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嬴政:好甜第2/4段
肉疼归肉疼,总比掉脑袋要强得多,狄县大夫根本不敢反驳一声,心里想着,陛下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可怖怕人,眼下保命要紧!
“是是!罪仆知道了!”狄县大夫颤巍巍的道:“陛下仁心爱民,罪仆绝不会、绝不会劳民伤财一分,这也是罪仆对陛下您的忠心,自然要尽心尽力,亲力亲为。”
“很好。”陈慎之一笑,道:“时辰晚了,朕也不耽误你,快些去办,越快越好。”
“是……”狄县大夫吃力不讨好,霜打的茄子一般应声,随即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陈慎之完美填平了嬴政留下来的大坑,美滋滋的端起案几上的真迹,珍惜的反复摸了又摸,这才滚到榻上,斜靠着软榻,美滋滋的看书去了。
嬴政故意一晚上都没去寻陈慎之,他便是故意的,想知道陈慎之如何解决狄县大夫,毕竟说到底,想要大量甘蔗的人也是陈慎之本人。
第二日一大早,嬴政变回自己的躯壳,便听说了陈慎之昨夜的所作所为,三言两语将狄县大夫吓得魂飞魄散,简直是屁滚尿流。
嬴政低头一看,案几上缺了一卷简牍,本该放着简牍的地方,留下了一张精美的锦帛,锦帛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
——借阅口口二十日。
“二十日”前面的口口被涂了黑疙瘩,这黑疙瘩依稀可辨是“两日”,兴许陈慎借书的时候,本只想看两天,但后面实在太“贪婪”,便改成了二十日……
赵高见嬴政盯着案几看,便道:“陛下,这卷简牍,您昨夜反复叮嘱,天亮便送到上士营中去,这会子已然送去了,请陛下放心。”
嬴政:“……”
嬴政无奈的看着精美锦帛上,歪歪扭扭,形态稚嫩的字体,摇摇头道:“字如其人。”
陈慎之今日心情十足的好,大量的甘蔗马上便要送来了,还借到了孤品真迹的书籍,心情如何能不好呢?
陈慎之捧着简牍,简直是爱不释手,詹儿送来早食,便看到陈慎之在看书,看的十足入迷。
詹儿奇怪的道:“公子,还在看书呢?用早食了。”
“嗯,放那罢。”陈慎之随口道,眼睛就不曾离开简牍。
詹儿更加奇怪:“公子当真是……变了不少,往日里公子最不喜读书,说是要看书,两眼发麻,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立刻便要入眠,如今却乐于读书。”
陈慎之挑眉,自然是变了,毕竟瓤子都不一样,不是同一个人。
陈慎之笑着搪塞:“人总是会变得,这经历不同,阅历不同,人自然是会变得。”
詹儿听着陈慎之胡搅蛮缠,他自觉陈慎之便是“真理”,便点点头道:“公子说的正是。”
陈慎之抬起手来揉了揉詹儿黑软软的头发,笑道:“詹儿真乖,你也没用早食罢,一起用食。”
詹儿虽只有十几岁,在现代还是个中学生,但放在古代年纪已然不小了,公子婴这个年纪之时,早已上过战场,手握赫赫战功,尤其詹儿自小经历的多,少年老成,被陈慎之这么一揉头发,不自觉便脸红起来。
陈慎之似乎发现了新大陆,道:“詹儿怕不是害羞了?”
詹儿赶紧护住自己的脑袋,道:“公子,詹儿年纪不小了,这是对孩童做的把戏。”
陈慎之托着腮帮子,笑眯眯的看着詹儿,道:“想必孩童之时,没人对你做这样的把戏,无妨,我帮你补回来如何?”
“公子!”詹儿赶忙又护住自己的脑袋,无奈的道:“公子,快用膳罢,别闹了。”
陈慎之用了早食,没滋没味的,但是架不住手头的书好看,一面看书一面食,倒也食下了不少。
陈慎之的手臂还未恢复,今日也不必去膳房上工,便准备去外面散散,在营地里晒晒太阳,一面儿晒太阳,一面儿看书,惬意的厉害。
陈慎之让詹儿帮忙捧着简牍,准备捡个日头充足,人烟游戏少的犄角旮旯看书,他们才走了几步,便看到一行人从幕府大帐中走出来,想必是刚刚散会。
虽不在咸阳宫,但嬴政也需要处理政务,廷议是少不得的,隔三差五便召集卿大夫们幕府议会,这会子怕是刚刚议会完毕。
卿大夫们三五成群的走出来,小声的议论着。
“听说了么?”
“又有甚么稀罕事儿?难不成是挖渠相关?”
“嗨!挖渠?不是挖渠,是关于那齐公子的。”
“又是齐公子?”
又是我?陈慎之也有此问,他没想听墙根儿,更没想到听到了自己的墙根儿。
“是啊,又是齐公子!陛下为了齐公子,要挖渠断粮,给田儋好看,如今又是齐公子,你们没听说么?齐公子说了一句想要柘,陛下便吩咐进贡柘的狄县大夫,大量上贡柘!”
“柘?那是何物?我真是闻所未闻!”
“正是闻所未闻,所以才是神物,齐公子一句话,陛下便让人去遍地搜寻神物!简直是祸国殃民啊!”
陈慎之:“……”祸国殃民都出来了。
大夫们完全不知道讨论的正主儿与他们只有一个帐篷之隔,听的是清清楚楚,还在背地里说陈慎之坏话。
“柘到底是何公用?这齐公子为何对柘情有独钟?”
“柘可是神物,我听说柘可以壮阳补气,乃是滋补的神品,比丹药还要管用!这齐公子病怏怏一副身子,怕是想要用柘来滋补!”
“真真儿是劳民伤财啊!”
“谁说不是呢!”
詹儿听到他们嚼舌头根子,脸色唰的沉下来,一张不大,甚至秀气的脸盘子充满了杀意,不愧是指挥魏国兵马的幼公子,那气场登时不一般了。
陈慎之一把拉住要冲出去的詹儿,对他摇了摇头。
詹儿气不过,道:“公子,你就任由他们如此诋毁于你?”
陈慎之道:“百闻不如一见,等甘蔗来了,做成了白糖,再来打脸也不迟。再者说了……詹儿你没发现么?这些卿大夫嘴里的酸气,都快呛死我了。”
说白了,这些卿大夫便是嫉妒陈慎之罢了,觉得大家都是老秦人,而陈慎之不过一个齐国的亡国公子罢了,陛下如此宠爱一个外人,让他们这些老秦人的公族卿族心里不平衡,随便酸一两句罢了。
那些卿大夫们背地里嚼舌头根子,看到丞相王绾与李斯走过来,便上前告状,道:“二位丞相,你们可一定要管一管这事儿。”
“是啊,那齐国的亡国公子,越发的变本加厉,不过一个区区膳夫,竟如此猖狂,若是这般下去,恐怕会动摇我老秦人的基业啊!”
卿大夫们七嘴八舌的将陈慎之如何“祸国殃民”的事儿说了一遍。
王绾奇怪的道:“柘?”
“对啊,王相!正是柘,这等神物,那齐公子怎配?”
王绾看起来是个老好人,总是笑眯眯,一副儒生模样,平日里仿佛不会生气,十足的亲和好相与,但若是真的好相与,又怎么能在朝廷中摸爬滚打到如今呢?更别说他是大秦第一任丞相。
王绾笑道:“这柘,其实我略有耳闻,听闻滋味甘甜,远胜饴糖,但可遇而不可求,实乃难得一见。”
“滋味是一回事,”卿大夫们道:“重要的是,那齐国公子何德何能,不过一个上士,陛下如此由得他胡闹,实在是……”
“放肆!”
卿大夫们说的顺口,直接开始埋怨起陛下来了,李斯断喝一声,他可没有王绾那般亲和,天生一副威严不近人情的冷面,他一声断喝,吓得那些卿大夫们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李相勿怪!李相勿怪!是我们一时失言……”
李斯冷冷的扫视着诸位卿大夫,道:“陛下决断的事情,岂是我等做仆臣的可以议论?诸位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多余的事情,不必理会。”
“是是,李相所言甚是!”羣臣立刻应和起来,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招惹了李斯不快,他可是刚刚上任的丞相,正是陛下的眼前红人。
群的走出来,小声的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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