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回生二回熟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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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帐里的确看不到陈慎之了,    但嬴政的榻上鼓起一个“山包”,任是谁都能看出嬴政的榻上有人。

  当然,不得不说陈慎之选择的这个藏身之地还不错,毕竟谁也不敢上来就掀秦始皇的床榻……

  嬴政想要把陈慎之从榻上拽下来,    但左右一想,    罢了,    反正陈慎之变成朕的时候,    也没少在榻上打滚儿,还一面食零嘴,    一面看书,一面打滚儿呢,    朕的床榻早就被他糟蹋干净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嬴政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朗声道:“传进来。”

  “敬诺,    陛下。”

  假的陈慎之,    也就是田谨之装模作样的走进来,    他没想过自己这么早便露馅,还被蒙在鼓里,    手中端着一个精美的承槃,承槃上放着各种小菜和酒浆。

  田谨之道:“拜见陛下。”

  嬴政上下打量着田谨之,果然很像,    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但也只是皮囊生得像罢了。

  嬴政道:“三弟不必多礼了,    不知三弟前来,    有甚么要事?”

  田谨之一脸讨好,    笑道:“陛下,    这一路行军辛苦,    车马劳顿的,慎之前来,是想为陛下添一些小食。”

  嬴政瞥了一眼田谨之手中的吃食,一个假的细作送来的吃食,嬴政自然多了一百二十个心,怎么可能入口?

  嬴政却不动声色,道:“三弟有心了,放下罢。”

  “是,陛下。”

  田谨之走过去将精美的承槃放在案几上,随着动作一抬头,便看到了榻上的“山包儿”。

  田谨之眼眸快速的滚动了好几下,嬴政的营帐里还有人?嬴政的榻上有人?还藏起来,不叫旁人看到真面目?是甚么人?

  嬴政的观察何其敏锐,发现田谨之盯着床榻看,便咳嗽了一声,道:“三弟进献的吃食,朕一会子饿了便会享用,若无其他事,退下罢。”

  田谨之这才拉回了注意力,他刚刚来到秦营,也不敢做的太露马脚,便顺着嬴政的话道:“是陛下,那慎之告退了。”

  假的陈慎之作礼之后,很快退出了天子营帐,紧跟着是踏踏踏的跫音之声,声音慢慢远去。

  嬴政素来多疑,仔细倾听了一阵,确保假的陈慎之已然走远,这才走过去站在榻边,道:“出来罢。”

  “呼——”

  陈慎之掀开锦被,呼呼的喘气,这天气有些热,更别说闷在密不透风的锦被之下了,陈慎之的头发凌乱,额头上都是汗珠,虽他感觉不到燥热,但流汗还是会流的。

  陈慎之赶紧从榻上跳下来,道:“陛下,这假物可有甚么端倪?”

  “端倪?”嬴政个冷笑一声,道:“端倪可就多了去了,朕只消看他一眼,便知是假物。”

  陈慎之心想陛下就吹牛罢,毕竟生得那么像,陛下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看一眼便知道是假的?

  哪知道嬴政接口道:“三弟何曾如此恭恭敬敬?何曾如此殷殷勤勤?若是这般殷勤,非奸即盗。”

  陈慎之:“……”慎之怀疑陛下在骂人,而且不带脏字儿的那种。

  陈慎之眼眸一转,看到了案几上的美味儿,眼神登时亮堂了起来,能让陈慎之的眼睛雪亮如斯的,只有两种物什,一种是孤本典籍,另外一种便是美食!

  无错,是假的陈慎之端来的美食,此时热腾腾的摆在案几上,无论是色泽还是摆盘,都十足精美,只可惜如今的陈慎之闻不到香味,不然已经食指大动了。

  陈慎之眼巴巴的看着案几上的吃食,嬴政瞥了一眼没起子的陈慎之,淡淡的道:“这是假物送来的吃食,唯恐下了毒药,朕劝你还是不要随便入口。”

  陈慎之虽然眼馋,但此时尝不出味道,食了也是白食,再者说了,陈慎之虽喜欢吃食,但从不为了吃食坏事儿。

  笑了笑,陈慎之道:“多谢陛下告诫,慎之知晓分寸。”

  嬴政点点头,道:“那便好。”

  他说着,瞥了一眼陈慎之,不放心的道:“你若是真的嘴馋,晚间让膳房送一些小食来,也无不可。”

  陈慎之本没奢求食甚么零嘴,哪知道嬴政突然“抛出了橄榄枝”,陈慎之的眼睛登时又亮堂起来,拱手道:“谢陛下恩典。”

  嬴政险些给他气笑了,恩典?应允他一些零嘴,便是恩典了?旁人都要加官进爵,如花美眷,金山银山,唯独陈慎之,也不知道是太知足了,还是太贪婪了,这些都无法满足于他。

  嬴政无奈的摇摇头,看了一眼案几上的吃食,若是摆放在这里,一会子寺人宫人便会将吃食收走,但假的陈慎之必然会听说嬴政对他的吃食纹丝未动,唯恐引起假物的怀疑。

  嬴政干脆从矮柜里拿出一只小木合子,打开盒子,里面是稀奇古怪的各种“工具”。

  陈慎之不知那些工具是做甚么的,说实在的,他虽看过很多书,但嬴政手中的工具,他真的从未见过。

  嬴政拿出工具来,走到案几边,竟然对着那些小食“下了毒手”,陈慎之恍然大悟,原是验毒的工具么?

  嬴政检验了菜色,并未发现下毒,但说实在的,这个年头的验毒手段很有限,只能验出简单的几种毒药,还是防不胜防的。

  嬴政虽没验出毒来,仍然不打算自己食用,把吃食的承槃端起来,走到营帐的后门,打起后门的帐帘子。

  陈慎之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后门一般都不打开,也没有寺人守在那处,但后门旁边绑着一只通体黑亮,只有四爪雪白的猎犬。

  那是嬴政养的猎犬。

  陈慎之看到那猎犬,赶紧缩回头来,因着这猎犬特别欺生,只认嬴政一个人,旁人都不认,但凡有人靠近,便会嘶吼,甚至咬人,凶狠的紧。

  嬴政走过去,将那些小食倒在猎犬的食盆里。

  猎犬对着嬴政轻轻叫唤了两声,还摇着尾巴,似乎因为加餐很欢心,瞬间变成了一只小奶狗,“嗷呜嗷呜”的低下头去啃食盆子中的小食。

  嬴政轻笑一声,揉了揉猎犬的脑袋,道:“怎么亦是个贪嘴的。”

  嬴政将吃食投喂,把空掉的承槃拿回来,如此一来,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嬴政便把假陈慎之的吃食吃的一干二净,一点子也不剩下。

  嬴政做完这些,还净了净手,十分讲究,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掌,瞥了一眼陈慎之,道:“怎么突然安静了,这可不像你。”

  陈慎之一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慎之本就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嬴政:“……”

  陈慎之只是开个顽笑,随即又道:“其实慎之实在思索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还请陛下解惑。”

  嬴政没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提问。

  陈慎之道:“田儋竟可以安排高渐离混入扈行的队伍,还能以假物冒充慎之,如此堂而皇之的将手伸进陛下的秦营之中,这其中不是有点古怪么?”

  嬴政眯起眼目,眼色深沉下来。

  陈慎之说的无错,田儋一个失去了狄县的昔日豪绅,如今已经变成了丧家之犬,如何还能把手伸入嬴政的扈行队伍?

  要知道嬴政的扈行队伍严谨,每日都会盘查筛选,要经过层层的检验,将高渐离塞入扈行队伍之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陈慎之与嬴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细作。”

  陈慎之点点头,笑道:“慎之与陛下想到一处去了,若是军中无有细作,慎之还真不相信田儋有这么长的手。”嬴政蹙眉道:“那依你之见,这习作是何人?”

  陈慎之稍微思量,道:“这习作嘛……能悄无声息的将一个死士塞入膳房,不惊动任何人,起码必须有点本事儿,有些权利,想来不是甚么善茬儿。”

  嬴政道:“朕会留心的。”

  他说着,似乎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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