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片龙鳞(十)第2/2段
两家上上下下加起来近百口人,都是平民百姓,命便是卑贱不值钱的?比不上这金枝玉叶高贵?“我真是小看了你的疯狂。”
“你这段时日都是在骗我?”大长公主泪流满面,她手上还抓着一把锋利的剪刀。就是这把剪刀,她拿着它刺入了女儿的身体,如今魏平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眼看没了呼吸胸膛不再起伏,大长公主也想不起叫人来救治,而是先去质问驸马,到底对她可有一丝真心。
驸马嘲讽地看她:“是虚情还是假意,你应当心里清楚。”
他说完,眼神更冷:“你觉得你能瞒我多久?”他之所以愿意虚以委蛇,一部分原因是承简想要的兵符,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知道怎样去伤害大长公主才能让她最痛苦难过。这个生活在锦衣玉食里的天之娇女,先帝死后也不改飞扬跋扈的女人,是时候该陨落了。
她欠下的血债该偿还了。只是可惜了魏平,他并不喜爱这个女儿,毕竟她的出生对他而言就等于是羞辱,可魏平并非无药可救,只不过大长公主疯了,连魏平也容不下,只是看到他教导魏平下棋,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扑过来,还抓着剪刀。
驸马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就不想再骗下去了。什么好好过日子,以后在一起——这些都是虚伪的谎言,他从来没有对大长公主动过心,对这个女人,除了恨,他再找不出其他感情了。
大长公主满腔怨恨愤怒,听到驸马这一句话瞬间僵硬,手里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驸马淡淡地问。“知道我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女儿是怎么死的?还是知道我全家上下数十口人是如何一夕之间销声匿迹的?如果你问的是这些的话,那么是的,我都知道了。”
“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你!”大长公主尖叫。“如果我不那样做,你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那我现在属于你了吗?”驸马轻笑。“你觉得现在的我如何呢?如果我是你,就没有心思儿女情长,而是要担心那支只认兵符不认主人的军队了。皇帝对你可一直怀恨在心,如今后患已除,你觉得自己能有多大的胜算,可以从这固若金汤的京城离开?”
他早存了必死之心,活着有什么意义,他苟且偷生二十年,最终也不过想为承简做最后一件事。拿到兵符,承简在皇帝那里就立了大功。他的儿子长大了,有了妻子,有了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他也不必再担心了,九泉之下见到亡妻,也不算羞耻无能。
大长公主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兵符。她立刻冲去了书房,到自己藏兵符的密室,然而兵符已经不翼而飞。驸马跟在她身后进来,面上仍然带着笑,他不过是对她稍微露出一点暖意,她便沾沾自喜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什么地方都敢让他进,也不想想他是谁。
找到她藏兵符的地方实在是太简单了,随后他又借着出门的空档接济了一个小乞儿,甚至施恩于那乞儿断腿的妹妹,借由这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使得那孩子逐渐信任了他,甘愿为他跑一次腿,将东西送到梁府。
大长公主面色惨白,她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爱情了,她只知道一件事,这富贵荣华,锦衣玉食,都要彻底离她而去了!皇帝一定会杀了她,一定会杀了她的!她曾经——对皇帝做过那么多可怕又残酷的事情啊!失去了这支军队,那么她将再也没有与皇帝相抗衡甚至可以用来威胁他的筹码,皇帝只需要随随便便找出几个罪名就能处置了她!
驸马甚至可以到皇帝面前作证,引出当年的两家灭门惨案。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她这么个公主!
数日后,京城郊区的一个破庙里,一群老大不小的乞丐在一起讨论女人的好,有人异想天开说了一句:“要是天上能掉下个女人,该多好啊!”
话音未落,一个东西从庙顶砸下,重重落到地上,那竟是一个女人!虽然容貌被毁了,可到底身子还在,细皮嫩肉的,他们这群人说不准一辈子都尝不到女人的味儿,又怎么能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更何况这女人脸色潮红身子在地上不停地扭动,一看便不是什么良家子,虽然不知道来历,可看着就是个不安分的,他们对她做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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