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竭抑询其因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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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地一声,柏安霎时跪趴在了雪地上,嘴角溢出一口鲜血来。



  一双靴子用力踩在他的脊背上,碾压着骨头咯咯作响。



  他试图伸出手来撑起身体,然而脊背上的力量让他还是脸直直朝着雪地栽了下去。



  柏安咳嗽着,鲜血溅落到雪地上,融入夜色中看不清。



  即便狼狈,他脸上仍旧有淡淡的笑意,艰难道,“看来箐姨是真的死了。”



  柏意垂在身侧的手瞬间一紧,薄刃锋芒,划破了皮肉,指骨间流下蜿蜒的鲜血来。



  他脚下的力道加重,额角青筋绷起,身上有淡淡的黑气飘荡在暗夜里,柏意闭了闭眼,把喉间的那一抹血腥味压了回去。



  他红着眼,只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柏安从未以这样的姿势在他人面前匍匐。



  然而此刻他却并没有感受到屈辱。



  张嘴,仍旧是一阵古怪的笑声。



  “为什么,因为你不听我们的话,这是你来这山里修炼的惩罚啊……”



  后背上的靴子陡然用力,把他连着脸一同踩入雪地里。



  这种感觉实在难受,柏安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他双手上释放出灵力来和后背的力量对抗,刚刚把脑袋从窒闷冰冷的雪中抬出来一点,一只带着血腥味的手便从后面压着他的头以更大的力道按了下去,这力道甚至以绝对优势压制着他凝有灵力的双臂。



  “不肯说么?”



  少年的声音带着些与其年龄不符的阴冷。



  他自然不会信柏安说的是实话。



  明明,明明阿娘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就差这一点,就差这一点……



  柏安的头皮一阵痛,他反应因着这疼痛,都变得有些迟钝,原是柏意又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刀刃口挑起了他的下巴。



  “为什么?!”,他又问。



  柏安虽不能完全看不清柏意的神色,却在迷蒙中感受到了他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预算好了一切,包括箐姨的死,但却没有预料到柏意的恢复。



  柏安能感受出来,柏意现在的修为在他之上。



  本来柏意自根基毁坏之后,三年来修为都毫无长进,一直停留在炼气五层,而如今不知因何,那破碎的灵根竟然还能让他突破了。



  柏安以为自己能处理柏意得知结果之后的反抗的,却不曾料到自己如今竟成了他刀案下的鱼肉。



  然而他从小就不认输,哪怕有些东西得不到,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没有。



  他没有,别人也休想有。



  凭什么像柏意这样身份低下的,性格孤僻不讨好的人都能拥有……



  柏安不知道柏意会不会杀自己,但是若是杀了他,他自己也逃脱不了。



  戾气在黑色的眼眸中积聚,膨胀,盘旋。



  柏安似乎还隐隐看见了一道红色的光芒。



  然而柏意不知想到什么,下一瞬却猛然将他往一旁抛开了。



  随即他在夜色中缓缓蹲跪了下来,满是血迹的双手捂住了脸,整个身体都绷着颤抖着,像一弯被拉到极致的弓,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要一次次地紧逼?!”



  “为什么?!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你们还要这么做?!”



  “他自己也逃脱不了。



  戾气在黑色的眼眸中积聚,膨胀,盘旋。



  柏安似乎还隐隐看见了一道红色的光芒。



  然而柏意不知想到什么,下一瞬却猛然将他往一旁抛开了。



  随即他在夜色中缓缓蹲跪了下来,满是血迹的双手捂住了脸,整个身体都绷着颤抖着,像一弯被拉到极致的弓,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要一次次地紧逼?!”



  “为什么?!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你们还要这么做?!”



  “阿娘她做错了什么?!”



  “阿娘明明能很快就好的!”



  “我从来没有打算去长歌门,我也从来没有想要跟你们争什么……”



  “我只是想要和阿娘好好待在一起,你们也不让我如愿!”



  柏意双肩颤抖着,他沙哑的声音飘散在风雪中,在空旷的山崖上一句句重重砸在柏安的耳中。



  柏意咬着牙,没有人知道在失望之后重拾希望,而却发现这后面有更大的失望的痛苦。



  这种痛苦让他恨不得立刻让柏安粉身碎骨!



  他在路上收到青鸟的信,整个人便处于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中。



  根据在白课师那里知道的事情进行的推测,竟然成了真。



  然而他有幽玄草,阿娘还有救。



  可随之而来赤鸟的信,却打碎了一切。



  看完之后浑浑噩噩,他并不相信,然而信封上阿娘的特殊标记却直直扎进心口。



  直到在不知名处停下,寻了人借传信镜确认,他才回过神来。



  阿娘她怎么忍心抛弃他呢?阿娘怎么能抛弃他呢?



  热泪从眼中滚落,沿着手指的罅隙并着冷凝的血水一同从青筋尽现的苍白手背流下去。



  “啪嗒”掉落在雪地上,很快就凉了下去。



  柏安扑倒在地上,他抬头,瞳孔中映入的是这浓重中带着血腥味的夜色,寒风在山崖上哭嚎,他不由得紧了紧手,避开视线看地,不停地咳嗽着。



  听着柏意的话,他的身体也不知不觉绷起,既而他紧紧咬住了牙,像是在镇压心中什么想要喷薄而出的情绪。



  柏安只虚弱地躺坐在雪地上,看着柏意不停地说着话。



  他从来没有见过柏意说这么话。从前柏意孤僻,后来柏意又胆小,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着。



  在柏意低低的哽咽声里,柏安笑了出来,然而笑着笑着却也流下了泪。



  ……



  ……



  贺赫觉得柏意回来好像有些奇怪,于是进去找了玉玺就立刻把这事同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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