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临别一樽乐游会第1/2段
<p>一阵惊呼从原本静谧无闻的玉阶下响起。</p><p>右侧灵形境的二十余人中，有数人猛然转过头去，凝视着归无咎。唯有成不铭、乔修广、容常治等五六人，稍露诧异之色后，旋即回复平静。</p><p>灵形初成，不免有“灵光覆体”的异象，就像一件由光线编织成的衣服裹在皮肤上，需要月余时间方能渐渐消散，回归体内。</p><p>在场的多数人不免充满疑问，这归无咎每十四天的练功采气，无一次缺席。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成就灵形的？何以竟无丝毫征兆显现？还有，这周真人的语气，竟然也不大确定的样子。</p><p>归无咎上前一步，对身旁审视眼光宛如未见，向周真人行了一礼，坦然道：“启禀真人，弟子已于昨日侥幸破关成功，进阶灵形。”</p><p>听得归无咎亲口证实，众弟子脸色异彩纷呈，似乎各有心思。</p><p>归无咎身后这一帮真气境弟子面色有的欣喜，有的释然，有的交头接耳，但大都是一种旁观的姿态，眉宇之间较为轻松。而右侧灵形境弟子，大都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p><p>不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冲霄阁破关真气境速度最慢的记录，终于截止在一十二年，算是终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悬念。</p><p>周真人面色虽然平淡，但内心的惊讶并不下于殿下这群弟子。</p><p>灵形境修士，即便是过了一个月的“灵光覆体”异象期，要探明底细也很是容易。那一道元光之壳即便隐于体表，对他这元婴修士而言也是昭若明星。</p><p>但是归无咎体内元光，竟是如透明蝉衣般薄薄的一层，自己方才险些忽略过去。只是到底是归无咎资质过差以至于元光羸弱，还是极度纯粹而近乎透明，自己一时间竟然也难以断定。</p><p>周真人略一沉吟，道：“你既已经突破灵形，却并未来到右边这一班，那是依旧以真气境弟子自居，未曾打算参与本届真传铨选之会了。”</p><p>归无咎洒然道：“在突破“返照”一关前贸然与会，弟子自认为希望渺茫。弟子愿在这十日之中稍作尝试，如果侥幸成功，再考虑是否一争真传之位。”</p><p>漫漫大道，与天争命。休说三年，就是一年的时间也是极为珍贵。归无咎有此回答，周真人并不意外。譬如上一届的头名文晋元，在法会开始前的七日成就灵形，竟一鼓作气用数日功夫突破“返照”关，压轴登台一举夺魁，在门中传为佳话。</p><p>周真人嘿了一声，道：“既然消磨了十二年功夫，又何差再多三载？成败暂且不论，如未能在大会上尽展所能，那将是一生道途之大憾。再说你若参加这届真传之会，那老道以后每隔十四天都要难免奔波，忒麻烦的很。”</p><p>周真人最后一句话虽然语含戏谑，但归无咎听出他诚心规劝之意，还是郑重行了一礼。道途本由自择，与师长无涉。周真人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也算是仁至义尽。</p><p>这也是因为归无咎对周真人确实有几分助力。</p><p>按理说，教导淬凡、真气境界的低辈修士，有一金丹修士亲临，足可保万无一失。</p><p>但是冲霄阁作为汇聚越衡宗真传种子的所在，为示郑重，冲霄阁阁主之位九年一值，由上玄宫元婴境界的资深长老轮流担任。</p><p>不仅如此，冲霄阁弟子每隔十四日的采元练功之日，掌阁真人均需亲自到场护持，为众弟子决议解难，指导修行。</p><p>须知元婴期修士每次闭关练功，长短并无定数。每隔十四日一出行，便意味着担任冲霄阁阁主的九年将彻底耽误自身修行，实在是上玄宫诸长老人人避之不及的差事。</p><p>自从发现了归无咎这个异才，以后每隔十四日的采元练气之日，周真人竟然每每不至，细细数来，近三年来也就出现六七次而已，彻底做了个甩手掌柜。</p><p>在周真人看来，归无咎见解超卓，可惜九元书的修行轮次中断实在太多，气机的丰沛圆满，元光的强弱凝练，均会有所不足。如果沉住性子耐心打磨，臻于心体合一，未必没有机会冲击真传弟子之位。</p><p>但是仙家本就讲究因缘顺逆，是以他说话也只点到即止。</p><p>两件事情解决，又对木愔璃交代了几项事宜，周真人收了法宝，驾云而去。不多时，各位真气境年轻弟子也大多取出随身法器，陆续离开。</p><p>一个身着华袍，真气境七重修为的圆脸少年走过来，抚摸着手中一枚光洁玉佩，笑眯眯的道：“归师兄，你这十天可要加紧努力，争取突破了返照一关。”</p>流担任。</p><p>不仅如此，冲霄阁弟子每隔十四日的采元练功之日，掌阁真人均需亲自到场护持，为众弟子决议解难，指导修行。</p><p>须知元婴期修士每次闭关练功，长短并无定数。每隔十四日一出行，便意味着担任冲霄阁阁主的九年将彻底耽误自身修行，实在是上玄宫诸长老人人避之不及的差事。</p><p>自从发现了归无咎这个异才，以后每隔十四日的采元练气之日，周真人竟然每每不至，细细数来，近三年来也就出现六七次而已，彻底做了个甩手掌柜。</p><p>在周真人看来，归无咎见解超卓，可惜九元书的修行轮次中断实在太多，气机的丰沛圆满，元光的强弱凝练，均会有所不足。如果沉住性子耐心打磨，臻于心体合一，未必没有机会冲击真传弟子之位。</p><p>但是仙家本就讲究因缘顺逆，是以他说话也只点到即止。</p><p>两件事情解决，又对木愔璃交代了几项事宜，周真人收了法宝，驾云而去。不多时，各位真气境年轻弟子也大多取出随身法器，陆续离开。</p><p>一个身着华袍，真气境七重修为的圆脸少年走过来，抚摸着手中一枚光洁玉佩，笑眯眯的道：“归师兄，你这十天可要加紧努力，争取突破了返照一关。”</p><p>归无咎笑道：“蓝师弟何以对为兄修为进境如此上心？”</p><p>这圆脸少年一脸认真道：“因为我看不清楚归师兄的底细。和看不清底细的人做对手是很麻烦的事。所以我希望归师兄尽早破了返照一关，好参加本届真传之会，千万不要滞留到三年以后。”</p><p>归无咎与真气境的诸多师弟师妹多半算是有半师之谊，此辈离开之际多半与归无咎一一告别。不多时，谢月屏取出一件棋盘状的飞行法器，站在上面冲归无咎坐了一个鬼脸，远远飞遁而去。</p><p>又过了一刻，日影偏移，此时已是晌午。此时真气境的低辈子弟已经走的干干净净。唯有小丫头木愔璃不知何故未曾离开，独自溜到道场边缘的湖边坐下，两只脚丫伸进湖水中划水戏耍。</p><p>奇怪的是，场中的灵形境弟子，并无一人离开，似乎达成了微妙的默契。片刻之后，二十余名灵形弟子逐渐靠拢，分成两列站立。</p><p>成不铭环视众人一眼，淡然道：“诸位同门并无一人离开，可见大家都想到了一起。”</p><p>一个身材魁梧的方脸青年大声道：“不错，真传法会之后，如无特殊机缘，在场的诸位师兄弟怕是难有再见之机了。这最后一次“乐游会”，捡日不如撞日，正合在今日完结！”</p><p>他肤色细腻犹如女子，但声音粗豪，倒像是是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震的众人耳膜嗡嗡作响。此人名为钟子昌，在场上灵形弟子中，除了成不铭、乔修广、容常治、宁素尘外，也算是公认的实力靠前的人物。</p><p>乔修广语音轻柔淡定，透出一股从容舒适的韵味：“这三载以来，乐游会共是举办了九次。这紫雾峰道场本是我等修行之所，这最后一次乐游会回归此处，正是合九九归一之义。”</p><p>凡间翩翩公子、闺阁才女，宴席之后常有射覆猜谜，联诗集句的种种酒令比试，既为娱情，也是逞才。冲霄阁众灵形弟子也是如此，时隔数月有一小聚会，名为“乐游会”。通常是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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