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是朕的人了第2/4段
嬴政昏迷不醒,足足三日,想必这次受伤十足严重,若是醒过来,身子骨儿也会虚弱,因此陈慎之左思右想,找来了漆园匠,便是专门做手艺之人,陈慎之画图,匠人做工,做成了一把轮椅。
这样不管是嬴政还是陈慎之,若是累了乏了,坐在轮椅上岂不是妙哉?
因着是“陛下”要做的新鲜玩意儿,漆园匠不敢怠慢,一丝不苟,轮椅乃是大漆雕刻而成,朱砂红的大漆气派十足,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富贵贵重,车轮还有减震的措施,无论是别人推着,还是自己摇着轮椅,那都不会觉得颠簸,轮椅上还做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小桌板,放一些零碎的东西都没问题,桌板上特意挖了一个放羽觞耳杯的槽子,以免耳杯因为惯性划出去,处处透露着人性化。
詹儿道:“公子,请坐。”
嬴政黑着脸,道:“朕……咳咳,我不坐。”
这轮椅虽然新鲜,但被人推来推去的,何其丢人,嬴政一贯看重自己的颜面,自然不想“哗众取宠”。
陈慎之见他脸色苍白,道:“如今你身子骨虚弱,站了这么一会子,脸色愈发苍白了,还是坐在轮车上,让詹儿推着你。”
嬴政还是不坐,说甚么也不坐,这新鲜的顽意儿一推出去,还是在军营里,怕是那些个甲兵都要把自己当成猴儿来看。
陈慎之见他执拗,挑了挑眉,走过去两步,附身在嬴政耳边耳语。
他平日里哪里能赶得上嬴政那高大挺拔的身躯,从来都是抬头看人,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竟然能附身耳语,真真儿别说,自有一股酸爽之感油然而生。
陈慎之低声说起了悄悄话儿,道:“陛下,你若是执意不坐……”
“你待如何?”嬴政冷笑一声,别看他如今身子骨瘦弱,一副羸弱书生的模样,但气势一点子也不差。
陈慎之笑道:“慎之也不能如何,陛下身子骨虚弱,最怕磕了碰了,慎之也是为了陛下好,唯独……公主抱陛下上轮车了。”
“公主……抱?”嬴政难得有些迷茫,公主他知道是何物,公主抱是甚么,还是头一次听说。
说起这“公主”二字,简单来说就是国君的女儿称作公主,其实着“公主”的由来,字面意思是“公爵主婚”。在春秋战国之时,周天子的女儿唤作公主,这公主总是会下嫁公侯国,周天子身为天子,不方便离开首都去主持婚礼,因此便让身份高贵的一等公爵来为自己的女儿主婚,时间一长,便把天子的女儿唤作了公主,久而久之流传了下来。
陈慎之笑眯眯的比了一个手势,道:“公主抱?便是如此了。”
嬴政虽还不能理解“公主抱”这三个字为何这般叫法,毕竟代沟几千年,不是一时间就能跨越的,但他已然理解公主抱的意思,当即脸色黝黑,冷冷的盯着陈慎之,那意思是:你敢?
陈慎之又笑了一声,面上竟然露出一丝丝浮夸的“腼腆之情”,道:“不瞒陛下,当时陛下中箭昏迷,便是慎之斗胆,公主抱着陛下,冲入营帐施救的。”
嬴政:“……”若是自己知道疼痛,此时伤口一定被气得生疼!
陈慎之十足“不要脸”,道:“陛下可想再体会一把公主抱的感觉?是了,那日里陛下昏迷,没有意识,可能不清楚,当时慎之一把打横抱起陛下,羣臣哗然,目瞪口呆,都发出‘嗬——’的抽气声,不止如此,还有的捂住了嘴巴,就像慎之这般……”
他说着,还做了一个双手捂嘴,瞪大眼睛,身子微微向后倾斜的动作,简直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嬴政:“……”
“陛下您……”不等陈慎之再说话,嬴政一个字没开口,脸色黝黑阴鸷,但竟然直接坐在了轮车上,好似懒得再跟陈慎之说话。
詹儿吃惊不已,瞪大了眼睛,那动作就差捂嘴了,和陈慎之方才模仿的有九成相似,公子这么一个执拗之人,不知陛下说了甚么话,竟让公子“乖乖就范”了?
陈慎之点点头,道:“这就对了。”
嬴政低声道:“且让你皮一会子,等朕换回去,哼……”
陈慎之打岔道:“咱们还是先去见田横罢,等收服了田横,陛下怕是不忍心责怪慎之,反而要奖赏慎之呢。”
“你倒是自信。”嬴政道。
詹儿推着嬴政,便一同往关押田横的牢营而去。
田横被田荣舍弃,早就被关押起来,田荣后来也被俘虏,连同五千大兵,全都被抓,可谓是丢尽了颜面,此时兄弟二人全都被关在牢营之中,又做了牢友儿。
陈慎之负着手,不说话之时,真别说,和嬴政平日里一模一样,威严而俊美,不敢令人鄙视,高贵的气息淋漓尽致,但仅限于千万别开口……
他一走进,田横立刻站起来,他脖颈上架着枷锁,却仿佛一头顽牛,“嘭!”冲到牢门口,冲撞着栅栏,怒吼道:“秦狗猘儿!放我出去!猘儿,有本事放了我!”
陈慎之一笑,道:“田横,朕是来看你的。”
田荣被关在牢营的另外一边,他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听到陈慎之说话,当即大喊着:“三弟!三弟你一定不要相信秦狗!他是来动摇你的!三弟!”
陈慎之笑眯眯的道:“他说的无错,朕是来动摇你的,田横你听好了,你是被田氏遗弃的弃子,田荣卷铺盖逃走都不叫上你,把你留在这里等死,还不如速速归顺了朕。”
田横一愣,并非因着最后一句动摇,而是因着前面那几句,田荣遗弃自己是事实,不可争论的事实。
“三弟!三弟你不要听他的!二兄也是有苦衷的!”田荣隔着栅栏大喊着。
田横把眼睛一眯,咬牙切齿,腮帮子的肌肉不断颤抖着,额头上青筋暴突,一根根几乎爆裂,道:“猘儿闭嘴!无论你说甚么,我都不会归顺!你死了这条心罢!不需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他说着,突然看到了坐在轮车上的嬴政,似乎觉得嬴政这小身子板儿好欺辱,当即把怒气转移到了嬴政头上,怒吼道:“叛贼!你这个叛贼!投靠了秦狗!你根本不配做齐人!我齐人没有你这样的孬种!”
嬴政态度平静,目光冷冷的,甚至哂笑了一声。
“你笑甚么!?”田横咒骂。
嬴政平静的道:“我不是齐人?是了,你们甚么时候把我当做齐人看了?还有……他们甚么时候又把你当做齐人看了?”
田横一愣,心窍狠狠被嬴政插了一刀。
齐人,到底代表甚么?当然是一条心,一根筋的复立齐国,复姓田氏大业,可是为何自家人要抛弃自家人,田横被留在秦营的时候,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仿佛要把他的心窍活生生剖开,就算是上战场这二十几年留下来的伤痛,都不值一提,根本无法比拟。
田横这些日子总是自欺欺人,想要避免细想这个问题,奈何如今却被嬴政活生生的抬到了明面儿上。
田横脸色发青,手臂上的青筋也暴凸出来,浑身颤抖,沙哑的道:“你们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我改投?我田横放下这句狠话,绝对、不会改投,死了这条心罢!”
陈慎之无所谓的笑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话别说的这么满,到时候现世打脸,可就麻烦了。”
田横根本不多看嬴政一眼,好像看嬴政一眼会污了他的眼目,田横也知道自己嘴巴笨,说不过别人,只会越说越气,因而改变了策略,闭口不言。
陈慎之道:“这样罢,朕给你们一次机会,来人啊,把田横与田荣,带到武场之上。”
“敬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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