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我的脑子里,住着一个吞……第3/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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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先沉郁,但见一针见血点破了他的心思,反倒会心笑起,“夫人蕙质兰心,果真什么都明白。”

  云畔却笑不出,知道他面上与陈公交好,其背后也提防着,便追问:“大哥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么?”

  他没有直接答复,从躺椅里站起身,慢慢踱开了步子,“人人都有私心,天塌陷的时候,总自保要紧。若说义气,大哥比之三哥更重手足之情,但谁能担保将他为君我为臣,他还能如往常一样待我?当初官家还没即位前,与父亲最亲厚,但即位之后多翻试探,父亲日日如履薄冰,我都看在眼里。直到后父亲过世,禁中追谥了‘忠献’二字,才算认了父亲……我也担心将会像父亲一样,惴惴不安一辈子,与其日夜担心头顶上的刀会落下,倒不如自己去做执刀之人。”

  但就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生兵,毁了他的英雄梦想。所以日惠存和祖母说起个名画故事,让他由不得一阵感慨,世上的事,有时就这样奈。

  云畔想起了绘萤的到访,“日梁娘子说你下了令,日后有楚公的动向,一应都呈禀陈公,里头有你的用意吧?”

  他说,“我让匿名呈禀,越如此,大哥便越知道我的安排。我人被圈禁,不能随时提点他,唯恐他错漏了消息,被三哥占了先。”他说着,眼里有阴寒的光,“我就要他们棋逢对手,两败俱伤,届时黄雀在后,省了多少手脚……”

  结果听了半晌,闷声不吭爬上了床头。

  他回身望,大感不解,“你做什么?”

  指了指墙上的画儿,“黄雀图啊,黄雀在后,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又要大做文章了。”

  李臣简呆了下,不由嗟叹:“夫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黄鹂,不黄雀。”

  云畔不大相信,打量再三,“黄鹂吗?”

  他说当,“黄鹂和黄雀不一样,黄鹂雌雄双飞,翅膀及尾有黑羽相间。”说着,细长的手指一划,“就个,黄雀没有。”

  云畔说不对,“《本草纲目上写得明明白白,黄雀头大如蒜,体绝肥,背有脂如披绵……这不黄雀什么?”

  他尴尬辩解:“我画的发胖的黄鹂……”转念再一想,要果真有人刻意扭曲,好像真的解释不清,最后只得垂头丧气摆了摆手,“算了,还取下吧。”

  取下也不能随意放置,云畔用油纸小心翼翼包好,把心的砖抠了出,底下挖个坑,再把这图藏进去,手法道简直就像藏宝。待一切恢复了原样,扑了扑手道:“暂且先收起,过阵子天下太平了,咱们再把它带回去。”

  后夫妇两个挤在一张椅子里晒太阳,李臣简望向被风吹得歪斜的枯草,很有兴致说:“快过年了,我画个傩面给你玩吧!再和解差要卷细线扎起风筝,应当能放上天的。”

  云畔很欢喜,看着半袋面粉道:“我如今会熬粥,已经很不错了,往后还不做面了吧,揉面太难了。不过我会调浆糊,拿纸照着脸型做个面具,就以画傩面了。”

  这样的年月,总要会取悦自己才好。

  因李臣简被圈禁,不需要惊动太多人,外面的消息迟滞,其人已经放回了西角门子,公府却才刚得知审刑院提审的消息。

  家里陡失了两个人,一下子就冷清了,太夫人经不得这样的变故,人整天恹恹,没有什么精神。王妃起先还在外面奔走,寻找一些旧时的挚友想办法,时间一长全用功,人也疲乏了,加上得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彻底病倒下。

  明夫人探望过两回,但因年将至,赵家头开始预备过礼,自己在抽不出身,只好把向序叫,“今年魏公府怕没心思预备过年了,太夫人和王妃又病了,三十的团圆饭不知怎么样呢。咱们至亲,不能光顾着自己,对人家不闻不问,我这里叫人预备了些年货,你亲自给人送去,总咱们的一片心意,将忌浮和巳巳面前也好交代。”

  向序道,自己才刚散朝回,进去换了衣裳,就出门往魏公府去了。

  府上的运作倒一切如常,小厮往门房上递名刺,门房领命进去通禀。向序站在台阶下仰头看,门楣上的牌匾撤下了,府邸还在,封号却已经收回,如今檐下空空荡荡,看了不免叫人心生怅惘。

  厢门内传脚步声,他收回视线看过去,惠存带着个女使婆子出。向序上前行了礼,朝身后的马车指了指,“家母准备了一点年货,让我给府上送。”

  惠存很感激,掖着手说:“叫姨母费心,多谢了。眼下家里乱得很,礼数上难免不周,请大哥哥恕罪。”边说边指派身边的婆子,“都运进去吧,命人妥善处置。”

  向序见披着斗篷,遂问:“郡主要出门么?”

  惠存点了点头,“阿娘让我上陈公府去一趟,打听哥哥现在怎么样了。真不好意思,大哥哥给我们送年货,我应当请大哥哥进去喝杯茶的……”

  向序文官,像弹劾的事最早知道,但后续大寺、审刑院的动向就不甚清楚了。自己也心魏公和巳巳的现状,便道:“不妨事,你要去陈公府,我顺路,正好送你过去。”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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