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第2/4段
“原来是这样。”织田说。
入野一未稍稍睁大眼,不敢相信对方就这样接受了他的观点。
明明之前还斩钉截铁认为不能这样收尾,连一些反驳的话都不说吗?
“但是你不能这么写。”他再次重复,这次带上了佐证,“我看过别人的,那位作者不是这样的。”
“每个作者的写法都不一样,完全一样的话那算是可耻的抄袭。”
“原来是这样。”织田说。
入野一未:“……”
“但是你——”
“‘不能这样写’,是吧?”一未抢答完了他的后半句话,啼笑皆非道,“你对我的并不感兴趣,也提不上评价或者批判,这样的话……我按照这个结局写完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吗?”
织田作之助:“……”
看来是说对了。
“可是我想不到别的结局了。”一未抿了抿唇,无可奈何说,“我无法写出不合心意的文字,写下我自己无法接受的结局。要是被编辑听到这句话说不定会气的跳脚,完全是摒弃了商业的任性的家伙呢。”
他看着玻璃上的文字,指尖的破口因为没有继续摩擦已经不再渗血,针刺的痛感和手腕相比不值一提。付出疼痛的代价而留下的记录之差一点就能收尾,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张及格的答卷。
足够让他开新笔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你要认输吗?”织田突然说。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说出这样尖锐的问题,只是看见青年落寞的眼神后就脱口而出了。
“写不出更符合心意的结局,所以干脆放弃,觉得这样也无所谓,反正已经写了。就像这样做就能对得起自己一样,什么都无所谓的话……”
说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已经不知道自己其实在说谁,是这个奇怪的青年,还是一直虚无的自己,他完全搞不明白了,只能难为情地收尾。
“什么都无所谓的话,就会变成我这样。”
入野一未默然良久,似乎明白了少年如枯萎的老人一样空洞的原因。
也明白了他凭空产生纯白灵魂的概念是因为什么。
他其实是清楚的,和需要异能提醒才不再逃避的入野一未不一样,少年对自己的处境再明白不过。
在思考后放弃思考,依凭本能的活着。
织田作之助别开眼,盯着墙上的文字,不愿意面对入野一未的视线。
好麻烦,早知道会这样煎熬,还不如让他写完,世界毁灭算了。
“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过。”
对方体贴的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织田也松了口气,转回头。
“我的名字是入野一未,”青年揉揉手腕,笑说,“是因为写了一些东西被关进来的。”
他想了想,走到玻璃前擦掉了几个字,已经可以独立成篇的文章缺少了足以定论的结局,再次成为了悬篇。
一未后撤一步,将残缺不全的文章牢牢刻入心里,连带着文字中的情绪也悉数接受。
还不能结局,他还没有和狱友好好交流,搁置这样一个复杂又纯粹的灵魂完全是一种浪费,一些缺乏的东西来不及填补的话,至少不能让自己创作出来的东西变成无能为力的结果。
这样想着,一未朝红发少年露出一个浅笑:“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
【如今,孤岛上只剩下迷茫灵魂在注视着流浪的旅人。
他无意开解我的烦恼,或许每个人的立场将会决定他的答案。
父亲是错误的,他盲目痴愚。
母亲是错误的,她包庇过我,却没能一始而终。
达达先生是错误的,妄图以一己之力庇护尖叫的羊羔。
手术刀是错误的,黑色血液抹不开黎明。
石碑是错误的,沉默就是最大的过错。
……
我也是错误的,做出了所有错误的判断。
旅人的虚无倒映出我背负的罪名,是自以为受操纵的罪,是我主动背负的罪,是囚禁我的枷锁。
思考被认为是错误的,而我错误的思考难道又是正确的吗?
我不知道,*疯癫是一种随时间门而变的异己感,而我此刻正置身其中。
唯一清楚的是,所有犯人都触碰到了自己想要的。
我们都不得善终。
只是,■■■■■■■■■。(被抹除)
————《思想犯》终·节选】
***
红色的满月高悬在黑色帷幕中,灰烬如雪花般飘下。
地下拘留所外一片狼籍,电影里曾经出现过的断壁残垣陈列在大街小巷,原先和拘留所比邻的警察署门大敞,身着制服的负伤市警进进出出,狰狞地拿着武器试图维持早已千疮百孔的秩序。
没人有功夫阻拦他们的离开。
入野一未被外面的场景吓了一跳,他被送进拘留所的时候还是一副平和的局面,怎么两天时间门就变成了这样?
织田作之助倒是对此见怪不怪,拉着入野一未避开因为爆炸而飞溅的碎石。
“哇……怎么连rpg(火箭推进榴弹发射器)都出现了,横滨这是怎么了……”
虽然说要一起离开,但一未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回原先的住处肯定不行,说不定江户川乱步也回去了那里。
现在被乱步撞见的话,他们之间门的输赢也会就此定下。
一未从来不小瞧乱步,他知道自己这个小伙伴的本事,被他看见自己落败又狼狈的样子……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织田看出了他的游离,干脆带着他穿过小巷,往自己以前的住处飞速蹿去。
“救,救命……”巷子转角处有虚弱的声音冒出头,“无论是谁,拜托了,救救我们……”
“喂——”织田抓住入野一未的手,对方发出一声痛呼,他手指顿了顿,松开红肿的手腕,“现在是自顾不暇的状态,你有这样的自觉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啦……我们就去看看,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再离开也是来得及的吧?”一未说,“毕竟织田君有着那样的能力啊,不用管我,自己离开是绝对做得到的。”
所以说才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啊,织田作之助烦闷的想。
他还是拗不过一未,保持着警惕往声音的源头走去。
巷尾塌陷了一角,水泥板掉落下来围成小堆,碎石中隐隐冒出了一双满是血污的手,声音就是从碎石缝隙中传出来的。
不行,以他们的力量没办法处理这些水泥板,而且周围还有拿着枪四处奔走的黑衣人,怎么看都是无计可施的处境。
“还是走……”
“这边这边——!”
织田作之助的话被一未的高呼压下,他听见了窸窣的脚步声正在快速靠拢,心中警铃大作。
让他还能维持镇静的是天衣无缝并没有预查到什么危险。
高大的黑衣人如乌云般降临,一群人都拿着武器,面色不善地打量着入野一未和织田作之助,空气沉闷得令人想要呕吐,连石缝中的声音也察觉到什么,呜咽着沉默。
“啊,晚上好,先生。”一未向黑衣人打招呼,“虽然在你们正在忙碌的时候打扰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您有时间门吗?”
这个人脑子坏掉了吧?不管怎么看我们都是凶恶的mafia,干的全是能被送进监狱制裁千万遍也不足以谢罪的丑恶罪行,他居然在向我们求助?
有这样想法的黑衣人不止一个。
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为首的黑衣人向不知死活的青年恭敬地鞠了一躬,“晚上好,看见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有什么需要做的请您吩咐。”
多亏mafia标志性的墨镜,才没让众人露出要哭框而出的窘迫画面。
一未指着碎石堆:“能麻烦您把里面的遇害者救出来吗?她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没问题。”黑衣人答道。
一群mafia就这样在本该执行杀戮任务的时刻救起了普通市民。
其他人不敢违逆大哥的指令,只能在救人的同时小声嘀咕:“他是谁啊?不像是我们的人啊。”
一旁干活干得酣畅淋漓的同伴低声怒斥:“蠢货,那是入野老师!”
于是所有困惑都消失了,再也没有人提出任何意见。
虚弱的女性重新见到了光线,还没等她从劫后余生的狂喜中回过神,不善的人群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黑色阴影就此落下。
我就要死了吗……她绝望的发抖,被钢筋洞穿的腰腹还在汩汩冒着血。
她是在本地工作的报社职员,前段时间门有过调职前去东京的机会,但她拒绝了。
向官方和黑色势力屈服的同事不在少数,大家痛苦又迷茫地报道着那些经过粉饰的消息,其中不乏在大战中依旧坚持学习新闻学和传播学的同学和前辈。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在遥远天际淡淡陈述,却振聋发聩到逼迫他们从地面重新抬头的声音。
有人听见了,有人看见了,有人在思考,在关注——他们欣喜若狂,并认为这是一切即将转好的开端。
可事实狠狠给予了一股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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