掖庭,赶明儿个一大早,嬴政一睁眼,便多了一个魏国的妃子!

  但若是不走,明儿个一睁眼,嬴政可能便多出一个“爱好南风”的帽子来,当真是骑虎难下。

  嬴政瞥斜着陈慎之道:“给朕乖乖的呆在营帐,谁也不许见,哪也不许去,不许做小动作。”

  陈慎之一一点头,道:“陛下安心,陛下既然不愿意收魏媪入掖庭,慎之深知强扭的瓜不甜,凡是都讲究你情我愿,不会乱点鸳鸯谱的。”

  嬴政:“……”话说的没错,但听起来好生古怪,怎么朕就变成了被强扭的“瓜”?

  嬴政再三嘱咐陈慎之,揉着“钝疼”的额角,离开了营帐,他心里思忖着,这样下去,搞不好朕都能把陈慎之这无知无感身子骨治好,真的能感觉到头疼……

  第二日一大早,嬴政睁开眼目,已然对换回来了,自己躺在软榻之上,腰疼的厉害,果然头枕又压在腰下面,也不知陈慎之到底怎么燕歇的,总是如此不老实。

  嬴政坐起身来,整理衣袍,立刻招来赵高。

  赵高恭敬的道:“陛下请吩咐。”

  嬴政高深莫测的道:“昨日夜间,可有甚么事情发生?”

  “事、事情?”赵高有些迷茫,甚么事情?昨日夜间膳夫上士齐公子突然生气的闯进陛下的营帐,把讴者给轰走了,然后……然后也就没特别的事情了。

  赵高仔细回想,他可不知嬴政就是想要问问他,陈慎之后半夜有没有做出阁的事情,有没有背着自己强扭了甚么瓜。

  赵高小心谨慎的回答,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没有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嬴政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让赵高给自己更衣。

  吧嗒——

  一个玉佩从身上掉下来,正好掉在了嬴政脚边,嬴政低头一看,是撰写了傩文的玉牌……

  嬴政本以为这傩文对陈慎之有用,哪知道根本一点子用处也没有,该对换还是对换,一场空欢喜。

  赵高将玉佩捡起来,道:“陛下今日可要佩戴此玉佩之一面儿说,嬴政脸色便一面儿阴沉,说了半天,陈慎之这小子竟然让朕出美人计,若是朕当真这般为之,脸面儿还往哪里放?以后不必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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