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是朕的人了第1/4段
李斯瞠目结舌的看着案几上的炸肥肠、五花肉、糖醋里脊等等,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险些忘了回禀要事。
“咳咳!”嬴政使劲咳嗽了一声,李斯这次回神, 饶是他见过大风大浪,也从未见过吃食如此“彪悍”的陛下,他还记得, 陛下的口味饮食清淡,平日里喜食一些清汤寡水的食物, 怎么突然如此“彪悍”起来,大鱼大肉的, 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十足油腻,当真奇怪了。
李斯赶紧收回神识,道:“陛下。”
陈慎之端着架子,淡淡的道:“如此快便回来了?”
李斯前去做使者, 前后没有两个时辰, 也就是一个多时辰,如今正好用午食。
李斯拱手道:“陛下, 那田儋不识抬举,愚臣还未进入狄县,已然被田儋的人轰了回来, 根本未曾见到田儋一面儿。”
“哼!”
陈慎之还未开口, 李斯便听得有人冷冷一笑,转头一看, 原是上士?上士的面容冷酷, 唇角带着一丝阴鸷, 那笑容……
怎么和平日里的陛下有些相似?
然而“陛下”听闻田儋的作为, 一点子也不生气, 反而气定神闲的坐在席上。
“陛下?”李斯拱手又唤了一声。
嬴政“咳咳”又咳嗽了两声,按照平日里的自己,这会子必然是动怒的,陈慎之装的一点子也不像,竟完全不见动怒,李斯何等精明一个人,唯恐穿帮了去。
陈慎之还是气定神闲,他有弥补的法子,慢悠悠的道:“一切……尽在朕的鼓掌之中。”
李斯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一点子也不生气,原陛下早就料到了,田儋不会投降,因此才会如此气定神闲。
李斯登时一脸钦佩得五体投地的模样,叩首道:“陛下英明——”
嬴政:“……”
“只是……”李斯道:“陛下,田儋如此不识好歹,该如何是好?愚臣私以为,这狄县固若精汤,易守难攻,楼堞不同于一般的楼堞,十足威尔高大,若是直取进攻,怕是……”
田儋在狄县雄踞了好几年,自从齐国亡国也有三年之期了,田儋自然知道保命的道理,楼堞越高越好。
先秦时候的楼堞,可不像现代保留下来的城门楼子那般高大,往往根本没有几米高,所以那时候的战争都“简单”。
田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想要复立齐国,成为齐王,最重要的便是保命,因此他藏在狄县这三年,便是“屯屯鼠”,储藏粮食,招募下苦,扩建楼堞,狄县的城墙与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儿,十足的高大坚固。
李斯的担忧不无道理,如今虽然四面八方都是河渠,已然将狄县包围,但是狄县自己的粮食储藏足够丰富,加之楼堞高大,易守难攻,若是想要直取硬攻,怕是一场硬战,想要赢肯定是能赢,然,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
不计代价。
李斯蹙眉道:“这大军在外,辎重沉重,加之站在极东之方,若是一旦开战,无法从咸阳补充补给,只能由地方支持补给,陛下又堪堪封禅成功,若是真的由地方补给,恐怕……恐怕会招至民怨在道。”
李斯果然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他的分析头头是道。一旦开战,最重要的便是辎重补给,粮草的问题,狄县在东面,距离咸阳很远,在春秋战国之时,秦人被称作虎狼,而齐人在中原国家看来,也是东面的夷人,同样不入流,可见齐国的狄县有多么靠东,这一西一东,战线拉得太长,粮草供应便困难,尤其嬴政亲自驻扎在营地里,哪里能亏待了陛下?辎重就更是繁杂,在这样的情况下开战,必然要让地方提供辎重,地方官员哪里来的辎重,必然要压榨百姓,只能是怨声载道。
这种种情况来看,嬴政若是想要打这一仗,必然能赢,但后果不堪设想,肯定会招至民怨,这与泰山封禅的目的背道而驰,百害无一利,若是一个不留神,泰山封禅的效果全都会被抹杀。
李斯又道:“且……田儋此人,素来心机狡诈,也不知田儋还在狄县之中留没留下甚么后手,若是着了田儋的道,得不偿失。”
李斯的分析一条条,全都是不利,嬴政听得皱眉,脸色相当难堪,陈慎之却不以为然,轻笑了一声,道:“田儋有没有后手,找人一问便知。”
“问?”
“找谁问?”
李斯和嬴政几乎是异口同声,诧异的看向陈慎之。
陈慎之晃了晃手指,道:“自然是……田横。”
田横乃是田儋的三弟,又是狄县的将军,若是论武艺,田儋与田荣都比不上田横,那是拍马也跟不上的,不可同日而语,但偏偏田横脑筋有些少,一根筋儿,十足木讷,不然也不会被田荣扔在秦人营地,还不知情呢。
若说田氏这三个兄弟,田横绝对是最好“忽悠”的,没有之一。
陈慎之将坏主意打到了田横头上,嬴政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这田横虽一根筋儿,头脑简单,但说白了,他可是田氏贵胄出身,他是齐国的公族,又不是齐国的卿族,如果田横是卿大夫的后裔,那么想要动摇田横归顺,可能性会大一点子,然田横乃是公族后裔,自诩是齐国正统,使命感自然更重一些,这样的人如何忽悠?
陈慎之幽幽一笑:“朕……自有法子。”
不知为何,李斯看到“陛下”的笑容,虽觉得“陛下”这笑法和往日里不同寻常,但这笑容同样十足的令人后背发麻,不敢造次,拱手道:“陛下英明!”
陈慎之道:“李相,你先退下。”
“是,敬诺。”
李斯恭恭敬敬的作礼,好似没有发现甚么端倪,趋步退下,营帐中又只剩下陈慎之与嬴政二人。
嬴政顶着陈慎之谦谦君子的躯壳,一本正经的蹙眉,十足严肃的道:“田横此人,虽少有心机,但十足是个木讷认死理儿之人,你如何能让他招认田儋的后手?”
陈慎之那一双狼目之中,闪烁着精锐的光芒,仿佛在算计着甚么,道:“田横是个实诚人,咱们便要从实诚的方式下手,陛下,看好戏了。”
嬴政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然……左右距离明日清晨还有一段时日,便让陈慎之自己去耍了,嬴政便不相信,短短一日,他还真的能让田儋归顺不成?
陈慎之招了招手,道:“陛下,走着。”
嬴政:“……”
两个人走出幕府营帐,詹儿还在外面等候,詹儿的手边上多了一辆……造型诡异的车子?
嬴政蹙眉道:“这是何物?”
詹儿道:“公子,这是陛下专门为公子准备的轮椅。”
“轮椅?”嬴政不解。
嬴政昏迷这三日,其实陈慎之并未只知道吃吃吃,还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给“自己”做了一把轮椅一些,这样的人如何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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