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1/2段
“什么办法?”
云清佯装欣喜,疑惑地询问那块烂肉。
范进五十四岁时中举,气血翻涌,竟迷生了心窍。
旁人道他是喜疯了,可他眼里分明是惊恐,嘴里呢喃:「不能中……不能中……」
其岳丈胡屠户抖着手挥出巴掌。
范进自顾自吱哇乱叫:「你们供奉的文昌帝君是假的!是邪祟!」
这下,所有人变了脸色。
01
我是范进,广东番隅西乡人士,寒窗苦读数十载,四十岁那年才过了院试当上个秀才。
左邻右舍皆知我家境贫寒,老母亲卧病在床,娘子做不了重活,全家都靠岳丈胡屠户接济。
三年又三年,随着年岁愈大,想科举的心反而愈强,这日,同窗好友于襄找上我,面色纠结,说话支支吾吾,似乎有难言之隐。
家里无茶,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幸而于襄和我多年交情,径直坐在木椅上,倒也自在。
「于兄,所为何事啊?」
于襄环顾四周,刚欲开口,又起身将门窗紧闭,待到四周静得出奇时,他压低声音:「范兄,我这儿有个法子,保你高中!」
听到此言我眉峰一挑,登时坐直身子,天老爷啊,谁人不知我范进今年已五十一,再不中,怕是要寻死嘞。
于襄见我激动,了然一笑,捋着花白的胡子,作高深莫测状。
慢着,我收敛笑容,心想他难不成是想让我舞弊?
我急忙道:「于兄,万历六年,有秀才夹带卷册舞弊,结果困意袭来,烛火烧了卷册,连同着号房,最后整个贡院烧起了漫天大火,死伤无数啊。」
愁上心头,我心里想着四书五经,又念着那卧病在床的老母亲,语气一时竟有些犹豫。
于襄嗐一声:「他们虽死了,但皇上可都封了他们进士。
「如今不都是要官不要命嘛。」
我面色凝重,于襄笑笑:「不过我说的可不是这种破法子。」
他深吸口气:「我说的是……供奉文昌帝君。」
俗话说「二月初三拜文昌,就能中得状元郎」,这文昌帝君保科举取功名,凡是有些家财的读书人都会供奉文昌帝君,这都是家常便饭,算什么好法子?
「于兄,你也知我家境困苦,没有银两请帝君啊。」
于襄摆手:「非也非也,你可听说过破风观的文昌帝君?」
「破风观?」
「正是!那里的文昌帝君十分灵验,而且不用银两!」
我喜上眉梢:「还有这等好事?!
「那可不是,但也不是说请就请的,需要用一个东西交换。」
「何物可换?」
于襄用气声道:「寿命。」
02
破风观。
这观里能香火旺盛全靠王安禄捡到的文昌帝君像。
说是文昌帝君像,却又似乎不是。
正常的文昌帝君像应是居中端坐,头戴冠带,左手执笔,右持卷文,神态祥和,左右协侍为文曲星和魁星。
而王安禄捡到的文昌帝君像却呈墨黑,膝盖以下消失不见,头戴冠带,左手鱼骨,右手空空如也,刻着奇怪的符号,神情诡异,眼睛无神。
王安禄起初也只是想把这像带回观里放着,没想到当晚他做了个梦,梦中他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到了深海中,又宛如去到黑夜里,耳边有轰鸣声,时断时续。
这应是吉兆。
第二日,这墨黑色的文昌帝君像就被王安禄供了起来。
道观的香火也越来越旺。
每次清晨开门,那些穷酸秀才便鱼贯而入,争着抢着买香火,门槛都要踏破。
与之相对的是,王安禄的神色一天不如一天。
有时两眼一闭昏了过去,再醒来身体出,右持卷文,神态祥和,左右协侍为文曲星和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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