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虺目无想而张(下)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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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像是有什么事情搞错了。</p><p>醒来的时候,罗彬瀚发现自己坐在车厢里。车窗外是阴暗的隧道,风声随着车厢摇曳而呼呼作响。</p><p>车厢内的电视正在播放广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异国人手持药盒,面带微笑地说着广告语。因为车外的风声太大,罗彬瀚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能从底下的字幕中瞥见“纶星医药”这四个字。</p><p>他环顾四周,从熟悉的布置判断出自己坐在一辆地铁列车里。车厢不停抖动,但环境并不冰冷,既然暖气系统还在运作,罗彬瀚认为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逃杀或丧尸末日的前奏。</p><p>但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在这里了。</p><p>他记得自己是谁,过去的记忆也清楚连贯,甚至还能准确叫出童年好友的名字,可是唯独坐地铁的这段经历暧昧不清。再者他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条路线,他不记得梨海市有这种配色的地铁车厢。</p><p>这件事很不对劲。他心里能隐隐约约明白这点,就好像一具隐形的骷髅正绕着他的脑袋尖叫乱飞,恨不得拽着他的头逃出这里。</p><p>但是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呢?</p><p>罗彬瀚疑惑着,开始悄悄打量车的其他乘客。他不知道此刻的时间,但此时车厢内空旷得像在凌晨。他所坐的车厢里没有别的乘客,邻近车厢内也不过寥寥几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则戴耳机听音乐。</p><p>他悄然窥伺着这些乘客。他们看去都很正常,却莫名让罗彬瀚感到很紧张,某个回声残留在他脑袋里,十分严厉地禁止他去和那些人说话。</p><p>但情势似乎又在要求他必须去找个人谈谈。他坐在一列目的地不明的车厢里,还记不起来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这简直就是梦游症患者的典型征兆。</p><p>罗彬瀚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找找里头是否会出现日记本或着碎纸条,头没准就会写着长长的文字,告诉他自己是如何患了这种间歇性失忆症。遗憾的是他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提示,甚至还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和钱包。一个悬念顿时在他脑袋里挥之不去:他到底是怎么进入地铁站的?偷偷跳栅栏?</p><p>列车开始减速,驶入下一个站点。</p><p>罗彬瀚从广播里听见这一站的名字叫做“米根竹大学站”。那倒是有点耳熟,因此他决定在这一站下车,去找站内的务人员寻求帮助。</p><p>这个主意从理性无疑是最优选择,但他脑内的杂音却总是响个没完,仿佛里头有个小人在大吵大闹,想尽办法阻止他下车。那让罗彬瀚稍微耽搁了一会儿,而车门关闭的警报声已然响起。</p><p>罗彬瀚跳下座位,准备快速地冲出去,结果这时一个拿着手机的青年恰好从门外进来,彻底挡住了罗彬瀚的出路。他们差点头碰头地撞,而车门在青年身后悄然闭合,列车继续驶向下一站。</p><p>意识到自己耽误了罗彬瀚下车,青年歉然地对他笑笑。</p><p>“不好意思,刚才朋友突然发了消息过来,没注意到你要下车。”</p><p>罗彬瀚摇摇头,瞥了眼对方的手机。他本想看一眼现在的时间,却注意到青年打开的聊天界面全是些犀牛和大象的表情包,窗口顶部的聊天对象显示为“高大壮”。</p><p>他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依旧坐回原位,等着下一次列车进站。新车的青年则坐在他对面,神态悠闲地跟朋友聊着天。</p><p>“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吗?”他说。</p><p>起初罗彬瀚以为青年是在用手机跟对面语音,直到发现对方正面带笑容地望过来,才明白这句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p><p>作为地铁萍水相逢的乘客,这种关怀让罗彬瀚感到十分古怪。对方亲切随和的表情也未免过分自来熟。</p><p>他警觉地沉默着,用肢体语言表达出自己拒绝交流的态度。结果青年却好像根本读不懂空气,依然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因为看你穿的衣服很薄,而且也没有帽子挡雨,我很少看见本地人在现在的时节穿成这样。下雨的晚穿成这样出去,很容易感冒的,还是带把伞比较好。”</p><p>罗彬瀚不出声地盯着他。结果青年非但没有尴尬,反而从容不迫地打开背包,从里头拿出一把折叠伞递了过来。</p><p>“需要吗?”他笑着说,“正好我住的地方离地铁站很近,姑且可以援助一下别人。如果很需要住所的话我也可以帮忙——不过那可就要收费了,而且仅限今晚,毕竟我家里可不是旅馆啊。”</p><p>罗彬瀚没有理会他的雨伞,青年好像也不在意。他把伞放回包里,悠闲地哼着一首曲子。过了一会儿后青年说:“你知道有些人会住在地铁隧道里吗?”</p><p>那好像是在故意吸引罗彬瀚的注意力,但他的声音却有种奇特的力量,让罗彬瀚无法不去倾听。</p><p>青年一本正经地说:“是真的。以前在城西的某段隧道里住着一群无家可归的人,因为隧道和防空洞相连,他们就把那里当成了临时租屋。后来那里好像遇到了一个杀人魔,结果所有的住户都被碎尸杀死了。当时我有个朋友也被卷了进去,结果回来的时候脾气就变得更糟糕了。不过她原本就是个稀奇古怪的人——知道双重人格吗?我的朋友虽说在**是个女孩,却宣称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发音相近的男性人格。很有意思吧?次我说她的男性人格搞不好是杀人鬼,,用肢体语言表达出自己拒绝交流的态度。结果青年却好像根本读不懂空气,依然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因为看你穿的衣服很薄,而且也没有帽子挡雨,我很少看见本地人在现在的时节穿成这样。下雨的晚穿成这样出去,很容易感冒的,还是带把伞比较好。”</p><p>罗彬瀚不出声地盯着他。结果青年非但没有尴尬,反而从容不迫地打开背包,从里头拿出一把折叠伞递了过来。</p><p>“需要吗?”他笑着说,“正好我住的地方离地铁站很近,姑且可以援助一下别人。如果很需要住所的话我也可以帮忙——不过那可就要收费了,而且仅限今晚,毕竟我家里可不是旅馆啊。”</p><p>罗彬瀚没有理会他的雨伞,青年好像也不在意。他把伞放回包里,悠闲地哼着一首曲子。过了一会儿后青年说:“你知道有些人会住在地铁隧道里吗?”</p><p>那好像是在故意吸引罗彬瀚的注意力,但他的声音却有种奇特的力量,让罗彬瀚无法不去倾听。</p><p>青年一本正经地说:“是真的。以前在城西的某段隧道里住着一群无家可归的人,因为隧道和防空洞相连,他们就把那里当成了临时租屋。后来那里好像遇到了一个杀人魔,结果所有的住户都被碎尸杀死了。当时我有个朋友也被卷了进去,结果回来的时候脾气就变得更糟糕了。不过她原本就是个稀奇古怪的人——知道双重人格吗?我的朋友虽说在**是个女孩,却宣称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发音相近的男性人格。很有意思吧?次我说她的男性人格搞不好是杀人鬼,结果差点被她的雨伞捅穿喉咙。生活还真是有各种各样的危险啊。”</p><p>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p><p>然后他又轻松地对罗彬瀚问:“所以真的不需要去我家住一晚吗?”</p><p>罗彬瀚开始考虑换个车厢。因为刚才过分专注地倾听青年说话,他发现自己已经连续坐过了三四个站。而哪怕是作为一个失忆的人,他也完全确定这个青年不是正常人。</p><p>他从座位站起身,青年立刻举起双手说:“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刚才的话都是故意逗你的,不用放在心。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个稍微有点无聊的大学生而已。”</p><p>像是作为佐证,青年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学生证。证件封面印有“米根竹大学”字样,里头则有他的照片和介绍——文学系二班的学生陈伟。</p><p>青年坦然地把学生证放在罗彬瀚眼前展示了一会儿,然后有点困扰地笑着说:“这件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我是受人委托才会在凌晨三点坐这班地铁的。怎么说呢?我这个人经常撞到没法用常理说明的情况,稀奇古怪——我想用‘如梦似幻’来形容会更合适吧?我倒是不介意帮人跑跑腿,所以姑且问一下。这位先生,你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p><p>罗彬瀚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p><p>“啊,果然又是这么回事。”</p><p>青年既像愉快又像头疼地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那么你就是我今天要找的人了。请不要紧张,我是受一个大圣人委托来帮忙的。像接待失忆的游客这种事,老实说我已经碰到不下六七回了,就算是实习助手也有资格转正了吧?所以还是请坐吧,不必做任何额外的事,把今天当成过一次偶然的奇遇如何?”</p><p>他的声音温和而放松,有种强烈的说服力。尽管罗彬瀚心里疑惑万分,身体却配合地坐了回去。他下意识地握住栏杆,掌心的疼痛却立刻叫他松开了手。</p><p>青年关注地望了过来:“手是烫伤了吗?”</p><p>伤口红肿而灼痛,形状是奇怪的长条形,罗彬瀚也觉得那是被某种东西烫伤而留下的痕迹。他一时想不起来缘由,但却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伤口。</p><p>他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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